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想著那樣的事,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來一句詩來,“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p> 我的話,自然也沒有這樣的雅興。再者說,這又不是晚上,而是白天。還有不是下棋,而是把玩核桃。
這人生啊,還真是如夢如幻。
問題依舊在,終歸要解決。可要怎么解決,就算把核桃玩爛了,那也沒用。
起身,離開房間。
出門的那一瞬間,只覺得陽光好刺眼,周圍的人好多。
京都到底是京都,就是和涼城不一樣。
要知道,涼城的太陽就已經(jīng)算是很大。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只覺得好刺眼。這里呢,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的是太厲害了。
人其實也是一樣,京都的人比涼城只多不少。
沒甚好奇怪,這太正常了。
涼城是天北郡的治所,這里的繁華自不是一般地區(qū)能比的。
以前,從棗城去涼城時就已經(jīng)被亮瞎了一次眼睛,這又是一次。
世界很大,要不出來這一趟,還真不知井底之蛙有多么可憐。
可憐啊可憐,你說你為甚那么可憐。
自然是因為淺薄,因為沒見識,因為出門的次數(shù)太少。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不管在哪里都是最正確的。
你說一個人要是只待在一個地方,只看到那些些個風(fēng)景,只聽到那么些聲音,又怎會有鯤鵬之志,能翱翔于九天。
水池不能養(yǎng)鯨魚,山丘不會有猛獸。
一樣的道理,誰又不明白。
不過明白是一回事,做就是一回事了。
當(dāng)初到?jīng)龀?,在那里念書時,我就沒怎么到處走走。整天就知道待在讀書的地方,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簡直就是活死人。
也不是不想出去,不過是囊中羞澀,不能隨性罷了。
如今呢,為什么突然間就有了這樣的變化。
沒錢還是沒錢,但眼界畢竟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
六七歲的孩童與十一二歲的少年,最大的區(qū)別在于何處!
閱歷,自然是閱歷。
看的多了,聽的多了,慢慢的膽子也就大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
用手臂輕輕遮擋,走了一會兒,也就適應(yīng)了。
京都很大,居大不易,京都人很多,摩肩接踵,不可勝數(shù)。
可當(dāng)你走到其中,卻會發(fā)現(xiàn),也沒那么多,也沒那么擁擠。
為什么會有那樣的錯覺,我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很認(rèn)真的想了想。
還是沒有想到,一點頭緒也沒有。
心還是亂的,又怎會明白。
不過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里,她來這里有什么目的,我要不要過去。
稍微想了想,一頭扎進(jìn)了人群中。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見面的機(jī)會有的是,并不急于一時。
……
“小姐,方才那是誰啊,看起來一副窮酸樣。”
“你懂什么,不過一呆瓜罷了?!?p> “話說回來,小姐你今日為什么突然想到要來這里。小姐要是想買東西,只需吩咐一聲,哪里用得著這般。”
“你也是一個呆瓜。”
“小姐,你為什么要這樣說我?!?p> “你還真是一個呆瓜。小姐都已經(jīng)那樣講了。你好好聽著就是,講那么多話作甚,真是沒規(guī)矩?!?p> “春杏,你就明白了,真是的,在那里不懂裝懂,也是好意思?!?p>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可不像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卻還在那里不懂裝懂?!?p> “我那是,那是……”
“你那是什么啊,要是說不出來,那就不要說了?!?p> “夏荷,你說這些干什么。我讓你們出來,是胡鬧來的,真是沒規(guī)矩?!?p> 夏荷微微低頭,說道:“小姐,我錯了?!?p> “好了,你也不用這樣。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此。”
春杏問道:“小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去無方館?!?p> “去那里做什么?”
“見一個人?!?p> “見什么人?”
“見想見之人?!?p> 春杏這個時候并沒有注意到她家的這位小姐的語氣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冷,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就在剛才,夏荷還拉了拉春杏的衣角,提醒她不要再說了。
沉默,周圍雖然依舊很喧鬧,但空氣不由地凝重了幾分。
等到春杏察覺到時,一巴掌已經(jīng)過來了。
臉痛痛的,眼汪汪的,頭沉沉的。不過她并沒有鬧騰,起身后,大氣都不喘的就跪了下來。
“怎么不說了,怎么不問了。你剛才不是挺能說的,現(xiàn)在啞巴了。我問你,究竟你是小姐,還是我是?”
還是沒有說話,還是沒有個回答。
這讓人怎么回答,怎么回答啊。
不就是多問了幾句,咋滴就不行了。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變成這樣,實在是有些讓人不理解。
也沒啥不好理解的。這位小姐要不這樣,那才奇怪。
明明是主人,卻被這樣對待。匪你所思,實在是有點讓人不懂了。
“我告訴你,還有你們,不要覺得跟在我身邊時間長了,就能冒冒失失,什么都能說,都能講。從今日起,都給我好好講規(guī)矩,明白不?!?p> 一下子變成這樣,就算有所不適,但還是要順應(yīng)時勢才行。
“是?!?p> “是。”
“是。”
……
沒過多長時間,這位小姐身后的那些人便一一跪了下來。
周圍的行人看到這一幕,有的停了下來,有的繼續(xù)趕路,有的隨意瞧了幾眼然后匆匆離開。
怎么講呢,行人對于這種場景,那真的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你們都起來,都起來說話。你們這樣做,是把我放在什么地方。我剛才說了,這都是些小事,不至于此。”
說著,這位小姐揮了揮手,只見一頂轎子落下,邁步走了進(jìn)去,然后就看到這轎子朝著無方館那邊走了過去。
時光好時光,莫相忘,莫相忘啊。
她身后留下的那些人依舊在跪著,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嘖嘖嘖?!?p> 行人不僅發(fā)出了唏噓的聲音,眼神里更透露著不屑。
偌大京都,多的是世家子弟,有的是富家公子。他們雖然是老百姓,但也不是老百姓。他們啊,出了京都,那就是王者,是主宰。
所以他們這樣,沒什么不應(yīng)該,也沒什么不對。
如是這般,奈若何!
不能如何,別人眼中的世界,你眼中的世界,終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