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技
天色很晚,路面下著雪結(jié)了冰,映著路邊的光影。
賀斯遲打了石膏,在醫(yī)院病床躺了半個月。
季念請了晚自習(xí)的假,打車過來給他把落下的課補了補。
醫(yī)院的走廊很靜。
季念捧著書包推開房門。
病房里燈光明亮,賀斯遲的腿已經(jīng)見了好。
“冷不冷?”他拖著腳步,很慢的過來。
瞥了季念一眼,賀斯遲笑得曖昧。
季念抖了抖肩膀:“咦,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盼了你一天了?!彼垌⒋梗f道。
季念聽得心里甜滋滋的,面上不動聲色:“就會耍嘴皮子,學(xué)習(xí)?!?p> 她把沙發(fā)旁邊的茶幾收拾干凈,作業(yè)都攤開放在上面。
病房里瑩白色的燈光映著四周的墻壁都亮得發(fā)光。
季念拿出來兩套試卷,上面都用紅色的水筆標(biāo)記好了知識點。
“還有易錯題,我都整理好了?!彼f,“這幾天復(fù)習(xí)的都是重點,你認(rèn)真看?!?p> “恩,不急?!辟R斯遲拉著她坐在了他腿上。
季念穿著高領(lǐng)毛衣,白皙修長的脖頸掩藏在針織領(lǐng)口的下面,若隱若現(xiàn)。
耳垂小巧圓潤,下頜的線條清晰流暢。
“快要一??荚嚵?,你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季念被他盯得不自在,輕咳了聲。
房間內(nèi)只有她和賀斯遲兩個人,溫度似乎比平時都要高了些。
倏地,她的手指被他捏在掌心里。
指根處輕輕地磨蹭著。
似有若無地撩撥。
稍微有些敏感的觸動在心底微微蕩漾。
季念低著頭看他的手指,抿著唇。
他的手和她的不一樣,指節(jié)略寬修長,很像漫畫里的手。
掌心的紋路很清晰,溫?zé)岣稍?。只是看著就覺得充滿了安全感。
“沒什么問題吧?!焙陧p瞇著,賀斯遲笑得散漫。
兩人湊得太近,季念推了推他:“學(xué)習(xí)啦?!?p> “行啊,親一下?!彼憙r還價。
季念輕輕湊過去,蜻蜓點水似的在他臉頰蹭過。
賀斯遲不著痕跡地斂了斂眼眸:“這么敷衍啊?!?p> “親一下就不錯了。”季念推了推他,“快做題,我今晚要早點回去。”
掛在墻上的鐘表聲音滴滴答答地走著。
賀斯遲學(xué)習(xí)起來的時候很安靜。
只不過手指間夾著圓珠筆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漫不經(jīng)心的勁兒十足。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剛開始季念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直到賀斯遲黑眸噙著笑意看她:“你的手機?!?p> 季念這才從沙發(fā)縫里找到剛才不小心滑進(jìn)去的手機。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蔣溫彥。
她的秀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恩?”季念接了電話。
還沒說兩句話,突然手機被賀斯遲抽走。
他懶洋洋地遞到自己耳邊:“學(xué)習(xí)呢,掛了?!?p> ……
“你就這么掛了?”
“恩,有什么問題?!?p> “可是,他找我會不會有什么事情?”
賀斯遲懶懶地說:“能有什么事情,不是麻煩事就不錯了?!?p> “你別這么說,上次那個論壇帖子的事情,還是溫彥哥幫忙解決的?!?p> “他跟你說,是他解決的?”賀斯遲突然輕笑。
“你笑什么?。俊奔灸罾Щ蟮乜粗?。
賀斯遲搖搖頭,眉骨微抬:“沒什么?!?p> 說完,他低垂著眼眸,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
后來。
賀斯遲出院,阿慶請他吃飯。
酒過三巡,阿慶紅著臉扒拉著手指頭:“季念你都不知道,當(dāng)時你媽媽的事情被爆出來,遲哥生了好大氣,花了一大筆錢還拖人找關(guān)系才把事情解決?!?p> 包廂里氣氛熱鬧。
季念卻驀地一怔,舉起來的飲料停在了嘴邊。
“阿慶?!辟R斯遲眼皮一抬,意味深長地看了阿慶一眼。
阿慶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嘴。
使勁地拍了自己嘴巴好幾下:“怪我多嘴,你們什么都沒聽到啊?!?p> 其他人連忙跟著附和:“你剛才說話了么?”
飯店二樓的陽臺。
木質(zhì)的圍欄橫在邊緣位置。
從這個地方眺望遠(yuǎn)方,是城市里的高樓。
高樓的頂端亮著紅燈。
每一棟上面都有。
像是在與墨潑似得天空交相輝映。
“你猜,”賀斯遲倚靠在圍欄,“紅燈是做什么的?”
季念一愣:“你是說那些高樓上面的嗎?”
“恩?!彼麘袘械貞?yīng)了聲,嗓音低沉,很好聽。
四周靜謐。
陽臺的黑暗和樓下的燈火通明形成鮮明對比。
一層樓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是裝飾嗎?”季念臉頰紅潤,呼出的白氣隱隱約約消散。
冷風(fēng)吹過,房檐上冰柱融化滴水的聲音格外明顯。
賀斯遲笑笑:“你輸了親我一下?!?p>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你輸了怎么辦?”季念撐著下巴,開始跟他討價還價。
賀斯遲神色淡淡的,“我輸了的話,就我親一下。”
季念一頓。不對吧,怎么好像怎么想都是她比較吃虧一點。
“猜不猜?”賀斯遲說。
季念下頜微抬:“猜就猜。恩,不是裝飾的話,是防雷的嗎?”
“不是?!辟R斯遲悶笑了一聲,“你親我一下吧。”
“等等,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奔灸钫V?。
指尖被冷氣凍得泛了紅,指甲圓潤,手指蔥白干凈。
輕咬著唇,“那你說,是干嘛的?”
“高空障礙燈”賀斯遲好整以暇地看她,眸間暗沉:“防止飛機誤判撞上?!?p> “唔,原來是這樣?!?p> 氣氛安靜了會。
一聲輕笑。
賀斯遲說:“你猜錯了?!?p> 他掌心攬住了季念的腰肢,往懷里帶了帶。
夜間的氣溫比冬日已經(jīng)暖了不少。
即使在外面只穿毛衣也不會覺得冷。
可這會,季念卻只覺得口干舌燥。
賀斯遲要比她高出很多。
季念跟他說話的時候都要微微仰起頭。
她視線跟著抬了抬,落在他干凈白皙的下頜。
流暢的線條順著好看的脖頸延續(xù)。
肩角略寬,腰身勁瘦。
季念不知所措的雙手背在身后,使勁地絞在一起。
和賀斯遲在一起這么久以來,好像她還是第一次主動親他。
凜冽的空氣吹拂過,味道很清新。
湊近了些,踮起腳再湊近了些。
呼吸變得很近,相互糾纏在了一起。
季念緊張的心臟直跳,她都懷疑賀斯遲是不是聽到了心跳聲。
鼻尖蹭到了他的下巴。
有種說不出的冰涼。
“太慢了?!彼吐暤匦?。
賀斯遲俯下身。
總的來說,這次也算是她主動的吧。
被親得迷迷糊糊的,季念卻還有心思在想這件事。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辦法再去想了,因為她的大腦里都是一片空白。
為什么賀斯遲的技術(shù),一次比一次嫻熟?
#
賀斯遲回到了班級以后,五班前門后門都被人擠滿。
阿慶轉(zhuǎn)過身,和后桌的賀斯遲還在商量晚上去不去去網(wǎng)吧的事。
賀斯遲低著頭看題,圓珠筆叼在嘴里。
耳邊傳來阿慶絮絮叨叨的嘮叨,像是個老媽子一樣。
賀斯遲瞥了他一眼:“不去?!闭f完,唰唰唰在練習(xí)冊上寫了幾行字。
“我說遲哥,你也太認(rèn)真了吧。你現(xiàn)在成績都快趕上了咱們班的第一了。”
賀斯遲眼眸瞇了瞇:“才快趕上么?看來我還要努力啊?!?p> “你不是真的打算和季念上一所大學(xué)吧?!卑c小聲嘀咕了句,“那得多難啊?!?p> “恩?!辟R斯遲懶懶地應(yīng)了聲,“你還有別的事沒有?”
“沒了,怎么了?”
“去買瓶水吧。”他說。
阿慶起身:“好嘞,遲哥你是不是渴了,飲料還是什么?”
“不是?!辟R斯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掏了掏耳朵,“你影響我?!?p> 阿慶欲哭無淚:“……我明白了,我這就走?!?p> “賀斯遲,門口有人找?!?p> 走廊里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走過,值日生拖著滴水的拖地布,一路上留了一串水漬。
賀斯遲手揣進(jìn)兜里,視線掃了一圈。
“賀斯遲?!碧K晴挽了挽耳邊垂落的長發(fā)。她笑著:“是我找你?!?p> 賀斯遲對她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你有事?”
“我想過來問問,你打算考什么大學(xué)?”蘇晴抬起眼,輕輕地眨動。像是很羞赧。
“沒事我就回去了?!辟R斯遲轉(zhuǎn)身要走。
蘇晴突然急忙地扯住了他的袖口:“等一下?!?p> 賀斯遲視線落在她揪住自己袖口的白皙手指,皺了皺眉。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p> 賀斯遲沒理,直接轉(zhuǎn)身回了教室。
不過這事很快就被傳到了季念的耳朵里。
季念雖然相信賀斯遲,但心里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
“哦,對了。”遲谷雪繼續(xù)八卦,“聽說梁瑩她爸爸不是被撤職了嗎,蘇晴的爸爸上位了。好像是在副職的位置干了很久,被調(diào)了上去?!?p> 季念聽得心不在焉,也沒什么反應(yīng)。
遲谷雪說:“現(xiàn)在好多同學(xué)都八卦說是當(dāng)誣陷你的那件事,是蘇晴做的呢。她表姐梁瑩背了鍋?!?p> “你說,她跑去問賀斯遲要考什么大學(xué),是什么意思???”一頓,遲谷雪咬了口蘋果。
季念一愣,隨口敷衍:“誰知道呢?!?p> 一模的成績出來。
季念和賀斯遲的排名一前一后并排。
連曾經(jīng)說賀斯遲不學(xué)無術(shù)的那些老師,如今也都刮目相看。
真是神了啊。
都說談戀愛會讓成績下降。
第一次看見談戀愛以后,學(xué)習(xí)進(jìn)步如此神速的。
自習(xí)課。
季念靠著窗的位置,窗外雪水徹底化了個干干凈凈。
吹拂過的風(fēng)都帶著清涼的冰雪味道,溫度卻不再寒冷。
視線越過窗外的樹。
季念手撐著下巴,她帶著耳機。
大概是,她和賀斯遲有了相同的目標(biāo),所以會用盡全力為了對方變得更好吧。
今婳A
遲哥:三次接吻了。:) 渾身的驕傲已經(jīng)掩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