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站在旁邊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死人了吧?
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見到這種情況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道,道長,殺,殺人了?!?p> 周十三將手上的魔方放在夏詩遠靈臺,結著手印悶聲道。
“回魂!”
夏言蹊期冀地看向夏詩遠,卻發(fā)現(xiàn)她沒有半點動靜。
周十三的言靈沒有用,夏言蹊的眼神黯淡下去。
周十三將嘴里的一口血咽下去,仍舊不死心地繼續(xù)重復著剛才的動作。
老道看著徒勞無功的周十三哈哈大笑,撫著胡須很是開懷,“你果然是個言靈師,天助我也,哈哈哈!”竟然狂笑出聲。
周十三原本蒼白的臉更是蒼白,眼珠子縮小到整個眼眶只能看到眼白,他收回魔方站到老道面前,伸出手將魔方攤在手心。
魔方在他手心滴溜溜地轉動,他一口血噴在魔方上面,對著老道念。
“死!”
老道只覺得這個字在他耳朵腦海里翻覆轟鳴,等他看到天空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言靈師要人死,也不過是一個字。
周十三看著道童撲到老道身上嗷嗷哭號,全身沒了力氣摔倒在夏詩遠身邊。
短時間內(nèi)死了兩個,一個還不知道死活,中年男人嚇得屁滾尿流,掙扎著直往后縮,忽然就碰到一只腿。
他順著牛仔褲往上看,就看到一個肩膀上掛著一只貓的美麗女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饒是在此時,他依舊為這個女人的面容神魂顛倒了一瞬。
夏言蹊看到夏顏月似乎是見到了主心骨,淚水一下子就流出來,啞著嗓子喊了聲小姑姑。
夏顏月皺著眉頭走到夏言蹊面前蹲下查看夏詩遠和周十三的情況。
周十三還好,只是有些力竭,修養(yǎng)幾天也就是了,至多修行會有些許倒退,于生命倒是無礙。
夏詩遠的情況就嚴重很多,她確確實實沒了呼吸脈搏。
“小姑姑,怎么辦?”
夏顏月掏出一張符紙塞進夏詩遠嘴巴里,夏言蹊眼睜睜地看著符紙變成灰色,最后燃燒起來消失不見。
夏顏月砸吧了一下嘴,踢了周十三一腳。
“能動不?”
周十三忙爬起來眼巴巴地看著夏顏月。
“能動就跟我走,山坳村你是呆不了了,我給你找個地方!”
周十三往周神婆住的地方看了一眼,隨即狠狠點點頭。
中年男人見夏顏月扛著夏詩遠帶著其余兩人就要走,忙攔住她哭道,“我一個人害怕,能不能帶我出去?我不認識路?!?p> 夏顏月一腳將他踢飛,剛巧踢到氣喘吁吁跟過來的周神婆腳邊。
“我已經(jīng)給老康打電話讓他來善后,周十三我?guī)ё吡?,有空會讓他回來看你的!?p> 說話間夏顏月已經(jīng)沒了身影,留下周神婆看著氣絕身亡的老道搖頭嘆扼。
夏顏月將幾人全都拖到胡嬰那里。
胡嬰看到夏詩遠時一向的笑臉也擺不出來。
“這是?”
“死了!”夏顏月大大咧咧地將夏詩遠塞到會客室的沙發(fā)上,再周十三推到胡嬰面前,“言靈師,幫我保管一陣子,等我回來找你要?!?p> 胡嬰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你要去哪里?”
夏顏月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去酆都將魂魄給帶回來啊,幸好這身體沒事,不然還得找個外科醫(yī)生縫縫補補,麻煩死了!”
胡嬰死死盯著夏顏月,半晌后才道,“你這個瘋子。”
夏顏月白了她一眼,叮囑道,“引魂香不要斷了啊,只要詩遠平安無事,你再將周十三安排得妥妥當當?shù)?,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讓你心里也爽快爽快!”
胡嬰立即應道,“你放心,只要我在這里,就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夏顏月很滿意,將秦培羽塞進包包里瀟灑地轉身走了。
連道別都沒有一個。
胡嬰吩咐人將夏詩遠抱到樓頂她隔壁的房間去,又讓人買了上好的引魂香,再讓柳絮將周十三安排妥當,等忙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夏言蹊不見了。
夏顏月納悶地看著跟在她身后的夏言蹊。
“干嘛?學校沒課?”
夏言蹊悶聲嗯了一聲。
“你這大學生可以啊,詩遠每天在實驗室忙得腳不沾地,你倒是可以滿世界亂跑?!?p> 夏言蹊緊緊咬著嘴巴,幾乎要咬下一塊肉來。
“小姑姑,閆璟說過,至陰之體可通陰陽,我能幫你做什么?”
夏顏月抓抓腦袋苦惱道,“給陸秉謙打電話,我有些想看看他知道詩遠出事后的反應~”
夏言蹊拿出手機遲遲不敢撥打電話,夏顏月一把搶過手機關機道,“哎呀,反正有胡嬰在,她肯定會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shù)?,我們走吧!?p> “去哪里?酆都?我可以去嗎?我們怎么去?”
夏顏月一巴掌拍在她頭上堵住了她越來越急切的問聲。
“當然是去有鬼門關的地方??!”
夏言蹊跟著夏顏月一路到了城隍廟,天已經(jīng)黑了,城隍廟門口甚是冷清,夏言蹊打量著高大的門廊和朱紅色的大門,握了握拳頭緊跟在夏顏月身后。
城隍廟的廟祝正在修行,聽到門外小道童的稟告,眼皮也沒撩一下,平聲說了句由她去。
夏言蹊緊跟著夏顏月走到城隍廟大殿前,大殿正上方懸掛著“城隍廟”的匾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夏顏月就在包里面掏啊掏,掏出一個扁扁的令牌一樣的東西。
借著城隍廟并不明亮的燈光,夏言蹊看到上面寫了一個“令”字。
正是代表著秦培羽身份的閻王令。
夏顏月卷了幾張符紙貼在夏言蹊身上并叮囑她,讓她等下進去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開口說話,更不能東張西望。
夏言蹊一一應下,夏顏月才揮舞著閻王令作法。
倆人面前忽然出現(xiàn)一道小小的縫隙,夏顏月抓著夏言蹊的手就往里面擠。
黑。
這是夏言蹊第一個感覺,像是任何光亮都恐懼的黑暗,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都尤覺得不夠。
冷。
這是夏言蹊第二個感覺,沁入骨髓的冷。
又黑又冷,她幾乎看不見方向,只能緊緊地抓著夏顏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