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世間美滿(四)
一夜無眠…
贏扶川突然出現(xiàn)刺激到她,點十倍的安神香都沒用。
天蒙蒙亮?xí)r才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晚霽知她一夜沒睡好,就叫下面的人不要來打擾。
可今天莊子上熱鬧非凡,一大早的,洛溪年就來了,奔著贏扶川來的,“你這次來是想帶年年走?”
“是的…”,他們都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比起南朝,她在這里不開心。”
洛溪年年肅然,“她在大興就開心過?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日子,連個身份都沒有。至少在南朝,我可以護她無憂?!?p> “我也可以…”,贏扶川絲毫不退讓,“反正這次要么是我?guī)昴曜?,要么是我留下,就這兩種選擇?!?p> 虞挽年儀容不整的跑進院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兩個男人互相對峙。
她是擔(dān)心洛溪年會找贏扶川麻煩,卻不想贏扶川在別人的地盤上也這么囂張。
“那個……”,她在不遠處出聲,“我是走還是留不在于你們,在于我,你們………明白否?”
兩人齊齊看她,又齊齊默然…
嗯…這種狀態(tài)挺滿意的,只要不打起來就行。
“還有…洛溪年…你日理萬機,府里還有懷著身孕的璃安要照顧,還是趕緊回晉城吧!”
洛溪年臉色發(fā)黑,“年年…我才到的!”
“那就歇會兒…吃個早膳再走?!?,虞挽年揮了揮手,“我很困,要去補補覺?!?p> 他們兩個看起來不像是會干起來的樣子,那她就可以安心去睡了。
這一睡…睡到了中午,起來時,晚霽告訴她洛溪年回晉城了,不過傍晚時,徐懷城又給莊子上加派了人手,說是洛溪年的意思。
理由是贏扶川身份不一般,不可疏忽。贏扶川本人卻不屑的笑了,“他這是怕我直接把你擄走不成?”
“你會嗎?”,虞挽年問。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愿意跟我走嗎?”
“愿意…”,虞挽年看他瞬間興奮,“但不是現(xiàn)在…”
他一下子冷靜下來,“那要到什么時候?”
“等…”
虞挽年杵著頭,“等璃安把孩子生下來吧…也沒多久了?!?p> 璃安產(chǎn)期在七月。中間這段時間里,她和贏扶川一直待在莊子上。
兩個人獨處時間多,沒了外界紛擾,關(guān)系自然比以前更進一步。
但說實話…贏扶川雖妄為,但也是個君子,做過最過分的,也就抱抱她。
七月中,璃安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
皇帝很高興,親自來了攝政王府看望自己的女兒和外孫!
虞挽年這時候已經(jīng)不得不回晉城,身份特殊的贏扶川扮成護衛(wèi)一起進了攝政王府。
這事兒,是經(jīng)了洛溪年首肯,但也沒告訴璃安,畢竟他們之間隔的是國仇。
但不想,在贏扶川進府的那天晚上,皇帝就趁夜,秘密來到了攝政王府,直接說要見贏扶川。
庾挽年雖能想到皇帝知道贏扶川的存在,但不想會來得這么快。
雖緊張,可也不怕,畢竟以大興現(xiàn)在的國力和武力,南朝斷不敢把贏扶川怎么樣,一時意氣,大概率會滅國。
他們在書房談了許久,久到她累得睡著,等她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
庾挽年一咕嚕爬起,也顧不得儀容,飛奔著找贏扶川,到了地兒,就看見洛溪年和他打得不可開交。
兩人都是常年混跡軍中的人,招式個個狠辣,瞅著哪里像是切磋,庾挽年看不得這種場面,趕緊叫停。兩人都給她面子,忽的就收了。
洛溪年睨了她一眼,邊擦汗邊說道,“你父皇在武藝上不算精通,但不想他兒子卻是個中高手?!?p> “王爺說笑了,您才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然當(dāng)年在大興,也不會多次讓你從我手上逃脫。”
庾挽年一聽,愣了!
洛溪年動作也是停了下,然后哈哈大笑,“那是秦王故意放水,不然大興怎么拿下北容呢?!?p> 越聽...庾挽年額頭越發(fā)涼,趕緊上前,把洛溪年推出去,催他去看兒子。
其他人也不知什么時候退了干凈,院里只剩下他兩個,庾挽年踱了過去,低著頭,悶聲道,“你早就知道那人是洛溪年?”
“知道呀...”,贏扶川笑著,“這事兒已經(jīng)過去,結(jié)果也是各取所需。這我早就跟你說過?!?p> 哦...對啊...
那...那不用糾結(jié)了...
“昨晚,南朝皇帝跟你談了些什么?”,她問。
“都是些瑣事...”,贏扶川掐了一把她的臉,“我只是告訴他們,我一定要帶你回大興,不管是以怎樣的方式。
我們討論了一晚上,終于討論出了結(jié)果?!?p> “什么結(jié)果?”
“恩...先不說...”,贏扶川笑得神秘,“往后慢慢的,你就會知道。不過……我可能要先回大興!”
嗯?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虞挽年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會兒又自言自語,“不過也是,你也離開大興太久,是需要回去處理很多事情。”
她總是能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贏扶川心里覺得不大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贏扶川走得突然,就如他來時一般。虞挽年又過回了碌碌不知何為的日子,好在近來攝政王府忙得很,璃安又在月子里養(yǎng)著,她就幫著理著一些事情。
日子……也就這么過,轉(zhuǎn)眼就要到孩子百日。
百日宴要辦的隆重,這是皇帝親自下的指令,甚至下令讓禮部操持。
虞挽年不傻,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都知道不尋常,卻不想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百日宴上,皇帝抱著那粉嫩的孩子宣布禪位于洛溪年,登基大典定于一月后的十一月十八。
皇帝做得突然,可場面卻沒有失控,在場的人都山呼萬歲。
似乎這個決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等喧囂散去,皇帝和洛溪年一同進宮,府里只有她和璃安,兩人難得在一起聊了起來。
璃安似乎知道虞挽年心里的疑慮,說了許多。
她說,皇帝膝下無子,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朝臣總勸皇帝從皇室宗親里過繼一個孩子來培養(yǎng)。
皇帝也不是沒想過,可放眼整個洛氏皇族子嗣,竟挑不出一個上得臺面的。南朝動蕩不斷,如果皇位繼承者沒有鐵血手腕,根本守不住這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家國。
還有就是…皇帝不放心自己唯一的女兒,怕自己百年以后,璃安在皇室沒有安身之處。
起初皇帝沒有想到洛溪年,是前幾年那場動蕩,才讓他有了這想法。
也就是從那時起,皇帝讓洛溪年回晉城,做起了攝政王。
南朝有了繼承者,自己的女兒也有了歸宿,兩全其美。
這一步一步的,都是為今時今日做準備。
權(quán)位最易讓人著迷,他卻說放就放,放給的還是自己的女婿。
不得不說…南朝皇帝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