車內一片寂靜。
無論是顧繼洲還是何洛洛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而這種讓人不安的沉默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直到顧繼洲啟動車子時發(fā)出聲響,那層仿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堅固卻又脆弱的厚壁障才被打破。
“其實也無所謂,”何洛洛聽見顧繼洲輕笑了一聲,“反正無論你是什么,都是我們凌空武館的小師妹。”
“不是嗎?”
何洛洛怔了怔,然后松開了因為緊張而握住的拳頭,重新笑起來:“師兄說的對?!?p> 顧繼洲打開車燈,“另外要請你幫的忙也不要忘記了?!?p> “這種互利互惠的事情,”何洛洛歪了歪頭,笑道,“我覺得阿琉不會不樂意的?!?p>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如果它不愿意的話,我也會讓它愿意的?!?p> 顧繼洲笑出了聲:“那我什么時候告白可就看你們的了啊?!?p> “啊……這樣的嗎?”何洛洛摸摸下巴,“如果你一定要等到嫂子身體大好才告白的話……我還是得親自去拜訪一下……”
顧繼洲一愣。
“雖然說我在特武部的備案是精神系異能,但在自己人面前也沒什么好瞞著的,”何洛洛放在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于是她一邊掏手機一邊和顧繼洲說,“師兄你問問嫂子什么時候有空吧,商量個時間出來。”
“那就,”顧繼洲駕駛著車子駛出地下車庫,聲音低沉,眸子幾乎被外面的燈光晃出淚光,“多謝你了。”
在沒有常亮燈光的地下車庫,車燈可以刺破黑暗。
然后駕駛著它,駛出來,就可以看見外面成排的路燈和彩色的霓虹。
哪怕是夜晚,哪怕殘月光芒黯淡,有人的地方就總會有光。
難道不是嗎?
………………
顧繼洲把何洛洛送到宿舍樓下之后就轉而去了后山。
何洛洛走進宿舍樓,穿過走廊,一邊拿出鑰匙打開宿舍的門一邊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八點十五分。
宿舍里面沒有人,燈也關著,何洛洛這才想起三位室友之前在宿舍群里面發(fā)了消息,說她們去了圖書館的自習室。
哦,還發(fā)了一些惜才湖的照片——當然是隔得遠遠兒地拍的。
她們果然是沒能接近惜才湖,也沒能看見心心念念的鮫人。
何洛洛一邊這樣想著室友不在倒也方便一邊把靈土放到書桌上,又從書桌上捧起黑色陶瓷花盆。
那花盆外表上看起來像是一葉孤舟,托盤做成了海浪的樣式,整體只有成年人手掌長度大小,捧在手心里正合適,里面種著一棵袖珍的松樹——雖說樹小,但枝葉簇簇,亭亭如蓋,枝干也盤虬如龍,部分樹根露出在外面,透著一種古樸又年輕的特殊的對立又和諧的韻味。
“今天要給你換土啊,顧師兄和嫂子送了一包靈土,”和楊瑾辰約跑步的時間是九點鐘,還有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來得及給松樹換土,于是何洛洛一邊捧著松樹往外面走一邊碎碎念,“不過咱商量好,這里不比武館,阿琉你待會兒別太激動,你要是變出原形來明天就得上社會版面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