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這么沒用?
京都城門,溫北茉一身白衣男裝,發(fā)束于頂,兩縷白色發(fā)帶隨風飄揚。
一張玉白瓷的小臉上,除開唇上兩撇八字胡,余下只剩白皙與干凈,五官小巧且精致,她本就生的美,此番喬裝后,只顯小公子風姿卓越之態(tài)。
普通的著裝行走在人群中,卻分外醒目。
然,她持美而不自知。
溫北茉肉包填肚放平心態(tài),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眼見兩扇高大的城門進入視線。
左右環(huán)視了一圈,她總覺得太過順遂了些,停下了腳步,左右環(huán)視了一圈。
一個篷帳支起的茶攤落入視線,茶攤不大,堪有四桌茶位,四桌茶位也是擺放緊湊,相鄰相靠。
此刻的茶攤上已坐有三桌客人,只剩下一桌空桌。
溫北茉立在原地沉思一瞬,頭微低,抬步進入茶攤,在余下的空桌坐下。
“客官,喝點什么?”小二見她坐下,忙放下手中活計,走過來哈腰招呼著。
溫北茉微愣,喝什么,她還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茶,也不知該叫什么?
抬眼望去,篷帳下的石臺上掛著幾個竹牌子,上面都刻有字。
溫北茉一眼晃過,收回視線:“一壺竹川子?!?p> “好咧。”小二一揚手中毛巾,搭在肩頭往石臺走去。
茶攤前,溫北茉視線余光落在前面一桌客人上。
三男,其中一位穿著深藍袍子的絡腮胡男人,溫北茉看著眼熟的緊,便用余光多看了幾眼。
男人面白膚秀的臉蛋,配上那串粗雜的絡腮胡,顯得十分方枘圓鑿。
溫北茉試著將他那串粗雜的絡腮胡從腦子中剝剔掉,心中猛然一機靈,那不是婁緒恒身邊的周保嗎?
果然,她就說這一路過來太過順遂,順遂到令人生疑。
想來城門的守衛(wèi)中也有東宮的人,好在適才她留了個心眼。
婁緒恒這人做事一項果決雷厲,想從他手中逃出又豈是容易事。
她出宮不過一個時辰,也不知周保是什么時候來的,從宮門到城門也得半個時辰的路程,只能說婁緒恒反應可真夠迅速的。
看來今日是出不去城門了。
溫北茉細嫩手指在桌面輕點著,并沒有著急離開,等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直到血色夕陽變得譎滟妖媚,天色逐漸暗沉,茶攤上的人只剩下兩桌,她才留下銀兩起身往來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瞬,坐在茶攤內的周保依然保持著坐姿,只是原本沒有表情的臉,突然揚起對著人煙稀少的街面使了個眼色。
“再坐一盞茶該走了?!敝鼙7畔虏璞?,面色放的輕松,緩緩說道。
“是了,爺那邊肯定早已下達了新指令,咱們眼下算是任務完成?!笔虖脑谝慌愿胶椭?p> 其實太子妃出現(xiàn)在城門附近時,周保就已經(jīng)將她認了出來,只是他們三人還未來及走,太子妃就進茶攤。
未免打草驚蛇,他們索性當不知,依然坐在茶攤佯裝著在等待她的出現(xiàn)。
因為殿下還給了第二個任務,那就是監(jiān)視太子妃與何人接觸過。
他們辨別人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周保起身,舒了口氣:“跟著坐了一個時辰了,是該回去復命?!痹僮氯?,他怕自己喝茶會喝吐了。
一盞茶后,兩名侍從隱于人群,周保則是在茶攤拐角隱蔽消失無影。
東宮,朗坤殿。
婁緒恒斜躺在軟榻上,眼神平淡地看著手中兵書,正要翻頁時,斯年進了殿內。
此刻殿外天色漸暗,殿內早已點上燭光,斯年走進時身影在燈火下拉的斜長。
直到在軟榻前停下腳步,抱拳行了一禮:“殿下?!?p> 婁緒恒聞聲手微頓,懶洋洋地回了聲:“恩。”
斯年低著頭,又說了句:“外面?zhèn)鱽硐⒄f太子妃又往城內去了?!?p> 婁緒恒抬了抬眼皮,她往回走是因為:“周保那個蠢貨被她發(fā)現(xiàn)了?!彼圆挪桓页龀情T。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出了城門也會被他捉回來,這樣捉迷藏的時間不過更長一些罷了。
正好可以看看她回城里會去找誰。
斯年不置可否,又道:“想來太子妃還不知道周保已經(jīng)認出她來了?!睘榇酥鼙_€在茶攤陪坐了一個時辰,只裝作在城門口守著她出現(xiàn),就怕打草驚蛇。
婁緒恒微點頭,問道:“期間去了哪些地方?見過什么人?查出來了嗎?”
斯年忙接著回話:“都查出來了,太子妃去過三間鋪子換了三件成衣,如今穿的是一身男裝,又在街邊買了兩個肉包子。
這期間除了和店鋪的伙計,便只和協(xié)辦大學士藍家的大小姐有過言語?!迸c其說言語,不如說是起沖突。
“哦?協(xié)辦大學士藍家?有點意思,都說了些什么?”婁緒恒突然來了興致,她什么時候和藍家的人牽扯上了。
他沒記錯的話,她在京都應該是沒有熟識的人,又怎會認識藍家的人。
斯年默了默,才回道:“兩人是在街市的風裳鋪遇上的,藍家大小姐當時穿了件藍色的衣裳,而太子妃恰好身上也穿著藍色衣裳,還未來得及交付銀子,不想被進入鋪子藍家小姐給撞了個正面。
藍家小姐不滿太子妃和她穿同一顏色的衣裳,便不讓風裳鋪的掌柜把衣裳賣給太子妃,逼著太子妃將穿在身上的衣裳給脫了下來,期間還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彪y聽的話,自然不會說給太子殿下聽了,都是些女子間的妒忌罷了。
“那她脫了嗎?”婁緒恒想著溫北茉巧舌如簧的辯解,就覺得自己這句話,問的有點多余。
“脫了,又重新?lián)Q了一件。”他說這話時,偷偷抬眼看了看婁緒恒的面上表情。
那模樣仿佛在說,爺,咱們東宮的人被欺負了。
婁緒恒慵懶的神情一收,詫異的一揚眉:“她這么沒用?”
倒是不像她的為人,記得她在面對婁玉寰時,也沒有這般軟弱的。
婁玉寰有多任性,他這個哥哥自然比誰都清楚。
沒道理不怕金枝玉葉的公主,反倒被一個小小從二品的協(xié)辦大學士藍家的人給欺負。
好歹也是身居太子妃位的人,他還沒有休她呢,藍家的人未免太囂張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