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原先是個土匪的聚事堂,擺得下十幾張桌子,如今顯得有些空蕩蕩的。穆林月對此地有印象,反倒是凌九開始打量,他在上海也是刀口上過日子,可土匪的窩子還是第一次來。上次在東北,還沒能看到什么,便被他們炸了個稀爛。
不同于外面黑乎乎的山景,此處插著火把,倒顯得格外亮堂,據(jù)現(xiàn)有的規(guī)模來看,這個地方的土匪可不少。他記得林兒說過,為了生活,她以暴制暴,剿了匪,用了毒,里應(yīng)外合。
“怎樣?”見他打量,穆林月有些好奇他的想法。
“這種地方不好攻打吧?!”四面環(huán)山,哪那么容易得手。
“不難?!碑敵跏悄切┩练颂澝郎?,自己引進了炸藥包。
“他們頭子有弱點?”地方難打,卻被攻破,那便是人出了問題。
“聰明?!比舢斈昱c他對抗,估計自個討不到好。
飯菜很快端了上來,凌九知她的習慣,撿了些她愿吃了,夾到她的碗里。穆林月也不客氣,由他照顧自己。
他們兩人倒是覺得沒什么,在別人眼里就不一樣了,特別是楚爺眼里,覺得這個哥哥對妹妹太好。可轉(zhuǎn)念一想到他們這種異族人,男女尊卑與漢族人是不同的,另外這位女子,極有可能是未來族長,多多巴結(jié)巴結(jié)也是對的。
他也很想去巴結(jié)一下,被許子齊攔住了,恍然明白,他們還不熟,不了解他們的習慣,弄巧成拙就壞了。豈知許子齊心里緋腹,臭不要臉的,人家小兩口親熱關(guān)你何事?
一個手下拎著食盒進來匯報?!笆裁词?”穆林月問,許子齊翻譯。
“唉,內(nèi)子生氣又不吃飯了?!背攪@氣。
穆林月垂眸的眼中閃過殺意,這老東西還讓他多活一會。
見對方不接話,楚爺有些尷尬,示意許子齊幫幫他的忙。
“怎么辦?小姐?!痹S子齊當然不會替他說話,反正他們說什么,他也聽不懂。
“水?!蹦铝衷抡f了第二個漢字。楚爺沒緩過神。
“她是問那人喝水嗎?”許子齊幫忙解釋。
“喝的,也只是喝點水。”又嘆了口氣。沒有人理會他解釋時的真情表現(xiàn),反倒是都理解了穆林月的意思。
命人取來往那邊送的專用水壺,放到了她的面前。只見她取出一個小的瓶子,倒出一條黑乎乎的小蟲,放進去輕輕搖了搖,然后示意拿走。
楚爺不放心,接過去看了看,里面仍是一汪清水,什么都沒有,又聞了聞,除了泉水的清香外,沒有一點別的味道,正要嘗嘗,被許子齊攔住了?!澳阆胫行M?”
“已經(jīng)下了?!”楚爺大吃一驚,今晚看到的一切,足以顛覆他的三觀。明明見小蟲放了進去,怎就沒有了呢?而且說蠱蟲已下好了。
許子齊使了一個眼色,楚爺有些后怕,幸虧他們聽不懂,否則就得罪了。此番檢查下來,更是深信不疑。讓人端著送了過去,沒看到凌九從穆林月手上偷偷接過瓷瓶,將小蟲放了回去。
那是阿吱的示警蠱,她的蠱術(shù)早就比她阿姐的強了。而穆林月剛才只是使了一個障眼法,下到水壺里的只是點安神藥而已。
母親受過刺激,目前來看情況還算穩(wěn)定,可保不齊一會營救時出現(xiàn)什么意外,還是讓她睡著了的好。更何況現(xiàn)在還得穩(wěn)住姓楚的。
“多長時間?”楚爺并不擔心那位師太不會喝水,以目前來看,事情已經(jīng)成了?,F(xiàn)就只關(guān)心的是她什么時候能夠醒來,自己好做她看到的第一人。
“身體好的五、六個小時,差點的七、八個小時。”本想說個準確數(shù)字,但為了提高可信度,更加深度得麻痹對方,給出了個模棱兩可的時間。
楚爺興奮得搓了搓手。是了,他們可是連人都沒見到,哪能說得準何時醒。
山谷里很快安靜下來,許子齊的到來,讓本有些心慌慌的氣氛緩和下來,似乎他的出現(xiàn),就一定能帶他們走出困境。
午夜,穆林月三人來到約定的地點碰頭?!皽蕚湓趺醋?”凌九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一天到晚在一起,不能有任何親昵的動作,可憋壞他了。
“雪球?!蹦铝衷碌偷蛦玖艘宦暎|西一到山林,便如到了它的天堂,跑得不知影蹤。不過多年來的默契與心靈感應(yīng),它會知道自己需要它。
果不然,幾個呼吸間,白影一閃,穆林月的肩頭多了個小東西?!皫覀?nèi)ィ珊?”用手指勾了勾它的小下巴。雪球幸福得瞇了瞇眼,又在她臉上蹭了蹭,才向前躍了去。
三人跟上,七彎八繞間來到一個小屋,屋里沒有一絲光亮,雪球鉆了進去。三人略作停頓,又觀察了一下四周,覺得有點奇怪,可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為什么。
雪球沒有示警,應(yīng)該沒有什么危險,留下顧白在外警戒,凌九陪穆林月推門走了進去,一股淡淡的膻香味飄散開來,地方是沒錯了。
適應(yīng)了室內(nèi)的光線,他們才了現(xiàn)除了桌上的雪球,也就只有他們了,娘親呢?
穆林月終知道剛才那個怪異感是什么,娘親算得上是他們的護身符了,怎會沒人守護,或者說沒有人看管呢?心下不由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