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嫁給紈绔的女配22
“夏丫頭,”說完顧青時的事,崇明帝又看向俞夏。
“侄媳在?!庇嵯囊槐菊?jīng)的換了稱呼。
看著顧青時臉上毫不掩飾的愉悅,崇明帝笑了,“真是個鬼靈精!”
“夏丫頭,朕原本已經(jīng)給長生定下了世子妃的人選,可是他心心念念于你,朕也只好由他去了。但是你記著,朕的侄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嫁得,你既然自稱一句侄媳,若是做了什么對不起長生的事,朕第一個不饒你!”
“陛下放心,”俞夏福身,“只要他顧青時不離,我便不棄。”
“行了,退下吧?!?p> 都說女生外向,可是見顧青時因為俞夏的一句承諾笑得大白牙都露出來了,崇明帝就一陣氣悶,“真是白養(yǎng)你了!”
“皇伯父莫要生氣,明日侄兒再來看您?!?p> “快走,快走!”崇明帝擺擺手不想理他。
出了御書房俞夏只覺得可樂,“皇上那樣子,怎么像是我娶了你似的?我是拐跑你的壞人,而皇上是嫁了女兒的老父親!”
俞夏邊走邊笑,顧青時無奈,“既然是你娶了我,往后可要對我好一點?!?p> “好說,好說?!?p> 兩個人說說笑笑,直奔太后寢宮。
來之前崇明帝就囑咐過了,太后對于這樁親事極為不滿,無論說什么他們都不要在意,俞夏心里不是沒有準備,不過還是被一進門烏泱泱的人群嚇了一跳。
你能想象一百多人或站或坐在一個大廳里,齊齊看過來是什么感受嗎?
俞夏覺得自己就像是掉進了狼群的一只羔羊,一個不小心就要任人宰割。
慌張雖慌張,俞夏放平心態(tài),中規(guī)中矩的跟著顧青時行了個禮,“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福金安?!?p>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皇祖母!”太后猛地拍了桌子,俞夏低著頭,余光掃到了地上沒有收起的玉如意碎片。
被這么多人盯著,俞夏只能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她望著那碎片漸漸出了神,怎么她遇上的老太太都喜歡一生氣就拍桌子、摔東西?是手不疼還是壞了東西不心疼?
這樣想著,那邊太后的“討伐”還在繼續(xù)。
“你這樣的出身,什么樣的貴女你娶不得?怎么偏偏就……娶了她呢!”
俞夏恨不得翻個白眼給她,她到底怎么得罪太后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嫌棄她!
“孫兒知道皇祖母是心疼孫兒,皇祖母消消氣,莫要為了孫兒氣壞身子。”顧青時安撫道。
“瞧瞧,還是哀家的長生懂事,也罷,這人娶了也就娶了,既然你皇伯父金口玉言,萬萬沒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墒悄隳昙o輕輕就成了家,皇祖母實在不放心你,來,芙蓉和毓秀是哀家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有她們幫我照看你,哀家才能心安。夏丫頭,你不會拒絕哀家當祖母的這番心意吧?!?p> “皇祖母一片好心,侄媳怎會拒絕呢?這兩位……奧,對了,芙蓉和毓秀,瞧瞧這樣貌,果真是人如其名,叫皇祖母費心了。侄媳這就把人領回去,有她們照顧世子的起居,必定妥妥當當。”
她沒有拒絕,太后準備好的腹稿落了空,抬起頭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個知禮的?!?p> 俞夏憨憨一笑,“多謝皇祖母夸獎。來之前夫君和侄媳說了您的事,婆母去的早,多虧有您心疼夫君,侄媳心里感激,特意和人學了按摩的法子,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侄媳給您按一按?”
什么特意學的,分明是昨日顧青時給她按過,她照貓畫虎罷了。
顧青時在一旁看得起勁,阿若這張嘴就來的本事,越發(fā)嫻熟了。
見俞夏毫不畏懼的走上前,太后驚得直往后仰?!澳愕男囊獍Ъ翌I了,按摩就不必了?!?p> “皇祖母跟侄媳客氣什么,侄媳難得進宮來,也想敬一敬孝心,皇祖母,你就允了侄媳吧!”
“世子妃!”太后身邊的管事姑姑板著臉走上前,“當庭廣眾你這般失禮,成何體統(tǒng)!”
“這位姑姑說得,倒是叫我心生疑惑,你說我當眾失禮,那你這般未經(jīng)皇祖母應許便斥責于我,又是何規(guī)矩?我乃四品鄉(xiāng)君,又是一品世子妃,不知姑姑是幾品,也敢如此以下犯上?”
“奴才叫住世子妃,乃是為了太后娘娘著想,太后娘娘千金貴體,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p> “你這話叫我越發(fā)糊涂了,我是什么人,你倒是說一說啊?!?p> “世子妃莫要強詞奪理。”
“是我強詞奪理,還是你以下犯上?今日當著這么多長輩的面,我不好說什么,你卻仗著我的寬容一而再再而三對我不敬,莫非你以為你仗著皇祖母的威勢,就可以如此不顧尊卑?”
“放肆!”眼見著那管事姑姑吃癟,太后不滿了,“夏丫頭,竹綠是自幼陪著我長大的,你對她不敬,就是對哀家不敬!”
“原來在太后眼里,侄媳就可以如此任人擺布,早知如此,那日世子求親,我就不該應承,便是孤身終老,也好過受這般委屈……”
俞夏說哭就哭,撲到顧青時的懷里抽泣。
換作旁人,先是被太后當眾嫌棄,又被塞了妾室,還被一個奴才斥責,接連三次打壓,再傲氣的人也會因為連連丟臉而沒了爭辯的心力。何況他們是新婚,必定極為看重顧青時的想法,太后怎么說也是顧青時的親祖母,就是為了顧青時也該忍下來。
可是俞夏不同,她又沒有像原身一般自小就接受“以夫為天”的灌輸,歷經(jīng)三世,早就磨去了身上的怯弱和隱忍,她堂堂正正做人,憑什么受人欺負!就是顧青時也不行!
俞夏一邊哭,一邊使勁擰著顧青時腰間的軟肉。
顧青時眉頭頓時一皺。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訓斥俞夏時,他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太后,“臣幼時太后就對臣多有苛責,每每洛陽他們犯了錯,太后必定會將罪責推到臣的頭上,若不是有皇伯父護著,臣能否平安長大還未知??沙甲杂资?,太后是臣的親祖母,臣總以為太后心中還是疼惜臣的,如今看來,這一切皆是臣的妄想。俞夏是臣費盡心思才求娶來的,太后對臣有什么不滿,沖著臣來便是,不必牽連旁人?!?p> “孽障!孽障!哀家含辛茹苦把你養(yǎng)到大,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真是孽障!跟你那個糊涂的爹一樣!”
“呵!”顧青時眼中滿是諷刺,“臣才不要像臣的爹爹一樣,自從當了王爺就被你派去的人在身邊監(jiān)視著,想反抗又反抗不了,又對自己的親生母親狠不下心,只能流放了自己,整日荒唐度日,臣雖不才,卻也不想落得他那樣的下場!”
這話一出,就連一直充當隱形人的皇后都變了臉色!她怎么不知道太后竟然還藏了這么一手?難怪承平王近年來行事越發(fā)糊涂,任誰知道自己的親娘如此,也會毛骨悚然吧。不,不對,太后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又怎么會對其他人心慈手軟?
不僅皇后,連四妃都渾身發(fā)毛,決心回去以后好好將身邊的人查一查。
“你胡扯什么,哀家何時做過,你不要亂扣屎盆子!”驟然被人揭了老底,太后老臉一紅——被氣得,已經(jīng)有些口不擇言了。
“太后做過什么,臣又不是那等手眼通天之人,自然是不知的。今日既然把話說開,那臣就斗膽放下話來,便是舍了這世子的位子,也絕不愿像父親一般被你操縱!”
“孽障,孽障,你要氣死我!”眼看事情鬧得無法收場,皇后和四妃又裝聾作啞,太后兩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太后被氣暈,這么大的事崇明帝立刻趕了過來,聽說太醫(yī)在里面搶救,崇明帝狠狠地瞪了顧青時一眼,“你讓朕說你什么好?來之前朕不是都告訴過你了,無論太后說什么都不要理會,你怎么就是不聽呢?!?p> “難道皇伯父也想被太后塞小妾?”
“你……”崇明帝被他一噎,氣得差點動手打人,“朕是怎么教你的,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權宜之計?”
“有些事,侄兒忍不了?!?p> “真是塊木頭!”
“皇上,”見顧青時不愿多言,俞夏替他解釋,“世子不是有意要同太后娘娘爭辯,只是太后娘娘提到了公爹,世子這才同太后娘娘吵了起來……”
提及如今性情大變的弟弟,崇明帝沉默了。
這天下得來不易,守之更不易,而承平王無論才智還是武功都不遜于崇明帝,太后也不知什么時候左了心思,總是擔心承平王會同自己的兄長搶奪天下,先是塞了人到承平王身邊時刻監(jiān)視著,后來又擔心承平王先于崇明帝生下第一個孫輩,亂了輩分,一直給顧青時的生母下避子藥,她也因此入府多年才有孕,并且由于劑量太大傷了身體,生下顧青時沒多久就去了。
而后許是為了補償承平王,又拼命的為他相看,待到承平王娶了繼室后又擔心顧青時發(fā)現(xiàn)當年的真相,對他多有疏遠和辱罵,顧青時才被漸漸養(yǎng)的小小年紀便陰沉冷漠。
可憐承平王活得好好的,硬生生被人害了發(fā)妻,又像囚犯一般被人日日盯著,得知真相后不發(fā)瘋,已經(jīng)是他心性堅韌了,不過自那以后他就辭了官,只安心當一個閑散王爺,再沒有見過崇明帝和太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