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她發(fā)現(xiàn)辰少原本擱在沙發(fā)扶手上的大掌不知何時捏成了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跳。
由此可見,他此時的心里正在隱忍著濃濃的怒火。
段心陽感覺那捏緊的拳頭隨時都有可能往自己身上揮過來似的,心下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大概是自己觸及到他的傷心事了吧,她想。
她張了張嘴,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時間來傷心這個事情,第二天便釋然了。因為我覺得能被別人搶走的戀人不要也罷,我甚至應(yīng)該感謝我那位妹妹,如果不是她出手,我可能就這么傻傻地嫁給一個渣男,然后痛苦地過一輩子?!?p> “最主要的是……如果不是他的背叛,我又怎么遇見你呢?”柔軟的小手輕輕地覆上他那捏緊的拳頭,唇畔漾出一抹溫柔的微笑:“我人生中真正的老公?!?p> 她的小手沁涼,那溫柔的涼意仿佛能穿透肌膚、順著血管一點一點地涼入他的心間,一點一點地將他心頭的那團怒氣澆滅。
“老公,雖然我未必能有你的顧小姐那么優(yōu)秀,但我有一顆不變的真心,我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守著你照顧你的。所以……放下過去,好好生活,就當是為了我這位妻子好么?”
“你對我的真心?”辰少輕輕地呢喃著這句話,凄然而笑:“在這之前,你連見都沒有見過我,連碰都不敢讓我碰,談何真心?”
“我……”段心陽咬了咬唇。
心一橫傾身從后面抱住他,小臉貼在他的后背上:“因為你是命定的我老公,所以我不用事先見你也愿意把真心交付給你啊。還有,明明就是你一直對我避而不見,不是我對你避而不見,怎么能說是我不敢讓你碰?”
在她抱上來的那一瞬,男人的身體一僵,如鐵般堅硬。
段心陽卻幽幽地睜開雙眼,澄亮的眼底生出一抹狐疑。
為何她會在他身上感覺到那個小白臉的氣息?因為兩人是孿生兄弟的關(guān)系么?
想到自己居然對一個小叔子的氣息如此熟悉,她就覺得愧疚不已,就連剛剛對辰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覺得虛偽。
因為愧疚,她將他抱得更緊,好好愛他一輩子的決心也更加深沉起來。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被她緊緊抱著的辰少突然旋身一把將她壓倒在絨毛地毯上。
段心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本能地將雙手握成拳頭抵在他的胸口處,雙目圓瞪,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隨著他的腦袋一點一點往她頸間靠近,她感覺到頰邊一片沁涼,那是他貼在她頰邊的面具貼,而拂在頸間的氣息又是那么的溫?zé)帷?p> 他要干什么……!
雖然她不害怕他,也不嫌棄他,可他對于她來說畢竟是不算熟悉的陌生人。
就這么突然壓在她身上,她多少還是有些羞赧和緊張的。
“辰少……老公……”她試著將抵在他胸膛處的拳頭推了推:“你壓疼了我?”
男人卻并沒有因為他的抗議松開她,甚至還用自己健碩的身體壓在她身上,使彼此之間不留一點空隙。
段心陽的臉瞬間一紅,又羞又怕。
“你不是說要把真心交給我,要陪我一生一世么?這么快就反悔了?”耳邊響起男人沙啞而嘲諷的低吟,濕潤的觸覺在她頸間漫延。
那是他的吻!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該怎么辦,男人的手也開始行動了,順著她的襯衫衣擺探了進去。
“老公……你在干什么?!”段心陽本能地掙扎起來。
“在行夫妻之實,有問題么?”
“不……!”
“‘不’是什么意思?不愿意?”
“不,不是的!”段心陽心一橫,使盡吃奶的力氣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隨即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
男人被她這樣奮力一推,順勢倒在旁邊的地面上。
“對……對不起!”見他摔倒,段心陽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使的勁兒有點大。
好不容易才逃開的她不得不爬了回去,一邊將他從地上扶起一邊顫聲道:“老公,我……我還沒洗澡,你先別著急好不好?”
辰少已經(jīng)雙眼失明了,自己居然還推了他。
明明是她自己要進來,并且一心想走入他的內(nèi)心,與他做一對平常夫妻的。
緊要關(guān)頭卻這樣待他,換成是任何一個男人心里肯定也不會舒服??!
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扶他坐起身后對他道:“老公,我……我先去洗個澡,你……你等我一下?!?p> 她心里的緊張,全由那微微顫抖的語氣中展現(xiàn)出來了。
沒敢多呆,她轉(zhuǎn)身一頭扎進浴室。
嘩嘩的水聲喧嘩了一室的靜謐,可她卻并沒有真的洗澡,而是站在鏡子前對著里面的自己深呼吸。
鏡中的她面色緋紅,仿佛剛剛歷經(jīng)了一場情事般,天知道她剛剛跟辰少壓根什么都沒做。
在鏡子前呆站片刻后,她深吸口氣,又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發(fā)燙的臉蛋,在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段心陽!盛亦辰是你的丈夫,夫妻之間無論怎么親密都是應(yīng)該的。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跟他一輩子,又為何要逃避呢……?”
給自己做了好一頓心理建設(shè)后,她才脫去身上的衣服,站在水流下方認認真真地清洗自己。
為了給彼此留下一個難忘的夜晚,她還從好幾種沐浴乳中挑了一種花香型的。
當她披著他的浴袍,香噴噴地從浴室里面走出來的時候,辰少已經(jīng)躺到床上去了。
他是背對著她的,掀長矯健的身軀被包裹在煙灰色的睡衣里,明明不露一片肌膚,卻依舊能充滿著誘惑。
一個男人能有此美感,實屬難得。
每當這個時候,段心陽便忍不住地想,假如這個男人沒有毀容,沒有失明,那將會是怎樣一種情景……
一定很完美!
她幽幽地吸了口氣,做好心里準備后邁步往大床的方向行去。
這會辰少不動了,她反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