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居然是一片雪白,上面什么都沒有,凌九不太明白,也沒來得及細思,便被第二張勾去了注意力。他知道戴面具的那個他,他與小石頭相識時不就是這副模樣嗎?看來真傻。
而身后陰影里只有一個小孩的輪廓,那就應該是八歲左右的穆林月了,那天的對話又在耳邊響起,難怪聽她的語氣,不像個小孩子。
往后翻開下一頁。仍是兩張并排,是他們并肩御敵,還有他為小石頭擋刀的情景,不得不說小林兒的畫功很好,將自己當時眼中的震驚與不可思議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隨著一頁一頁往下翻看,記憶的閘門全部打開,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開始浮現(xiàn),與手中的東西重合,不自覺配上了當時的對話,一切是那么清晰,仿佛就在昨日,又象過去了很久。
她總是說她自己不愿去回憶過去,其實她比誰都喜珍藏美好的回憶。滿是驚嘆與感動得細細翻看完九十頁,一百八十張圖畫,竟讓他用了一個多小時。凌九忙起身穿衣,這小女人對自己可真有招。
寶貝似的抱著畫冊下了樓,正好穆林月已準備妥當?!靶量嗄懔??!绷杈盼橇宋撬哪橆a。
穆林月掃了一眼他懷中的東西,面上一紅,這可算得上是她做的最肉麻的事。為了力求真實,甚至將他們倆之間有些私密的場景都勾畫了出來。
“我很喜歡?!币娝π叩谋砬?,凌九更來勁了,故意揚了一下手中的畫冊。
“先去把它收好吧。”穆林月別扭得建議。
“不,我還想我們一起看呢?!庇行﹫鼍暗捏w會,兩人有著不同的感受,很想與她交流一下。
“不急在這一時的,今天過年?!蹦铝衷履槺t。
“也對,我去放在床頭,晚些時候再看?!绷杈挪坏人磻?,又轉(zhuǎn)身上了樓。穆林月更窘迫了,真不該把它們畫出來。
凌九放下冊子,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妥,不見了怎么辦?終體會到小林兒寶貝那些卡片時的心情,轉(zhuǎn)身把它收進暗格,才略略放了心。
樓下的穆林月已關(guān)了燈光,點上了蠟燭,雖沒有那么明亮,卻讓人覺得很溫暖,下樓的凌九就這燭光中找到了那抹最溫暖的身影。
“還說自己不夠浪漫。”心底緋腹,她無意識的行為更讓人心下感動。
“阿九來。”見凌九傻站在樓梯上,穆林月向他伸出了手。凌九快走幾步,觸碰到心愛的人兒,嘆息了一聲,有她在真好。
餐桌上小雪球已坐好,今年不用出去找吃肉吃,真好。凌九親自將它喜歡的食物裝成一盤放到它面前,去年若不是它,他哪能與小林兒有今天。
“我敬你,阿九?!蹦铝衷屡e杯。
“我也敬你,林兒?!绷杈艑⒕票c她的輕碰了一下。兩人相視而笑,一頓年夜飯吃得極為溫馨,沒有任何言語的交談,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表達出自己的感覺,而對方也絕不會理解錯誤。
新年的鐘聲敲響時,穆林月端出了壽面,沒說任何祝福的話,而是托著腮,看著他一口口把它吃掉。
“小林兒,今年也十九了吧。”穆林月是被遺棄的,外帶有前世的記憶,所以她從不過生日,只順著新年的到來,加上自己的年歲。
“是啊,十九了?!彼运龑δ昙o可以說沒什么感覺。
“滿十九了,小林兒就快成為我的妻了?!绷杈艑@一點表示很開心。
“婚期不都定了嗎?”穆林月失笑,這人說這話有幾個意思。
“不一樣的?!彼€不知道,當時她答應了是因為她剛好發(fā)了一次毒,算是對自己的半安撫吧。而如今她滿十九了,一切更明正言順起來。
“有什么不一樣,現(xiàn)在我們這樣與夫妻有多少區(qū)別。”在穆林月這,還真不太在意那些儀式。
“不一樣的?!绷杈旁俅沃貜?,起身去打開留聲機,放上一張慢點舞曲,作出請的姿勢。穆林月搭上他的手,隨他翩翩起舞。
“你到時便是我的太太,可貫上我的姓?!边@一直是他執(zhí)著的事。
“一個稱呼而已。”穆林月轉(zhuǎn)了一個圈,終究沒能把這稱呼留給能伴他一生的人,不過,到現(xiàn)在為止,她已開始懷疑在未來是否還會那么個人出現(xiàn),她從未想到過凌九會愛自己如此深。
“不一樣的?!绷杈沤裢硖貝壑v這句話,好像能用來解釋一切。穆林月也不再追問,將頭擱在他肩上,任由他帶著自己輕搖慢晃。
音樂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兩人的卻沒作停頓,仍保持著那個頻率晃動著。“阿九,我愛你?!辈恢菤夥仗珳剀埃€是酒勁上來了,穆林月主動先講了這一句話。
“林兒,我也愛你?!绷杈抛×四_步,借著燭光仔細打量她,慢慢低頭去吻她,這也是第一次如此緩慢得接近她。
“傻阿九?!蹦铝衷聹\笑,主動得迎了上去。
“好林兒?!绷杈诺袜?p> 新年的頭兩天,穆林月是與去年一樣,在床上渡過的,唯一不同的是,一次是自然現(xiàn)象,一次是人為。
大年初三的早上,終在上午睜了眼的穆林月,有些感動,終見到了早上的太陽。這男人真是鐵打的,晚上折騰完她,趁她休息,還去忙了自己的事,回來后,仍不放過她,真不知是自己太弱了,還是平日里太吊著他,才讓他如此饑渴。
“寶貝,早安?!遍]著眼的凌九,往她這邊靠了靠。
“這句話,總算在對的時間聽到了。”穆林月輕嘆了一下,凌九低低得笑出了聲。知她有些抱怨,自己著實也是過份了些,可是這樣放松的日子并不多,還是小半年前吃飽過,虧他忍到現(xiàn)在。
“你還笑?!蹦铝衷峦扑瑵M是怨氣,眉角卻開始上揚。
“我只是太愛你了。”凌九知不哄好她,以后這種時候就會更少了。穆林月瞪他,他就知道捏她軟肋。
“你再這樣看我,我可不能保證你今天還起得來床?!彼悄氖窃诘伤?,滿臉的嬌嗔,別樣的風情,又讓他想起了某些時候她的表情,又有些蠢蠢欲動。
“起開,還要同師父拜年呢!”穆林月推他,本該大年初一就去的,硬是讓他改到了初三,說什么師父如父,女婿是初三上門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