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澤翹著二郎腿坐在藤條椅子上,謝可卿端坐在一旁落落大方。這就是文化氣質(zhì)傳承帶來的表象,當然人家也并不缺內(nèi)容。
謝可卿撫裙而立,玉子澤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我走上前去,把剛剛打印出來的協(xié)議遞給謝可卿。
謝可卿認真翻閱,玉子澤有一搭沒一搭看著我懷里的貓。我不喜他的眼神,把橘放下來,讓它自己去玩。
橘很乖巧,窩在我的腳邊舔著毛茸茸的爪子。謝可卿也看完了協(xié)議,便客氣的說:“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一些細節(jié)上的修改?!?p> 玉子澤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支鋼筆,直接在協(xié)議的最后一頁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俗話說見字如人,他的字蒼勁有力,邊棱橫生,就知道符合他的性格。
有什么事情,他明著來,而且別人還沒有什么辦法。我接過協(xié)議,在乙方后面寫下自己的名字。
“陳柒宸《執(zhí)刀》和《噩夢》我?guī)ё?,這是一個月后我個人畫展票,有興趣的話可以來觀看。半年兩幅作品我想你應該不會有太大壓力,至于題材,我看你的貓就挺可愛的,下次的題材就用這個吧?!?p> 玉子澤很直白的對著我說,謝可卿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制止最終卻放下了手,她知道玉子澤做出來的決定,她改變不了的。
我接過了那一張制作精美的門票,接過手才發(fā)現(xiàn)門票上還有一張銀行卡。我臉上變化的表情落在玉子澤的眼里,他沒介意我不接他的話,繼續(xù)說道:“這是預付款,一萬塊錢,你也知道行情,這兩幅畫不會有太高的價格,如果我出去了就把剩下的錢打進這張卡里。”
協(xié)議一式兩份,玉子澤走的時候帶走了一份,另一份交給了我。不過更讓我遏止不住怒氣的是他離開時候那種不屑一顧的眼神。
有時候就是這樣,我們憤怒,我們卻無力改變,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言語都表達不來。就算怒罵一頓,卻落得是自己狼狽不堪。要做行動上的巨人,而不是在言語行為上有所自視清高。
我正在努力的改變這種現(xiàn)狀,我是在妥協(xié),但我永不妥協(xié)。這是無法控制的事情,但是我會改變這種狀況。努力的成為可以和他對視的人。
我的手中還握著那張銀行卡,密碼用一張便利貼貼在銀行卡背面,這剛強有力的數(shù)字一看就知道是玉子澤親自寫的。
我收好了銀行卡,就和橘離開了畫室,打電話問周子昂在哪里,他說自己在學校里,他侄子在學校打了人。但是他哥和他嫂子又不在,所以只能他去解決了。
我說自己也要過去,把畫室鑰匙還給他,順帶請他吃頓飯,這段時間可麻煩他了。
雁塔中心小學,屬于這里的貴族小學了,不但是要學習好還要有一定的關系才能進這所學校學習。
我去過不少的大學,有時候因為是采風,有時候是為了那個大學圖書館里的某孤本書籍。這逛小學倒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次。
相比我以前在讀的小學,我才真正認識到所接受教育環(huán)境的差別,是對一個人一生所不能改變的事情。光是這所小學里的基礎條件設施,我看的眼花繚亂,甚至有些東西是我都沒見過的。
我隨手攔住一位路過的小朋友,他被我的貓吸引住了。我便開口問道:“小朋友,你知道六年級的辦公室在哪里嗎?”
小朋友的眼睛盯在橘身上,我不禁苦笑,便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說道:“小朋友!請問六年級的辦公室在哪里?”
“叔叔,在那棟樓的三樓,我能摸摸你的貓嗎?”
他接過糖,顯然對我的橘還有想法,我當然不會答應了。義正言辭的說:“糖可以吃,貓不能擼?!?p> 小孩一臉無辜的站在原地,我就輕飄飄的走了。好生不巧,我竟然碰到了一位老熟人。
我剛上三樓,在樓梯口一位我熟悉的小姑娘站著。她虎視眈眈的盯著我,雙手叉腰,像是一只盯住獵物的老虎。
“宸哥哥,這次你跑不掉了吧!快點把丑橘給我抱抱!”
我兩眼一瞪,怎么也沒有想到小娜也會在這里上學。她為了貓纏了我那么久,這次真是撞到槍口上了。
“嗨!這不是小娜同學,你怎么在這里呢?哦!你不會也在這里上學吧!好有緣分啊,最近胖了,你媽媽一定給你天天做好吃的。別說,讓我猜一猜你為什么等我。”
我抱緊橘,兩三下跑上樓梯,猛的一轉(zhuǎn)身蕩開她抓來的雙手。沒出意外我順利的躲開了她,她氣的在原地跺腳,然后氣鼓鼓的追了過來。我有些后悔沒有聽周子昂的,我就該在校門外邊等著的,這干的什么破事兒。
小娜那瘦小的身體怎么可能追得上我,站在原地氣呼呼的喊了一句。
“陳柒宸,你給我等著!??!”
我甩掉了她,然后氣喘吁吁的對著懷里的橘說:“為了你啊!我吃奶的勁了都使出來了?!?p> 我小心翼翼的逛了一會兒,一直到上課鈴響,在六年級老師的辦公室硬是沒有找到周子昂。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已經(jīng)離開辦公室了,說是在六年級一班的教室里,就在同一樓層讓我過去找他。
我在樓層轉(zhuǎn)角探出半個腦袋,沒有發(fā)現(xiàn)小娜,這才安心出去。
“六年級一班……”
我嘴里念叨著,眼睛盯著班級銘牌,剛看到周子昂,我就揮了揮手,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因為小娜就在教室里,她坐在第一排,手里無情的撕扯著一張作業(yè)本紙。
周子昂拉著自己的侄子出來了,嘴里還說著:“小兔崽子,看你爹回來收拾你不,揪人家姑娘辮子,你還是不是個爺們。”
那孩子撅著嘴,滿臉不服氣的盯著地面,兩只手捏在一起,指頭上的肉都被自己掐紅了。
我剛想要瞟一眼教室,但是小娜就從周子昂的背后露出一個腦袋,一把把我抓住,然后抱住我的大腿。
這種場面,周子昂也顧不上教訓自己侄子了,一臉懵逼的看著小娜。還有周子昂的侄子吃驚的看著小娜,完了,我這是被碰瓷了!
在火車上,發(fā)不出去啊?。?! 現(xiàn)在才有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