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寒嘴角揚起一抹輕淺的孤度?！傲謨海覀兒献??！?p> 可能是因為凌子寒嚴肅的聲調(diào)，也可能是“林兒”是前世瘋老頭一直對她的稱呼，穆林月沒有察覺有什么不妥。
“合作?做什么?我一個學生……”看到凌九掃過她的腿，她識趣得閉上了嘴。
“你想對付的人，也正好是我想對付的?！绷枳雍嬃艘豢诓?，云淡風輕得說。
“錯了，我不想對付誰，我只是一個殺手。”穆林月警惕起來，面上不顯，仍行云流水般擺弄茶具。
“血茉莉嗎?”凌九的話讓她的手一頓，轉(zhuǎn)即想到這只腹黑狐貍的智商，也釋然了。
知道是她殺的督軍，現(xiàn)在自己又承認是殺手，最要命也是最無奈的地方，她常期服用含有茉莉花香的藥物，讓她整個人都自帶那種香味，這也是唯一一種最輕的，能摭住那種氣味的花香了。
“這時沒有茉莉花?！币娝换卮?，凌九追加了一句。
“我們收錢辦事，如果有人買你的命，出的條件讓我動心，我也會動手?！绷衷聸]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整個人的氣勢一變，凜冽殺氣開始外放。
“你不會殺我的?！蹦阍鯐⑽夷?，小石頭。后面的話凌子寒沒有說出來，但他也篤定她不會殺他。
“救命恩人嗎?”穆林月的聲音帶著諷刺。
其實兩個人都明白，那晚沒有凌九，穆林月也能全身而退。如果有所求，這份人情就在，若成了要挾，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青幫?！?p> 穆林月瞇眼慢慢收回了殺氣，低頭撫著茶杯的邊緣，心里卻第一次開始衡量殺掉凌九的利弊，他發(fā)現(xiàn)了她此行的目的。
長年在死亡邊緣摸爬滾打，凌九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時的小石頭才是最危險的，真正的超級殺手，在動手前是不會讓人察覺到一絲不同。
“那晚，我也派人去了，只是顧清他們先動了手?！绷杈抛屪约旱臍庀⒏悠胶?，他在賭，賭小石頭還是那么善良，賭她能接受自己的合作，賭贏了他這么多年來所做的一切才有意義，若賭輸了，死在她的手里，也并非一件壞事。
“阿九，喝茶?！毙乃及俎D(zhuǎn)的林月聽到他最后的一名話，決定暫時接受他。因為他沒有撒謊，顧清提到過，那晚還有一批人，在他們離開后才到，不是柳老三的。
兩人用茶杯輕輕碰了一下，心照不宣，氣氛緩和了下來。
“能彈一曲嗎?”凌九推了推琴，他的小石頭就是多才多藝。
穆林月又回到先前懶散的模樣，雙手撫上琴弦，一首《寒鴨戲水》有如她此時的心情。
“遠遠得聽到琴聲，就知道是穆林月在彈琴，還是那么好聽?！币磺K了，一個清亮的男聲傳來。
穆林月沒有回頭，卻含笑得叫了一聲“二哥”。
凌子寒心里瞬間有些酸脹。這個男人是誰?
林月的琴聲開始發(fā)生了，有些嘈雜，有些高亢，那是一首她前世的神曲《忐忑》。
“好月兒，好月兒，就饒了哥哥我吧！哥哥錯了還不行嗎?”來人快步上前將手按在琴上，低聲求饒。
“二哥怎么會錯?”林月歪頭，一臉純真。
“真錯了，饒了二哥的耳朵吧，下次來之前，一定先通知你，成吧！”
“哼。”聽到她冷哼，葉宋知道這一頁翻過去了，自從聽了一次這首曲子，好些時日都回不了神，總覺得不停得在耳邊響，難怪被小丫頭稱為神曲，看到亭子里還有旁人，也不尷尬，微微點頭示意。
“隔壁凌子寒，凌爺。”林月作為主人開始介紹。“葉宋，結(jié)義二哥，大帥身邊的副官?！?p> 兩位出眾的男子相互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知秋過來取走琴，換上新的茶點。
“知秋這是從南京帶來的特產(chǎn)鹽水鴨，你們都嘗嘗。”葉宋將禮物遞給知秋，討好得對林月笑了笑。
凌九心中的酸澀感謝頓無，看來小石頭與這個男人關系沒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好，連她不吃肉都不知道。不過，這個男人的身份到是不簡單。
“二哥這是公干呢?還是游玩呢?”邊在思付，便聽到了林月的提問。
“專門來看你的?！?p> 林月一臉不信。
“早就說過女孩子不要太聰明的?！闭f完想用手捏她的鼻子，被她笑著躲開了。
“我是特派員。”葉宋只得亮出自己的身份，“這位凌爺也可稱為九爺吧?！蓖瑫r不甘心得點出了凌九的身份，只是沒人回應，討了個沒趣。
“什么時候到的?”林月慢慢續(xù)茶。
“上午?！?p> “好處理嗎?”
葉宋收起嘻鬧，“有點麻煩?！?p> “噢?”
葉宋瞟了眼凌九。
“但說無妨?！?p> 這讓凌九更加愉悅起來。
“魯督軍的死很奇怪，沒有傷痕，沒有打斗，死的時候正在沐浴?！?p> “不是高效益刺殺嗎?難道是用毒?”林月適時展現(xiàn)出好奇。
“不是，尸體顏色很正常?！?p> “沒有傷痕，沒有打斗，沒有中毒，那就是太奇怪了，除非他自己有?。 ?p> “有病?”接過林月遞過來的茶，重復了一句，他剛到還有許多事不清楚。
“尸檢了嗎?”
“尸檢?”葉宋有些茫然，也不能怨他，帶兵打仗他在行，行偵破案卻是不行。
“就是請仵作呀！”
“啊?！噢，我得去盯著?！比~宋匆匆告辭。
“你這樣糊弄他好嗎?”看著匆匆來，匆匆走的背影，凌九問。
“我沒糊弄，本該如此?！绷衷骂^都沒抬。
“那我就好奇了，你到底是如何殺的督軍?”按住穆林月泡茶的手問。
“佛曰：不可說?！绷衷峦崎_，繼續(xù)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