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局長半晌之后才點頭道,“確實有這么回事,當時王超的人和那幾個廠的工人還發(fā)生過幾次群體性事件。
如果我猜的沒錯,因為這幾次群體性事件,當時的市委市政府緊急叫停了王超的收購計劃,而后來那幾名跳的最兇的工人還遭到了王超等人的報復,有幾個被打的住了院。
這件案子我當時參與了,抓了幾個王超手下的馬仔,賠了那些工人一些錢這件事才算了了,袁鐵也在當時的某個廠做工?”
“這個還需要核實,袁鐵當時的身份很特殊,沒有跟哪個廠簽訂勞動合同算是打散工,所以這幾個廠他都有可能去待過,之前王剛說的工友就是袁鐵,而那時候袁鐵是在王剛旁邊的軋鋼廠?!?p> 陳隊長說到這兒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其實不重要了,袁鐵的犯罪事實很清楚,如果能弄清他為什么要嫁禍給王超那也只是錦上添花,當下還是得把袁鐵的主人格勾出來。
我看胡老四的出現對袁鐵的刺激很大,特別是這個家伙不知道哪兒探聽出‘真兇’的事情,我看可以繼續(xù)用胡老四做文章給對方下套。”
“恩,這件事你們研究組的商量吧,剛才胡老四招出的那些人你們抓緊時間摸排一下,這是硬性任務也不能因為袁鐵的事情落下?!?p> “哎呀,候大局長,什么時候再給我配一點人過來啊,我手下的那些兄弟這大半年幾乎都沒休息過一天,在這樣下去怕是要揭竿起義了?!标愱犻L拍著自己大腿抱怨。
“要人?你看哪個科室部門沒跟我叫苦要人,咱們的編制就那么多,派出所這些還可以招一些輔警分擔點人手壓力,你這刑警大隊屬于保密機構也沒辦法。
回頭我跟上面請示報告一下吧,看看能不能給你借調一兩個人過來打打下手?!?p> 侯局長也犯難,他公安局雖然是個大局,但是國家行政編制也就那么多,基層派出所的壓力也很大,那邊要應對的瑣事很多必須保證警員充足。
“難啊,我們國家的警力配置真的遠遠不足,你忙著,我下去看看。”陳隊長感慨一聲走出了辦公室。
侯局長也是苦笑,警力不足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不過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他就想管好眼下的一畝三分地。
陳隊長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薛晴已經在等他了,陳隊長關上門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怎么樣?你覺得今天袁鐵的表現?!?p> “有些松動,在胡老四聊到‘真兇’的時候,他的情緒有些變化,整個人也顯得有些緊張,雖然隱藏的很好不過還是露出了破綻。
我現在懷疑袁鐵有能力主動切換自己的人格,在不同的場合使用不同的身份。”
薛晴做出的判斷讓陳隊長頭皮一緊,他認真的問,“會有這個可能嗎?自由切換人格?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的主人格一直都占據著主導權,需要身份身份他就切換什么人格?”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管是我們之前把他送到觀察室還是審訊胡老四的時候,我都發(fā)現了一些端倪,但是還不能確定,也有可能不是主動而是被動?!?p> 薛晴之所以會有這種猜測是基于她看到的事實,而如果事情當真如她所想的那樣,那么毫無疑問,跟袁鐵的交手就更要做到滴水不漏處處小心。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麻煩了,這件事你跟金陽交換過意見沒?”陳隊長問,薛晴搖頭道,“還沒有,金師哥帶著袁鐵一起送胡老四去看守所了,他想在車上再試探試探?!?p> “最好不要這樣,因為你剛才說的可能性讓這件事充滿了不確定性,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先別動,回來咱們開個小會再說下一步打算。”
薛晴聽從了陳隊長的安排給金陽打了個電話暗示。
而電話那頭的金陽雖然聽明白了但是感到不理解,在他看來這種機會不會太多。
不過他還是相信薛晴的判斷,掛斷電話之后嘆了口氣,“算了,陳年往事就不提了,都二十年了,說了也沒什么意義?!?p> “金陽,你怎么對那個案子這么感興趣?”袁鐵笑呵呵的問,金陽心頭一緊,腦子迅速思索好了應答,“沒什么,小時候聽過這個案子,比較好奇?!?p> “是嗎?感覺不像。”袁鐵說著看向了窗外,“那件事已經過去了,過了就讓它過吧?!?p> 把胡老四送到看守所交接后,金陽和袁鐵回到了局里,剛下車陳隊長就給金陽打電話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敲門之后一進去就看到了薛晴也在,他立刻就知道這是又要說袁鐵的事情了,所以很自覺的關上了門。
“你覺得今天袁鐵的表現跟之前有沒有什么不一樣?”陳隊長問。
金陽坐下之后想了一會開口道,“難說,不過有異常是肯定的,我在問胡老四王超事情的時候,袁鐵明顯有些緊張,而且不愿意多聊這個話題。
在說到王超和工人矛盾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口轉移了這個話題,為了不顯得這個話題的突兀,所以我沒有再堅持。
后來在車上的時候他問我為什么會對這個二十年前的案子感興趣,我覺得他應該已經有了點懷疑?!?p> “恩,我們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接下來面對這個人的我們需要更加謹慎,方式方法也要變化一下了。
剛才我跟薛晴商量了一下,雖然目的是為了讓袁鐵盡現原形,但是這個過程必須要緩,如果急于求成只怕適得其反,所以我們想的是,接下來對胡老四的提審緩一緩?!?p> 陳隊長說完之后金陽立刻搖頭,“陳隊,我認為現在應該趁熱打鐵,袁鐵的心里對這件事雖然起了疑,但是如果能通過胡老四的嘴透露更多信息讓他慌了神那一定會露出馬腳。
風險越大機會越大,以胡老四為契機對袁鐵進行突破,這種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當年那件案子的知情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現在胡老四作為體制外的人說出有關那件案子的事情,和我們說出來的效果完全不一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陳隊,我還是堅持繼續(xù)讓袁鐵參與胡老四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