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侯家小子的成長
冰罩的突然出現(xiàn)讓侯晟宇三人亂作一團(tuán),侯晟宇尚能冷靜下來,但侯耀天與侯母就不同了,他們兩個是普通人,從未見過如此場面,此時已是惶恐不已。
“爹、娘,你們沒事吧?”侯晟宇將半倒在地的父母扶坐起來,擔(dān)憂地詢問道。
“沒事……”侯耀天看著懷中的妻子,見其除了沾染些泥濘并無損傷,這才放下心來,“小宇,那些都是什么人吶?怎么進(jìn)的咱們府中?這又是什么?”
侯晟宇一臉凝重道:“爹,他們是妖怪,是來搶東西的!”
“這倒是奇了,咱們侯家在連奇鎮(zhèn)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妖怪敢無視翡翠樓而進(jìn)鎮(zhèn)子來的。”侯耀天臉色同樣很是不好,對于妖怪膽敢進(jìn)入連奇鎮(zhèn)一事他也是匪夷所思。
“小宇,這東西咱們怎么出去???”侯母有些后怕,顫抖著聲音問道。
剛才那道襲來的冰柱令她驚恐不已,可還未慶幸躲過一遭,他們幾人卻又被這個莫名的冰罩給困住了。
侯母的話讓侯晟宇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冰罩之上,這個冰罩并不厚,他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外面梁玥與老蛟的身影,但冰罩上四散而出的寒意讓他根本無法觸碰。
只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冰罩內(nèi)的溫度就降了好幾分,原本自如的三人只覺身上的溫度開始發(fā)散,寒意漸漸爬上四肢。
“小、小宇……”侯母一把抓住侯晟宇的手,身子不住地顫抖。
身為女子,她本就不如男子強健,這個冰罩內(nèi)溫度降得如此之快更是讓她一下子就受不住了,隨著身體的漸冷,她的思緒也開始有些停滯。
“娘!”感受到侯母傳遞而來的顫抖,侯晟宇驚呼了一聲,趕忙捧起母親的手不斷搓著想提升她的溫度,但奈何自己的體溫也降得厲害,揉搓半天也不見好轉(zhuǎn)。
侯耀天將妻子環(huán)進(jìn)自己的懷里,焦急道:“小宇,你娘冷得厲害,若是再出不去,怕是要凍死了!”
侯晟宇的急切不亞于自己的父親,他看著侯耀天與侯母血色盡失的面龐,心中茫然無措。
怎么辦?他該怎么辦?他們?nèi)齻€人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嗎?
“……瞧你那慫樣!”
“……呵,別忘了,我們倆都是捉妖人,哪怕未入門也是!”
侯晟宇的目光不自覺撇向冰罩外頭那個少女的身影,早先梁玥對他說的話也在腦海中響起,他不知道此刻梁玥在外頭在做何,但肯定不似他這般懦弱。
將金絲琉璃朱砂筆緊緊握在手心,侯晟宇重重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番吐納之后,他內(nèi)心的慌亂已**緩,開始尋找出去的對策。
梁玥說得對,他雖未入門,稱不上是個捉妖人,但捉妖是他的夢想,他也為之努力奮斗過,那些偷偷躲在月光下學(xué)習(xí)陣法符咒的日子是他最為想念的,他不想放棄,也絕對不想死在這兒!
自己唯一的那本法書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但從得到法書至今,他都沒有真正嘗試過其內(nèi)的術(shù)法,但眼下已容不得他猶豫,只能姑且一試了!
右手執(zhí)筆置于胸前,左手單手結(jié)印,侯晟宇口中念出一串咒法,隨后朱砂筆一揮,金光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度沖向冰罩。
在侯晟宇期待的目光之下,金光撞上冰罩,但預(yù)想中的沖擊并未出現(xiàn),金光在他的注目之下沒入冰罩突得消失了。
沒有效果嗎?那就再來!
侯晟宇定了定心,伸手結(jié)了一個與剛才不同的手印,口中低語過后再度出手。
但金光在擊向冰罩之時依舊直接沒入,依然不起絲毫作用。
怎么會這樣?!
侯晟宇好不容易穩(wěn)住的心緒又開始慌亂,不僅懷疑自己偷偷學(xué)習(xí)的那些術(shù)法是否真的有用,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成為一個捉妖人的天分。
“孩子,沒有辦法打開這個冰罩嗎?”侯耀天哆嗦著問向侯晟宇,雙臂緊緊環(huán)住已然因為寒冷而陷入昏迷的侯母,心下焦急不已。
他的意識也開始有些渙散了,若是此時再沒有法子出去,只怕他們夫妻就此挨不過去了。
侯耀天的話讓侯晟宇猛喘了幾口氣,他緊緊抓著手中的朱砂筆,思緒混沌不已。
或許,真是他太過天真,以為憑著一本法書便能成為捉妖人,憑著一樣法器就能呼風(fēng)喚雨,從一開始,他就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朱砂筆上的朱砂墨鮮紅如血,映在侯晟宇的眼中分外刺眼,他回憶起當(dāng)初得到這支筆時的雀躍,只覺自己太過無知。
“小子,這筆可是件很厲害的法器,你好好拿著別丟了!”
當(dāng)初贈送那本法書的人將這支朱砂筆一道送給了自己,他滿心以為可以就此有一番作為,但今日一試之下他才明白,一直以來他都將這一切想得簡單了。
絕望之感打從心底升起,侯晟宇不敢看向自己的雙親,生怕從他們的雙眼中看到那抹自己不敢面對的絕望與怨懟。
若非自己今日逃家,他就不會遇上梁玥,就不會招惹了妖怪上門傷及父母,都怪自己無用,都怪自己……
“小宇,別氣餒,再試試看吧!”
侯耀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聽得侯晟宇一陣愕然,他轉(zhuǎn)頭看向父親,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他的爹爹,在鼓勵他使用術(shù)法嗎?
“爹……”侯晟宇的聲音有些顫抖,看向侯耀天的目光有些復(fù)雜。
“呵,你別當(dāng)?shù)湍锒际巧底?,你成天在房?nèi)鼓搗那些術(shù)法符咒的我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侯耀天嘆口氣道,“孩子,對于替天行道來說,你對我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侯耀天的話讓侯晟宇紅了眼,他看著虛弱的雙親,目光由自哀轉(zhuǎn)變?yōu)閳远?,深吸一口氣,他鄭重對父親道:“爹,你一定會將你們救出去的!”
回身看向冰罩,侯晟宇深吸一口氣,閉目凝神仔細(xì)回憶法書上的內(nèi)容,之前他太過心急,想到什么就用什么,但眼下看來,他不能盲目,必須找到一擊即破的辦法。
冷靜下來之后,腦子就清明了許多,很多之前沒想起的東西都浮現(xiàn)在腦中,而當(dāng)一道術(shù)法浮上心頭之時,侯晟宇眉頭一皺,雙眼陡然睜開。
事已至此,他必須殊死一搏了!
撿起腳邊鋒利的石頭劃破手心,轉(zhuǎn)手之間,猩紅的血液沾上朱砂筆,將其剔透的筆身染上鮮紅,侯晟宇眼神一凌,口中咒法低喃。
雙手在身前掐印,十指交叉之間,金色的光芒自筆身上發(fā)出,較之前耀眼了幾分。
咒法戛然停止,侯晟宇雙手緊握朱砂筆用力往冰罩上刺去,原本柔軟的筆尖此時堅硬如鐵,與冰罩相撞之時迸發(fā)出刺目的金光。
“咔啦”一聲,冰罩之上出現(xiàn)了細(xì)碎的裂紋,而后,裂紋擴散至整個冰罩,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冰罩就此整個碎裂而散。
鮮血“啪嗒啪嗒”順著侯晟宇的雙手滴落地面,他不斷喘著粗氣,感受著一哄而散的寒意,嘴角浮起一抹虛弱的笑容。
這就是他學(xué)會的破陣術(shù),用他的鮮血血祭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