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心陽哪里還敢跟他杠,忙不迭地從他手中接過藥丸和溫開水,將藥丸扔入口中吞了進去。
然后抬頭憤憤地瞪著他,那表情仿佛在說:你是不是有病!
盛季銘從來就沒把她的怒火放在心上過,甚至還涼涼地嘲諷了一記:“早這么聽話不就好了,也省得我還要再吻你一次。”
段心陽:“……”
盛季銘!你簡直就是個魔鬼!
跟他在一起,不管是什么事情她永遠(yuǎn)都只能占下風(fēng)!
經(jīng)過剛剛的事情后,她終于意識到一點,想要逃避這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什么事情都順著他,什么話都不說,任由他想怎樣就怎樣。
如是她學(xué)乖了,將自己縮回角落后開始一言不發(fā)。
外面的雨仍在下,盛季銘將車子開到一處雨水小的屋檐下方停住后,便將火熄滅了。
段心陽想問問他為什么要熄火的,想了想還是算了。
反正自己有毛毯不需要暖氣也行,省得自己多搭一句嘴后又惹上他了。
這會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兩人都已經(jīng)困了,特別是快要感冒的段心陽更是昏昏沉沉的想睡覺。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側(cè)的盛季銘,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雙手環(huán)胸地靠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英俊的面容和挺拔的身軀隱在昏暗里,看不清,卻平添了幾絲至尊的神秘感。
因為暖氣的緣故,兩人身上的衣服干了不少,可關(guān)掉暖氣不蓋被子的話肯定會很冷。
雖然她很恨他,但他畢竟是因為自己被困在城外的,萬一把他凍感冒了盛家人肯定會怪罪她。
還有他肩膀上的血跡,好像越染越開了。
難道是因為傷口一直沒有凝固?
她記得自己剛剛那一口是使盡了所有力氣咬下去的,而他身上穿的又是薄款睡袍,她當(dāng)時就償?shù)搅搜任丁?p> 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在擔(dān)心他,然后借機羞辱自己,她假裝很嫌棄地將他的風(fēng)衣推到座椅中間,然后假裝重新閉上雙眼。
原本以為這個男人會傲驕地?zé)o視風(fēng)衣的存在,沒想到他直接將它拿過去蓋在身上,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除了新婚夜那回,兩人還是頭一回共處一室地過夜,而且還是在空間如此狹小的車廂內(nèi)。
最最讓人不安的……是他的人品!
這會看到他閉眼睡覺,似乎沒有打算冒犯自己的意思,段心陽才稍稍安下心來。
然而真正閉上雙眼后,腦子里不停地閃現(xiàn)的卻是他肩膀上的傷。
心想人家大嬸不是給他酒精和紗布了嗎?就不知道把傷口處理一下?
人的牙齒是有細(xì)菌的,萬一他被感染了怎么辦?死了怎么辦?那她豈不是要成為殺人兇手了!
“我身上有吸鐵石嗎?”壓抑的車廂內(nèi)突然響起一下淳厚而磁性的聲音。
段心陽怔了一怔,本能地撇開視線。
“不然……段小姐為何一直移不開目光?”男人側(cè)過臉來,狹長的眉眼微微挑起。
段心陽小臉一熱,在心底暗罵自己一句:干嘛管他的死活。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肩上的傷口感染死掉了,我是不是會被警察以故意傷害罪抓進去坐牢?!彼室廪q駁道。
盛季銘勾了勾唇角,故意冷笑:“何止故意傷害罪,還有跟小叔子通女干罪,然后這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做人了。”
“所以,麻煩你把衣服拉下來吧。”她將剛剛那位大嬸送的酒精和紗布拿在手上。
某男:“又想騙我脫衣服?”
“……”段心陽攥緊手中的藥品,忍了。
“盛二少爺您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自己攤上事才想著幫你上藥的。還有,我不缺男人,也不好你這一口,別總是那么迷之自戀地覺得全世界的女人唯您是瞻,謝謝?!?p> 她面色平靜地說完,用下巴指了一記他傷口的位置:“緊把衣服拉下來吧,別像個女人似的扭捏作態(tài)?!?p> 她居然在嫌棄了他一通后,又嘲諷他像個女人?
盛季銘?yīng)M長的雙目沉了沉,乖乖將身上的衣服拉了下來。
畢竟……按她的意思,如果他不乖乖把衣服拉下來上藥的話,就是在扭捏作態(tài)!
不過為了報復(fù)她,他故意將衣服整個拉了下去,露出精美健壯的上身。
段心陽:“……”
真是個暴露狂!
雖然他的身材很好,很結(jié)實,腹肌滿滿連一塊多余的墜肉都沒有。
可這只老色鬼到底要她說多少遍:她對他沒興趣……!
“又在想入非非了?”某男故意淡淡地提醒。
“有?。 ?p> 罵人的話卡在喉處,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把藥涂到傷口旁邊去了。
都怪他身材太好,又把衣服剝得太下,害她不敢直視他的身體,只能左顧右盼地將目光往別處回避。
她咬了咬唇,一語不發(fā)地將棉簽往傷口中間移了一下,然后故意用力在他的傷口處摁了一下。
看著他被疼得倒吸口氣,心里總算舒服了。
盛季銘自然感覺出來她的故意,不過他什么都沒說。
這個女人天生好贏,就讓她贏一下好了。
幫他清洗好、貼好傷口,段心陽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
重新將自己窩回角落里,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多看他一眼,不去招惹他,畢竟明天還要上班呢。
半夜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段心陽被凍醒了。
隱約聽到耳邊有人在打電話,原本磁性好聽的聲音壓抑上了怒火:“這么久了,連個路都通不了,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就算蹋方面積大,也已經(jīng)一晚上了……既然這樣,那你看下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位醫(yī)生過來……過不來?SHIT!那就安排直升機飛過來……!”
‘砰’的一聲,手機被砸在腳下。
段心陽被他的怒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題:“你又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盛季銘瞟了她一眼,沒有搭腔,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急速地敲擊著,看得出來他此時很煩躁。
被逼懨在車廂內(nèi)一晚上,換誰都會煩躁。
可山體滑坡又不是誰的錯,他干嘛朝人家發(fā)火嘛,真是個被寵壞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