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裝的是什么,為啥會讓我大驚失色。
也沒什么,不過是幾捋頭發(fā)罷了。只不過這頭發(fā)不是別人,恰好是雙親的罷了。
怎么可以這樣,陳燕究竟想做什么。
一股無名火一下就起來了,眼睛里充斥著憤怒。
如果要是有一把劍我早就捅了過去,要是有一桿槍也會毫無猶豫投出去,要是有……反正就是只要有一件趁手的武器,怎么都不會默不作聲。
在那里忍著,強……不想發(fā)作,真的很不想。
也不知是陳燕沒察覺到我的這份變化,還是說她壓根就不在乎。只聽到她不緊不慢的來了一句,“怎么樣,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就差那么一點,我的口中就冒出了污言穢語,但……好歹是忍不住,沒有講出來。
我咬了咬牙,強壓怒火,說道:“陳師姐,你覺得呢?”
陳燕語氣平緩的說道:“如果你不作為,那么我覺得那樣挺合適的。你也知道如今的帝國并不穩(wěn)定,到處暗潮洶涌,誰也不知道誰會莫名其妙的死掉。我們陳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能保護幾個人不是。”
這真的是……要不要臉,怎么可以這樣。
赤裸裸的威脅,還要不要臉了。
誰知道呢么,可能人家就是不要臉,你能怎樣。
難不成要過去咬人啊,真是的。再說了,你就算有那個心,那也要三思而后行。
如今是什么情況。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要做傻事,曉不曉得。
我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會盡力而為,希望陳師姐不要強人所難?!?p>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不這樣,又還能怎樣。不過我也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能不能……可陳燕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就掐滅了我的這個念頭。
“不是盡力,而是一定。”
一點都不讓步,一點都不……這就是有實力,有本事人說的話,我這真的是……都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退一步不行,那就再退一步。可你說這一退再退,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說不來么,這就是一個無底洞,讓人看不到光亮處。
“行,我知道了陳師姐。”
到了這個時候,我的頭已經(jīng)完全低了下來。
給人的感覺就是破罐子破摔,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小師弟,我和你講,我能過來,馬上你的福分。你不要覺得我這樣過分了,但你要明白。我啊,比起顏家的,蘇家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當(dāng)然了,你畢竟有恩于我,這不算什么?!?p> 陳燕在那里自說自話,我在那里默不作聲。
誰為我好,誰在挖坑,這一目了然。
你說了,你沒說,其實都一樣。
誰心中沒有一桿秤。如果因為這一兩句話就改變,那段歲月的分量豈不是太輕了。
好想一口水噴死那些人,讓那些自說自話的人看一看,瞧一瞧,我想要的好是這些,并不是你們胡謅八扯,自以為是的那些大道理。
大道理誰不會說,又不是少了一張嘴。
對的啊,就是說么。
“既然陳師姐已經(jīng)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那么我就說上幾句。師姐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都清楚,但是我覺得這些沒意義。我這個人市儈的很,想要的無非就是利益。只要師姐能給我足夠多的好處,一切都好商量。至于說幫忙,那些……還是算了吧?!?p> 這話說到這里差不多就已經(jīng)算是結(jié)束。為什么說是算是。只是因為這話確實沒說完,還留下了尾巴。當(dāng)然了,可能有人會說,沒說完就說啊,留什么尾巴。
也想那樣,但不行。
有些話能放在臺面上,有些話不能。因時而變,因事而變,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陳燕說道:“你想要怎樣的利益?”
我說道:“體面的活著?!?p> 有些時候,說出來的字并不是越多越好,而是……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回事。
體面的活著。
要知道如今的帝國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帝國。
千年前的帝國,如初升朝陽,銳不可當(dāng)。如今的話,已經(jīng)日薄西山。雖不至于奄奄一息,但也八九不離十。
要知道曾經(jīng)的大奉王朝就是這樣。大奉王朝末期,中央的權(quán)力被十常侍掌握,地方的權(quán)力則是由豪門大族把控。
那時就有人說,麒麟將去,離亂將至。
沒有人在意,沒有人覺得這句話重要。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這個人,他們啊,壓根就不相信亂世會來到。
只不過后來發(fā)生的那些事,直接就赤裸裸告訴了他們結(jié)果。
十常侍乘著靈帝駕崩想要乘機扶持靈帝的三皇子繼位??烧l曾想,太子靠著西南臺州的番臣一舉扭轉(zhuǎn)算了這個局面。
不過,誰都沒想到,這位西南番子進入京都后竟然靠著手上的兵廢除了本該繼位的太子,擁立了六皇子。要知道六皇子只有六歲,把他推上位,簡直就是在告訴所有人,我想要做權(quán)臣,你們以為如何。
以為如何?
當(dāng)然是不服氣,刀兵相見了。
只不過京都中的人因為手中無兵,一個個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可該如何是好。
有人亂國,自然就有人救國。當(dāng)時還是小小中郎將的齊淵,拿著一把匕首,直接就來到了這個作亂之人的府邸,想要給他致命一擊。
一廂情愿罷了。
這人雖然是蠻夷,但并不是笨蛋,他早就從眼線中得到了這個消息。
毫無疑問,齊淵過去,只能是自投羅網(wǎng)。
幸好有貴人相助,要不然他就只能飲恨當(dāng)場,后世再也沒有敢于說出,“天命若在我,則我為秦文王,若天命不在我,我亦為秦文王?!边@樣的人物。
沒有錯,這齊淵就是后來占了天下三分之二的齊武王,即后來的齊武帝。
后世史書有云,“昔我太祖,本欲興盛大奉,奈天命在身,東征西討,凡三十載,九州有其七州,成就不世霸業(yè)?!?p> 只不過這齊武王也是命苦。辛辛苦苦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竟然只傳了三代就被有著冢虎之稱的歐陽莽給摘了桃子。
可悲,可恨,更可氣啊。
只不過,這可能就是命,就是所謂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