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晚上,應如意就想通了。
她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也必須要習慣了,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但是她覺得還是要給自己希望的!
應如意清清楚楚的知道也許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人了,可是她不能放棄,她的身邊只剩下希望了。
可真當自己重新見到這樣的人的時候,應如意卻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應如意踏上了她的旅途,她要去找那個老和尚,或是和他一樣的人。
應如意從北走到南,又從南面回來,可依舊一無所獲。
應如意在鈺國外的一家小茶館呆了三天了,她想去看看看裴家的那個孩子,但是又沒有勇氣。
她站在茶館外面聽他們講這30年鈺國發(fā)生的變化。
應如意想著裴皓也已經(jīng)40多歲了吧,也應該是有孩子的人了。
應如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站在桌子旁邊玩起了茶碗,她的手穿過來又穿過去,就是抓不到那碗。
應如意嘟著嘴,看著從遠處來的一隊車馬,也在這里停下了腳步,她走了過去,想聽他們講講新鮮事。
“這裴家可是代代出英豪啊,聽說裴家的孫輩又在北羥打了勝仗。”商人拿起茶碗大大的喝了一口茶,“不過,這可是為咱們這些商人牟了好處啊,再與北羥國通商那可是方便多了。”
“哈哈哈哈……”圍坐在一起的幾個商人的臉上樂開了花,嘰嘰喳喳的說著裴家的好。
應如意狠狠的瞪了那幾個人一眼,剛想暗暗的吐槽他們幾句就聽見一個讓人心悅的聲音。
“一將功成萬骨枯,裴家的路再好,也不過是借著他人尸骨堆出來的?!?p> 應如意朝聲音的那邊看去,忽的一臉花癡,心里想著,果然自古白衣出美男啊!
應如意急急忙忙的站到了那白衣男子的對面仔仔細細的大量了一番。
想她應如意活了幾百年了,這么好看的男子卻是頭一回見到。
他那皮膚白皙細膩,五官精致,輪廓清晰,濃密的睫毛下黑玉般的眼珠,那眼睛溫柔的似要把應如意融化了一般,白齒朱唇,卻是極盡魅惑。
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只是這男子不適合這白衣……
應如意嘴里發(fā)出“嘿嘿嘿”的傻笑聲,忽然聽見有人說到裴皓倆字。
“那裴皓可不是裴老將軍親生的,聽說是行軍路上撿來的?!?p> 店小二一邊給客人添茶,一邊說道:“這裴皓將軍得到倆個兒子可是不一樣的很啊,大兒子文武雙全,這次勝仗,就是他領(lǐng)兵的,不過這小兒子嘛,可是一言難盡咯!”
店小二擺擺手,準備轉(zhuǎn)身離去。
“怎么個一言難盡???你倒是說說?”
“是啊,是啊,這話哪有說一半的道理,也給我們這些外鄉(xiāng)人說來聽聽!”那幾個外來的商人許是起了興趣,硬拉著店小二不放,店小二被拉扯的連連嘆氣。
“也罷,也罷,你們這些人聽了后可不要亂說去,”店小二四處看了看,向那幾個商人靠了靠說:“聽說那孩子,生出來就不會哭,還克死了自己母親,這越長大就越怪,成天盯著石頭看,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好像還有斷……袖……之癖!”
店小二說完便慌慌忙忙的走了,幾個商人還嫌不夠盡興,搖著頭嫌棄這店小二說的話。
“聽說裴家大哥極疼愛弟弟,議著格殺勿論!”
白衣男子的這話一出,周邊便安靜了下來。
應如意就一直跟著這個男子走,跟著他入了鈺國。應如意想著,剩下的這些年,她就要跟著這個人了,也算是無聊生活里的一種享受。
應如意的算盤打的不錯。
可是,可是!
那男子走進了裴府,沒錯就是裴府,這裴府的大門,比30年前更讓人醒目。
門口的大石獅子也是依舊讓人記憶深刻,應如意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男子進去了。
莫非他就是將軍府二少爺?
這裴府就是大啊,那男子走走停停又繞繞的,應如意都有些煩了。
那白衣男子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了腳步,敲了敲門,沒一會兒,一個灰衣男子開了門。
他們像是在說什么,白衣男子用手里折扇抵在了額頭上,應如意看見這一幕心里都要化了,這男子,人間極品無疑。
應如意蹦蹦跳跳的靠上前去,想近距離的看那男子,應如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男子身上,花癡的樣子足以讓人嘆氣。
“裴允之,你,你干嘛這么看我?”些許慌張的語氣,白衣男子眼神閃躲之間,拉開了與灰衣男子的距離。
“你名聲本就不好,莫要拉我下水!”
“我只是也覺得韓兄確實是生好看!”
裴允之的嘴角微微上揚,不緩不慢的說著每一個字。
“本王,可是天下獨一份的!你怕是看石頭看傻了吧!明明是你請我來的,要讓我在門外站到何時?”
韓世修一臉的不樂意,自顧自的進了門。
裴允之看了一眼門外,進去的時候也沒有關(guān)門,反而是將房間的門大開。
“好!好!好!王爺說的是!來者-皆-是-客!”裴允之還是不緊不慢的說著這些話,然后向屋內(nèi)走去。
應如意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倆個人談話,一動不動。
原來這灰衣男子才是裴家二少爺。
應如意緩過神的時候,就急急忙忙的進了屋。裴允之和韓世修已經(jīng)在屋內(nèi)坐著喝茶了。
他們二人對著坐,誰都沒有說話,只是裴允之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韓世修。
韓世修微微抬眼瞄了一眼裴允之,放下茶盞。
明明是裴允之叫他來的,他風塵仆仆的下山趕過來,這裴允之又一句話都不說,又不停地看著自己。
韓世修心里憋著一團火,但是面上卻是什么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看著裴允之,倆個人就這樣笑著,看著對方,喝著茶。
一旁的應如意,看得有些不自在。和看兩座雕塑似的,隨口抱怨了一句: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心靈交流?都不用講話的?”
說著無心或是聽著有意,裴允之忽的笑了笑。
“罷了,罷了,今天找你來可不是比耐力的!”
裴允之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向書桌前,在畫桶里翻找著。
韓世修輕輕的笑了笑,用一只手撐著下顎,瞇著眼著找東西的裴允之。
“裴兄,不一向這么無聊嗎?今日不打算給我看你的石頭了?”
“唉,石頭也確實沒什么好看的了,到是有一副畫,想讓韓兄看看?!?p> 裴允之說完這話,停下了找東西的手,然后坐到了椅子上,在一張新的紙上畫了起來。
韓世修依舊一手撐著,閉上了雙眼,另一手則在桌子上有規(guī)律的敲著。
窗外透進來的光,照在韓世修的身上。把應如意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只一心的看著眼前的人。
應如意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是一直看著。
“裴兄的這幅畫,若是女子,定是絕世佳人!”
韓世修這一開口,差點嚇著應如意,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湊到了韓世修的面前,嚇得她一個不穩(wěn),摔在了地上,索性她是沒什感覺。
只聽見裴允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呢?”
裴允之越說越漏氣還一直搖著頭,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筆,抬頭看了看韓世修那邊,又嘆了一口氣,“韓兄可來看看?”
韓世修微微的伸展了一下,理了理衣擺,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向書桌走去。
“若是不佳,那便罰你咯!”韓世修忽的停了下來,饒有趣味的打量著裴允之手下的這幅畫。
“罰我什么?”裴允之饒有趣味的打量著眼前的韓世修,又抬頭看了看窗戶外。
“唉!”韓世修嘆了一口氣,只是看著眼前的畫,不像是要回答裴允之,“罷了,你身體不好?!?p> “還是經(jīng)得起罰的!”
坐在地上的應如意被這二人的樣子吸引,她也想看看畫的是什么!
只是她快要看見的時候,裴允之一把收起了畫,塞給了韓世修。
韓世修一個不留神差點沒接住,臉上現(xiàn)出了抱怨的樣子,只是他還沒開口,便又被下了逐客令。
“我看天色不早了,你走吧!”
韓世修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無法相信。
以往他來都是要住個十天半個月的,而且,每次都得自己悄悄逃跑才行,不然這裴允之絕對不放他走。
“你,讓我走?”
裴允之撫了一下額頭,有些無奈,“我的意思是,你來了這么久了,還不去換身衣服,我們好去夜市里走走?!?p> “你從不去熱鬧的地方,怎么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不是?”韓世修低頭看見自己的衣擺出有些灰塵,皺了一下眉,“我還是去換衣服吧!”
語罷,韓世修就向外走去,還不忘拿著自己的扇子與那副畫。
“你不會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韓世修搖了搖手里的畫,一臉的疑惑。
“是相中了一位姑娘,不過是替韓兄相的?!迸嵩手紤械淖谝巫由?,伸手一副“請”的樣子。
“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將軍府可是要傳宗接代的!我嘛!還等著你的“仙女”呢!”韓世修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還不忘關(guān)上門。
應如意拔腿就準備去追韓世修,可是卻被人抓住了胳膊。
應如意的腦海里忽的出現(xiàn)了老和尚的樣子,只是有些模糊應如意記不清楚了,又感覺眼前有些模糊,她忽然間走在了人群中間,那群人打打殺殺的,忽的有個人死在了她面前……
良久,裴允之放開了應如意,看著搖搖晃晃的應如意,他皺起了眉頭。
“韓兄去換衣服,你跟上去,讓別人知道了,韓兄以后許不到好人家怎么辦?”
應如意這時才緩過來,淡淡的說:“你是和尚!”
裴允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著應如意,“姑娘!在下裴允之,年十八,不是和尚!”
應如意現(xiàn)在算是完全的緩了過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烏黑濃密的長發(fā),梳著整齊的發(fā)髻,少年模樣,也是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烏黑的眼眸怎么看都給人溫柔的,若說韓世修是魅惑人的妖精,那他便是那柔柔弱弱的謙謙公子,只是一身灰衣,讓他顯得有些老氣。
裴允之看著眼前的人,眉頭卻不自覺的微微皺起。
“姑娘看得認真,那是我好看些,還是韓兄好看些?”
“韓……”
應如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允之打斷了,他站了起來離應如意近了些,
他道:“姑娘可要想清楚,我可是這世上唯一看得見你的人,你心心念念不該是我嗎?”
裴允之又戲謔的笑了笑,“罷了罷了,先來后到!就算不論這些,韓兄也更好些。說些正經(jīng)的吧!你叫什么?來自哪里?為什么會來這里?可有人囑托你來找我?”
應如意絲毫沒有想回答他的意思。自顧自的四處打量著,明明早就進來了,可是現(xiàn)在一看還是有些陌生。
明明是將軍府的二少爺住的地方,卻簡陋的可憐,一眼看去,還真是一覽無余。
應如意被一邊兒的小石頭吸引了,她想起來了,這是那年她準備送給裴皓的,應如意朝著那邊走去,完全忽略了裴允之。
“阿應!”應如意覺得這是在喊自己,長呼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看著那個灰衣男子,也沒有應答他,只是呆呆的站著。
“唉!以后就叫你阿應吧!如何?”裴允之像是完全忽略了應如意的表現(xiàn),面上不再像剛才那樣輕松,到時有些憂愁。
“你認識一個老和尚嗎?不對,你怎么可能認識和尚呢?!睉缫庋凵窨斩?,有些搖搖晃晃,她感覺自己有點飄了,也不管裴允之是不是回答了,又問,“那你想去做和尚嗎?”
“……我還不想?!?p> “我,我好像找了你好久,好久……”
應如意已是滿臉淚珠,可是她哭不出來,只是呆呆的站著,她感覺自己忘記了好多事情,但是這些年什么感覺都沒有。裴允之眉頭皺的更深,走向前一把抱住了應如意,閉上了眼睛。
“什么都不要想,我回來了,以后的事情都交給我吧!阿應,乖!睡一覺就好了!”
幼澤呀
這是一直被封著的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