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只能看銘少自己的決定。”何姐想了想,道:“不過少夫人如果覺得哪里不方便可以跟我說,我來處理一下?!?p> 哪里不方便?難不成她要告訴何姐,自己的新婚夜是跟盛季銘一起過的,且盛季銘一直在調(diào)戲自己么?
這要是傳到盛人家耳中,指不定成什么事了呢。
想了想,她提出自己的想法:“那好,我搬去三樓,二樓讓給銘少住。”
何姐卻想也不想地拒絕:“不,這恐怕不行,大少爺喜歡安靜,不會同意讓您搬上去的。”
就知道何姐不會同意。
平日里自己上去送個餐都要被何姐推三阻四,又怎么可能同意她搬到三樓去?。?p> 既然無法讓盛季銘搬出沁園,段心陽也懶得多說了,邁開步伐往樓上走去。
回到臥室,她便進了浴室。
泡在放滿著水的浴缸里,她的腦海中不?;厥幹燄B(yǎng)院的事情。
張院長苦苦哀求林總的場景,還有姐姐惶惶不安地跟她說,她不想離開那里……
不僅是姐姐,那里的孩子們也都不想離開,因為那里早已經(jīng)是他們的家了。
想到這里,她迅速地從浴缸里面站起,洗干凈身上的泡泡,穿好衣服。
第一次站在盛季銘的書房前,第一次在家里主動找他,段心陽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安的。
畢竟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太危險,也太不友善。
可一想到療養(yǎng)院里的姐姐和孩子們,她還是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一連敲了好幾聲后,里面方才傳來男人磁性的聲音:“進來?!?p> 站在原地暗吸口氣,她才推開門板邁了進去。
此時的盛季銘身上穿著一身雪色的開胸浴袍,墨色的發(fā)絲泛著微微的濕潤。
沐浴在日光燈下的他,比在公司里內(nèi)勁裝加身的時候多了幾絲閑散之意,卻彰顯著別樣的誘惑。
他并沒有抬頭,修長的手指始終在筆記本鍵盤上飛舞忙碌著。
段心陽只能率先開口,張了張嘴道:“那個……銘少,我能打擾一下么?”
聽到她的聲音,盛季銘既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只淡淡地問了句:“什么事?”
“我……”她還是沒有想好該怎么開口,似乎怎么開口都覺得不合適。
而她的吞吞吐吐,反倒讓辦公桌后面的男人升起了興味,終于抬起頭來了。
精湛的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一番,漸漸地轉(zhuǎn)為嘲弄:“怎么?大晚上寂寞難耐了?”
“不是……!”段心陽忙不迭地搖頭加擺手:“我只是有件事情想求你?!?p> 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那么好相處的,一開口就沒什么好話。
為了避免他說出更多無聊的話來,她迅速地進入正題:“我想問一下,城西幸?;ǒ燄B(yǎng)院那塊地是你在負責吧?”
“是我在負責?!?p> “那能不能請您多寬限幾個月?因為療養(yǎng)院一時半會還找不著地,而且就算找著孩子們也不能馬上搬,得有一個過渡期。”
“大嫂什么時候?qū)Ο燄B(yǎng)院感起興趣來了?”盛季銘抬眸瞧了她一眼,雙手重新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我……因為我跟那里的人熟。”
“僅僅是因為跟那里的人熟?便跑來找我這位討厭的小叔子說好話?求寬限幾個月?”盛季銘顯然并不相信她的話。
段心陽想了想,改口道:“好吧,小時候我家就住在幸?;ǒ燄B(yǎng)院隔壁。而我媽的人品你也見識過了,每次她賭輸了錢就自己藏起來,把我們姐妹倆扔在家里不管不顧。我們被債主打罵,沒飯吃的時候,都是張院長把我們接去療養(yǎng)院照顧。這些年來,我姐姐也是多虧了張院長的照顧,所以,療養(yǎng)院對我來說不僅僅是熟悉這么簡單,幾乎可以說是我第二個家?!?p> 說起這些的時候,段心陽的表情還是很平靜的。
大概是因為習慣了,也對自己那對極品父母絕望了吧。
“所以……現(xiàn)在療養(yǎng)院遇到事情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管?!?p> “不自量力!”
段心陽小聲低咕:“我知道你不會幫我,那也好過連試都不愿意試就撒手不管吧?!?p>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啊,因為你本來就是個毫無同情心的家伙?!?p> “把你的激將法收起來,我不吃這一套。”說完,盛季銘反問了一句:“還有,你知道寬限幾個月意味著什么么?意味著所有的動工計劃都要改變,所有已經(jīng)約談好的合作項目也都需要緩期,這部分損失算我的還是算你的?”
段心陽:“……”
她倒是很想說算她的呀,可她一個身無分文的小女子,就算算她的又有什么用?又賠不了錢給他。
“那……兩個月行么?”她退而求其次。
“不行。”
“一個月。”一個月總不會影響到工期了吧?
“一天都不行?!?p> “……”段心陽咬著唇,頓時有些生氣道:“盛季銘,你就不能有點愛心么?你忍心讓那些可憐的病孩子流連失所?忍心看到她們無家可歸?”
“不好意思,我是企業(yè)家不是慈善家。在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次開發(fā)新項目都因為對方賣慘而放棄自己的底線,那盛氏早就倒閉了。”
“可這次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盛季銘突然從椅子上站起,邁著修長的雙腿往她走來。
因為原本就對這個男人的人品不信任,再加上此時書房里面只有他們兩人,而他身上又穿著睡衣。
所以在看到他往自己走來時,段心陽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一退,卻成功地給了對方方便,直接被抵在了書房門后。
“因為是你在求我?還是因為咱倆的關(guān)系不一般?”他一只手臂抵在她頭頂?shù)拈T板上,身體幾乎貼緊了她。
段心陽臉色一變,氣憤地用雙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冷聲道:“盛季銘,誰跟你的關(guān)系不一般?請自重!”
“能當我盛季銘嫂子的人,當然不一般?!?p> “……”原來他指的只是這層親戚身份嗎?這個渾蛋!就知道用語言來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