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就接到老張的電話,他已經(jīng)訂好吃中飯的地方,中午也好趁著機會招待下剛到廣州的丁寧。說實話,我并不想見丁寧,我目前的心思全在我個人的進修和職業(yè)發(fā)展上,我需要專注重新梳理出我職業(yè)的優(yōu)勢及人脈優(yōu)勢,重新開始專業(yè)的職業(yè)道路,難道要一直焗在毫無競爭力的打工環(huán)境嗎?
但是,對于一個年過30的女人來講,社會的包容性顯然沒有那么強,婚姻與生育總是一個逃避不了的問題。而人一旦到了一定年紀,想安定下來的意愿會越來越強烈,家庭的歸屬感會最終成為個人奮斗的目標。
多了一層現(xiàn)實的考慮,老張和我之間的感情感覺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一道跨不過去的差距,來自于原生家庭的差距,跨越南北的差距,還有很多我并未了解的家庭的差距,這種差距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讓我望而卻步。心里的愛慕再強烈,可能也會被現(xiàn)實中解決不了的差距及問題消磨殆盡。這也是我一直無法確定和老張在一起的原因??墒?,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何況很久沒有見老張了,心里有種要見面的雀躍。
我化了個精致的淡妝,薄荷綠的羊絨外套里面搭了件黑色高領(lǐng)連衣裙毛衣,配上黑色短皮靴,一切簡單而又不隨意。最近練瑜伽比較有效果,臉部和腰部明顯有瘦下來的效果。心里慶幸,還好自己有堅持鍛煉,否則自己的形象首先要敗下陣來,見丁寧,總是要拿出點氣場的。
飯店定在我住的地方附近,不得不說,老張挺為我考慮的,這樣省去我奔波的時間。這間中式飯店最拿手的是客家菜,我和老張都不喜歡吃辣,就不清楚丁寧的喜好了。我到的時候,老張已經(jīng)在茶座上,旁邊還坐著一位長發(fā)小姐,約莫二十七八歲,估計是丁寧。
老張朝我揮揮手,兩周沒見,看著又黑了幾分,也瘦了幾分。我微笑著走了過去,看著丁寧挨著老張,心下有些不快。
“來了多久?點菜了嗎?”我問。
老張眼睛盯著我,眼里藏不住笑意,卻又稍帶些羞澀,說道:“點了,先喝茶。哦,介紹下,這位是丁寧,這位是郝美麗。”
“您好,歡迎來廣州?!蔽椅⑿χ粗鴮γ孢@位皮膚白皙的長發(fā)小姐,與我想象中不一樣,丁寧一臉的稚氣,任性二字都刻在臉上。
丁寧微挑了挑眉,說道:“您好,郝小姐比較忙,約了您幾次才總算見面了?!?p> “剛來廣州,住得可好?”我問。
“當然,張哥哥住哪里我就住哪里。”丁寧說著就把頭歪著靠在老張肩上。天吶,我看著都尷尬,更何況老張,不必說小說和電視劇中都有此類的狗血劇情,但現(xiàn)實中這種情況也不少。我太了解老張的脾氣了,果然整張臉更黑,直接起身跑到我另一側(cè)這邊坐下,停頓了一下,對丁寧說道:“丁寧,話可不能亂說。我今天早上才趕到廣州,你爸媽都很擔心你,希望你盡快回BJ。現(xiàn)在疫情反反復(fù)復(fù)的,你一個人在外面實在是太不安全了?!?p> “張哥哥,那你帶我回家啊。回家我們就登記,把婚禮給辦了,反正婚都訂了,爸爸媽媽都希望我們能早些成家?!倍幰谎鄱紱]看我,眼中對老張的情意,怕是不比我少。只是她比我勇敢多了,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可能也是一種硬氣,來自雙方父母認同的硬氣。
我不說話,低著頭喝茶,我可以感覺到老張看向我那道炙熱的眼光,可是我能說什么呢?去爭去搶嗎?不是我的東西我從來不屑于要,不是我不夠愛,而是感情是建立在尊重的基礎(chǔ)上,要充分尊重對方的意愿。
老張嘆了一口氣,對丁寧說道:“丁寧,我和家人、伯父伯母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只是兄妹之情,你是我的家人,訂婚的事純粹是誤會,我有女朋友,美麗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她?是不是她在破壞我們的感情。張哥哥,我們青梅竹馬,你說過你只會娶我,我們家又是世交,我們結(jié)婚,對你家的事業(yè)只會如虎添翼。她?她能給你帶來什么,她能給你家?guī)硎裁??”丁寧這話說得太不尊重人了。
老張想開口說話,我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看著丁寧的眼睛說道:“丁小姐,我希望你說話放尊重點。我不管你和老張之間,也不管你家和老張家中有什么世交,請你不要將你個人的情感映射到別人身上。感情需要尊重對方的意愿,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還講包辦婚姻。老張不愿意,你還想把他綁回去不成?你看你這年紀也不大,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粘著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小姑娘家家的,吃完飯,趕緊買票回BJ,都這么大了還要父母擔心,知道孝順怎么寫嗎?”
老張一直用腳在桌底下戳我的腳,我的脾氣他也了解,其他本事沒有學(xué)到他幾成,毒舌可是學(xué)了十成十??墒俏沂清e覺嗎?我還看到老張在偷笑。
“你,你,關(guān)你什么事?”丁寧聽到我這話可氣壞了,對啊,明明她才是老張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啊。不,是曾經(jīng)的未婚妻。
“怎么不關(guān)我事?我男朋友的事怎么不關(guān)我事?你是老張的妹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你的人身安全我們肯定關(guān)心。”老張脾氣臭硬臭硬,偏偏就不會處理那些兒女情長的關(guān)系,該斷不斷反受其亂,我來幫你斷了吧。
好啦,來最后一招了,丁寧說不過我,索性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讓老張手無足措,我狠狠地踩了老張的腳,他吃痛,底下頭來看著我,表情無辜又頭疼。
我回他一記白眼,意思很明顯——你小子把麻煩推給我處理,那就不要出聲,讓我解決,包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