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在局促不安中躺在地鋪上,原本打算繼續(xù)完成那副畫的,我的內(nèi)心始終不能平息,猶如波瀾起伏的大海。每一朵浪花相互碰撞,匆匆沖向沙灘。
因此,我放棄的繼續(xù)作畫的想法,不知何時,丑橘又摸到我的身邊,小胳膊小腿搭在我的身上,像是一只八爪魚。
我僵硬的肢體處于緊繃狀態(tài),耳邊響起淺淺的呼吸。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丑橘的模樣。我不得不承認(rèn),在我的心中,已經(jīng)埋下一顆種子,那棵種子叫歡喜,開出的花稱做她,得到的果子是未來。
清晨,起床,洗漱……
丑橘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離開,微瞇的眼睛閉緊了,就連額頭也皺了起來。
最終她還是醒了,蜷著的身子伸開,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早上好!”
來自我誠意滿滿早安的問候,以及那張小桌子上的早餐。
丑橘睡眼朦朧,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嘴里咕叨了一句“我餓了!”。
我擦了擦抽出紙巾擦了擦手,突然靠近她身邊,一把把她抱住,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沿。就像是對待一件絕世珍寶,生怕它磕著碰著。
這兩天床倒是成了擺設(shè),我特意給她留床,但是丑橘仍舊會溜到我身旁入眠。
我順好她耳邊的一縷發(fā)絲,說到:“洗漱一下,我們就吃早餐。”
接下來我順理成章的離開,她就像是一個在家送別丈夫工作的小妻子。我也給她安排好了事情,讓她刷刷劇,學(xué)習(xí)一下人類該有的模樣。不然連筷子都不知道怎么用,那是挺尷尬的。
在我離開出租屋的時候,心里想著一些瑣碎的事情。我該認(rèn)真工作了,不然又要窮死了。計劃著晚上回來還要買的東西……
我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到多了一副碗筷,大到任何東西都需要準(zhǔn)備雙份。
我淪陷在這安逸又舒適的日子里,哪怕抬起頭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低首相視是一只粉嫩的小手拽著我的衣角。
“冷不冷?”
丑橘搖搖腦袋,整個人被一件羽絨服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在我話音落的同時,她手上又多用了幾分力氣,緊緊的捏住我的衣角。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西安這座城市變得高冷,對太陽公公的諂媚也愛答不理,偶爾的接受他送來的溫暖,表現(xiàn)的卻不怎么炙熱。
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在我面前的是那熟悉的便利店。這是我第四次帶丑橘來這里了。還記得第一次她來的時候,還是那只可愛的小貓咪。
不過每次來到這里最煩的是都能見到小娜,也不知是我倒霉還是幸運。她吵嚷著讓我?guī)С箝賮硗?,但是后來丑橘來了兩次,她也沒認(rèn)出來,這可就不怪我了。
洛河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了,姓李的姑娘站在柜臺前,那標(biāo)準(zhǔn)的商業(yè)性笑容看起來不是那么虛假。
“嗨!夏柏還沒來?”
“她說他有事情會遲來,讓我再多守一會兒?!?p> 李姑娘是那種看起來很柔弱的人,帶著絲絲縷縷的江南女子溫婉可人的氣質(zhì),每一次的撫發(fā)繞指讓人賞心悅目。即便如此,但她做起事來毫不馬虎,言行舉止表明她就是那種獨立自主的女性。
我沒有去過南方,所以對南方姑娘的了解也只不過止步于同學(xué)朋友以及那被戲劇化的影視作品。當(dāng)年看完《金陵十三釵》,一度對南方充滿好奇,很難想象到底是怎么樣的地方才能讓女孩如羊脂墨玉,心性諳冶。
不過我還是喜歡北方的姑娘,自小長大身邊的姑娘們都實行著“當(dāng)女如動兔,樂彼一生,靜若處子,也安得靜美”的思想。
不管如何,我似乎……天生沒得女人緣罷了。
“小魚干??!”
丑橘已經(jīng)徹底適應(yīng)了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一如我剛見到她時的那般睿氣。她可是能優(yōu)雅的行走在我前方,回眸一瞥可驚鴻,后等待我開門的人。
我對垃圾食品向來嗤之以鼻,小時候還挺愛類似于這樣的的零食。自從有一次吃完幾包辣條和螺殼肉食物中毒去醫(yī)院洗胃后,我對那種食物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趣。
雖然我是不怎歡喜這種東西,奈何丑橘是很喜歡的,隨手挑了些零食,再給我?guī)Я藘珊袩煟冶汶x開了便利店。
一來我是找夏柏的,二來雖然我和李姑娘見過幾次,期間也笑聲相談,但我能從她的感受到對我深深的厭惡。具體來說,是對所有男人厭惡,甚至反感。雖然我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就算我懷揣著對這個世界最惡意的想法去想象,我仍無法揣測出這個世界最令人憎惡的模樣。
因為黑,有時候黑的會吸收掉所有的光線,但光明永遠(yuǎn)不會覆蓋在每一個角落。
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店主了,那個倔強的老男人,雖然偶爾在只言片語中對自己的后半生無妄,但他認(rèn)為五十歲的男人正爾知天命,所做所謂皆是為了那個最美好的結(jié)果。
雖然他結(jié)出來的果子又苦又澀,我對從他那從未見過的兒子充滿了好奇。倒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才能讓店主這樣的倔驢吃到苦頭。
說到這里,我想起最近的好事,鑒于我優(yōu)秀的表現(xiàn),公司破格正式錄用我,我的工資也堪堪破了四千。
我倒是很感激那位藍(lán)姐,手把手的教會了我很多事情,她雖然嘴上犀利幾分,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個三十有五還未嫁的女人,是鐵了心的要一個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活好這一輩子。
以前我倒是聽人說起過這種想法的人,我想人生在世,不就是為父母者,為子女者。但是藍(lán)姐刷新了我那淺薄的認(rèn)知,女人哪怕是沒有男人也并會弱于男人。
她講給我的一句話,倒是讓我銘記于心。
“一個人想要強大,必然是自身強大,就算是再弱小的螞蟻,也能舉起重于自身六倍重量的物體?!?p> 這句話倒是和孟子的《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不謀而合。
總之,真正踏出社會這個大染缸,不管是千里良馬還是拉磨老驢,改變的都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