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大白天,臥室里面仍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看來他是真的失明了。
“亦辰,你還好嗎?”顧暖抬手在燈鈕上摁了一記。
瞬時,一室的黑暗被照亮,她環(huán)視一眼四周卻沒有看到盛亦辰的身影。
正準備到洗手間里面去找,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驚慌的聲音:“顧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何姐氣急敗壞地沖進來,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出臥室門口,怒道:“誰讓你進來的?”
“何姐,我……我只是想進去看看亦辰?!鳖櫯缓谓闩瓫_沖的樣子嚇著了。
何姐是沁園的老傭人,傭人敢朝自己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可見自己剛剛的行為確實很不妥。
何姐重重地將房門關上,語氣依舊憤怒:“顧小姐,你明知道辰少不想見你還私自打開他的房門,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禮貌和素質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不想被保安扔出去的話,就立馬給我滾!”何姐根本不想聽她說任何話。
被一個傭人罵成這樣,顧暖臉上火辣辣的。
可她又不得不強忍不悅,離開了沁園。
二樓的臥室內,段心陽無奈地說:“佳佳,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么?現在明白了吧?”
“什么?”姚佳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辰少的門只有何姐才有密碼,我是打不開的,但顧暖卻能打開。”
“啊……”姚佳終于后知后覺地恍悟過來了。
她剛剛只關注到顧暖被何姐怒罵一頓,然后在心底幸災樂禍,卻并沒有留意到門鎖這個問題。
“顧暖說的對,盛亦辰的心里一直都在記掛著她,連房門的密碼都是與她有關的?!?p> “……”姚佳不知道該說啥了。
“之前我想著只要自己夠努力,總有一天能代替顧暖成為辰少心尖上的人,可是現在……”
顧心陽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臉面再去努力了。”
“所以你真的打算跟辰少離婚了?”
“既然顧暖回來了,那就離吧?!?p> “那你呢?不會是打算跟盛季銘……”
“不?!倍涡年柎驍嗨?,搖頭:“我會離盛家的男人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他們面前了?!?p> “那孩子呢?”
“孩子……到時再說吧,走一步算一步?!?p> 姚佳既然又開始語滯了。
她無比煩躁地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段心陽,你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p> “換成是你,你會怎么辦?”段心陽反問。
“我啊……”姚佳很認真地想了想,道:“我感覺我也會像你這么辦吧,如果辰少跟顧暖真的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p> 她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不過我覺得盛季銘不會同意的,首先孩子這一關你就過不了?!?p> 不僅姚佳這么覺得,段心陽自己也這么覺得。
她看得出來盛季銘很看重這個孩子,肯定不會允許她帶著孩子離開盛家的。
除非孩子沒有了。
人流的念頭再一次閃過她的腦海,而這次不一樣的是,她的心里居然涌起了一抹不舍。
盛季銘那個渾蛋果然手段高明啊,用囚禁的方法,硬是拖到她跟孩子產生感情才放她出來。
……
“聽說你今天不但把顧暖放進沁園來了,還讓她上了三樓?”盛季銘一回到沁園,便臉色陰郁地來到段心陽面前。
段心陽迎視著他,一本正經道:“盛季銘,我要見辰少?!?p> “我在問你話。”
“問什么?”段心陽冷笑:“為什么放顧小姐上三樓么?如果顧小姐不知道房門的密碼,就算放她上了三樓又能怎樣?”
“你明知道她沒安好心。”
“盛季銘,我再說一遍我要見辰少?!彼貜土艘槐?。
“見他做什么?告訴他你懷了別個男人的種,還是告訴他顧暖今天來過?”盛季銘朝她邁前一步,一身黑衣的他顯得即冷漠又霸道。
“這不關你的事?!?p> “如果我不讓你見呢?”
“那我就跟他離婚?!?p> 盛季銘薄唇微勾,劍眉凌利。
可最終,他還是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好,我讓何姐上去跟他說一下。”
扔下這句,他轉身大跨步地離開了她的臥室。
段心陽很惱火,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想跟自家老公見一面還得征求他這位小叔子的同意。
不過都不重要了,反正這種病態(tài)的日子也不會過太久了。
夜里,何姐終于把送藥的機會給了段心陽。
段心陽端著藥朝三樓走,這一次,既然沒有了往日里的小欣喜和小期待。
站在辰少身后,她幽幽地吸了口氣,將碗里的藥端到他面前:“辰少,你的藥好了?!?p> 男人像往常一樣面朝著落地窗外,平靜地問了一句:“今天怎么不叫我老公了?”
“……”段心陽道:“辰少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妻子看待,這聲老公叫著實在別扭,所以不叫了。”
“陽陽這是生氣了?”
“原本是挺生氣的,不過現在不生氣了。”
“為什么?”
“因為我終于看清現實,也接受現實了啊。”段心陽微微一笑,用勺子喂了一口藥到他嘴邊:“辰少先把藥喝了吧?!?p> 辰少只遲疑了兩秒,便摸索著接過藥碗喝了起來。
看著他將碗里的藥喝完,段心陽才道:“辰少,今天顧小姐進了你的臥室?!?p> 辰少端著空碗的動作僵了一僵,段心陽伸手將碗接了過去:“抱歉啊,我不知道顧小姐她知道開門密碼,所以才會讓她上來的?!?p> 沉默片刻,辰少才輕輕地搖了一下頭:“沒關系。”
段心陽將碗放在旁邊的桌面上,雙手摟住他的臂彎撒嬌:“辰少,難道你就不打算向我解釋一下,她為什么會知道你的開門密碼么?”
昏暗的光線,再加上他刻意的回避,段心陽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卻隱約可以感覺出來他的情緒不太平靜。
又是片刻的沉默,他才說:“密碼是我的生日,所以她能猜到?!?p> 原來如此!
聽到他的話,段心陽心里居然好受了些許。
她忙不迭地甩了一下頭,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今晚上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