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兩難
慎硯齋,書案上疊放著新送來的折子。
婁緒恒剛看完三本折子,正準(zhǔn)備重新翻看另一本時。
周保引著蘇文入內(nèi)。
“殿下,蘇大人來了?!?p> “參見太子殿下?!碧K文一身淺青色長袍,白皙的皮膚俊逸的面容,恰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婁緒恒抬眼看向來人,微頷首:“免禮,坐?!表槃葜噶酥笗概允孪葴?zhǔn)備的椅子。
按照常理,他的官銜還到不了與太子同桌而坐的地步。
但蘇文似早已習(xí)慣婁緒恒此類的行事作風(fēng),倒也沒有因受寵若驚而推辭。
周保給婁緒恒重新填了茶,又給一旁的蘇文新上了一盞茶,這才退出室內(nèi),將殿門掩好。
蘇文剛一入座,眼底便多出三本折子,他接過視線粗略掃過內(nèi)容后:“此事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婁緒恒遞給他的三本折子內(nèi)容,均是昨晚成禹王婁宇川在長安街大開殺戒之事。
這件事今日早朝皇上已經(jīng)移交太子處理,所以有關(guān)此事的奏折自然也都送來了東宮。
然,面對送上門的機(jī)會,他有些拿不定婁緒恒的主意。
不知這一次,太子還會像以往那般隱忍,替成禹王擦屁股了事。
還是打算趁此機(jī)會重傷成禹王。
婁緒恒骨肉勻稱的手指輕敲著桌面,緩緩舒了口氣,隨后靠在椅背上:“孤想聽聽你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既想保住自己愛民如子的好名聲,又不想拿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贖罪。
遂將這個爛攤子丟給了他,目的是想讓他左右為難。
如若他辦了婁宇川,父皇勢必會對他不滿,更加對他警惕。
若是放過婁宇川,那百姓勢必會對他這個太子諸多不滿,也會失了民心。
婁宇川,他沒想放過,但如何能做到既讓父皇沒有破詞,又讓百姓信服。
不容易,也需慎重。
昨夜之事原是想著只會在坊間流傳,讓婁宇川吃個啞巴虧,沒曾想百姓竟會集體狀告衙門。
倒是個出乎意外的延續(xù)。
不過今日早朝父皇將此事交由他來處理,卻是意料之中。
“殿下,臣下以為,此事看似不過兩個選擇。
一,要么順從民意辦了成禹王,還百姓一個公允。
二,要么隨了陛下的意思,找個替罪羊?qū)⒋耸螺p輕截過。
但這兩種選擇,不過哪一個于太子來講都不是好的選擇,不管是哪一個,都會對太子照成難以預(yù)估的傷害。
臣下想,有沒有一種法子,既讓陛下滿意,又能讓百姓信服?!?p> 這事,自下朝之后他便反復(fù)琢磨著,直到來慎硯齋的路上才想明白。
只是這個法子,怕是太子早已想到。
也不知太子會如何做。
婁緒恒靠在椅背上,抬了抬眼皮道:“接著講。”
蘇文,許是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過,這也不足為奇。
商朝最年輕的狀元,理應(yīng)有此謀略。
蘇文看了眼書案前神情自若的男人。
不由心生感慨,似乎不管遇上什么事,太子的臉上永遠(yuǎn)都持著那抹鎮(zhèn)定與淡然,就像是再難的事對于他來說都能勝券在握。
這便是他執(zhí)意跟隨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