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古寺里夜風(fēng)微涼!
青丘道長仰望夜空,做沉思狀!
衣袖飄搖,風(fēng)采不可謂不出塵,當(dāng)然要是臉頰沒有些淤青,臀部沒有流血那么此時應(yīng)該更有風(fēng)范些。
七七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什么呢?”
青丘道長故作高深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事實上他渾身上下大大小小十幾道傷痕,坐又坐不得,躺更不能躺,所以只能維持著現(xiàn)在的姿勢。
想起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老道一陣咬牙切齒,淡定淡定,老夫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這后生晚輩計較。
“道長,你疼嗎?”七七歪著頭指了指他臀部的傷口。
“區(qū)區(qū)小傷而已,想當(dāng)年老夫一人獨占幽冥十大天王,身上大大小小傷痕不下千道,這算不得什么?!?p> “小丫頭。”
“不要被眼睛所蒙騙,要學(xué)會透過事物看到本質(zhì)?!?p> “等老夫恢復(fù)真身,他日征戰(zhàn)三界,到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今天能遇上我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
“可昨天你為什么不還手?”
青丘道長揮了揮衣袖,轉(zhuǎn)過身認真看著她:“你真以為老夫打不過他?”
“當(dāng)時那和尚一拳打過來,很快,但我全部防住,按照傳統(tǒng)功夫這是要點到為止的,我的拳頭架在他的鼻梁上,如果這一拳下去,那和尚至少要生活不能自理,但我沒有打他,那和尚也承認是我心懷善念?!?p> “但在我收拳的時候,他突然襲擊,我大意了,沒有閃!但沒關(guān)系,老夫不跟他計較,可他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這好嗎?這不好,我勸他好好反省,好自為之!”
七七茫然抬起頭,冥冥中仿佛有某些事情要發(fā)生!
“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老道一聲嘆息,然后輕聲喃喃道:“千年了,世間不知多少人都忘記老夫的存在?!?p> 風(fēng)不知何時凌冽起來,吹得他身上道袍飄蕩不止。
“小丫頭,你看好了!”
老道猛然一指夜空,朗聲道:“五雷正法,閃電五連鞭。。?!?p> 夜幕間的流云開始涌動,馬天寶面色凝重,身周涌出一股股狂風(fēng)。
七七微微張開嘴:“這是。。。”
青丘道長看著天空,目光中精光閃爍。
“且說這道長風(fēng)采超然,抬手揮袖皆暗合天道,即便站立不動也自有幾分只可意會不可言說的道韻流轉(zhuǎn),此時天昏地暗,黑云里某些大恐怖正在緩緩發(fā)酵,以至于天地驚寒,萬物死寂,但道長卻渾然不懼,仿佛天塌下來他都一力硬抗。。?!?p> ?。???七七看著他,小小臉蛋上滿是不解:“道長,你為什么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自言自語啊,再說這天也不恐怖??!”
“旁白,剛剛說的是旁白!”青丘道長老臉一紅:“老夫怕你懶得思考,所以直接替你聯(lián)想了。”
“下雨了誒!”
七七抬起手接住一滴從天而降的雨滴,場面一時間有些清冷,當(dāng)然免不了尷尬。
青丘道長牽強解釋道:“是老夫的五連鞭太快,你的肉眼是無法看到蹤跡也很正常?!?p> 正說著這些,他突然使勁嗅了嗅,臉上神情立即大變,飛一般掠向隔壁的院落。
當(dāng)他推開古寺后院的大門,見到杜小白正往丹爐里倒水,此時臉上的表情摻雜著錯愕驚訝以及濃烈的不可置信。
“你在干什么?燒粥嗎?”
“不,煉丹!”
噗。。。三清在上,這真是他此生見過最荒唐的事。
“你不要告訴我龍虎丹是你煉成的?”即便是隱隱猜到事實,但他絕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冰火兩重天嘛?沒錯?。 倍判“捉o他一個極為自信的笑容。
這到底算是老天開眼,還是算老天瞎眼?
這世道越來越看不懂了!青丘道長仰望夜空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息。
“剛剛我加了幾瓢水來著?被你這么一打岔給忘了,算了算了,再加一瓢!”杜小白用著不負責(zé)的態(tài)度煉丹,練出的丹藥當(dāng)然也就不那么負責(zé)人。
青丘道長嘴角抽搐了一下:“難道你沒有丹方,沒有固定的煉丹進程以及方式?”
“丹方什么的,剛剛被旺財給吃了,再說按照丹方上的方式我一次都沒成功過,但是不按丹方上的步驟來,反而有很大概率成丹。”杜小白散漫解釋道。
“當(dāng)然,多多少少會有些副作用,不過無傷大雅啦!”
青丘道長額頭上青筋跳動,要不是打不過,他確信現(xiàn)在最要做的事就是狠狠給這和尚一腳,然后教會他現(xiàn)在做的事純粹是在暴殘?zhí)煳铩?p> 但很快他臉上的神情就開始僵硬,整個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該干什么,就連舌頭和嘴唇都凝固。
“丹來!”
在九品丹爐顫顫巍巍的顫動中,丹爐里靈氣驟然迸發(fā),這是丹藥成型的前兆。
揭開丹爐,看著里面熒綠光澤的丹藥,杜小白瞇著眼沉思了一下,然后取出一顆丹藥丟擲給一旁等著試藥的旺財。
這是什么丹?青丘道長風(fēng)一般的湊過來,絞盡腦汁都無法分辨出眼前這丹藥到底是哪路貨色。
“青青草原!”杜小白隨意取了個名字,名字是現(xiàn)取的,藥效是未知的,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過于隨意。
旺財眼中紅綠的光澤閃爍,隨后張口吐出一大口濃烈惡臭的腥氣,就沒有其他反應(yīng)了。
看來在長久的試藥過程中,旺財逐漸錘煉出了一副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
得要換個試藥對象了。
杜小白抬起頭靜靜看著眼前的一臉茫然的道長。
青丘道長打了個寒顫:“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亂來啊,年輕人,我全你好自為之??!”
“道長好像嘴里長了什么東西!”杜小白一臉嚴肅說道。
“什么?”青丘道長下意識張開嘴,然后就見到杜小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顆新鮮出爐的青青草原塞進他喉嚨。
“唔。。?!?p> “你干了什么?”青丘道長瞪大眼睛。
“沒什么!”杜小白悄悄往后倒退兩步,依照直覺他覺得還是離遠一些才好。
“為什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青丘道長臉龐漲紅,眼神逐漸迷朦。
“道長請自重!”杜小白逃得更遠了,就看到青丘道長對著一根木柱上下其手。
“不過只是加入了一點點龍蜒草就有這么的藥性?”
“龍蜒草?”青丘道長難得恢復(fù)一些理智,這不是能讓天仙境妖獸控制不住發(fā)情的奇草?
杜小白解釋道:“由于剛剛那爐丹藥過于溫和,所以我認為得要加點猛藥?!?p> “你認為?煉丹這種事是能這么不負責(zé)任的?”
青丘道長三觀盡碎,但他此時藥效上身根本無暇思索這些,身體里涌現(xiàn)出一股力量,在不停沖擊著身體的每一處,讓他想要爆發(fā),卻無從爆發(fā)。
必須要將這藥性給揮發(fā)出去,否則說不定就真的藥力爆體。
在今夜的深山,剛剛大傷未愈的道長咬著牙一圈一圈圍繞著山腳狂奔。
那天夜幕下的奔跑,是他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