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沒理會周遭發(fā)生的一切,站了起來,機械般的動作掏出了配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
“林兒,槍打在這,你醒了也救不了吧,若不想我有事,就醒來吧?!?p> 扯起一抹笑意,閉上眼。
“我來找你了。”
“凌九?!甭牭讲粚こ屿o趕來的阿哲老人,剛趕到門口便見到了這么一幕,可他阻止不了。
在這千均一發(fā)之際,一個白色的身影竄了出來,準確得撲掉了凌九的槍,阿哲老人顧不上去看是怎么回事,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凌九沒有反抗,他們是攔不住他的,不急在這一時。
“吱吱”白色身影落在了床上,是雪球。它跳到林月臉旁,輕聲叫喚著,當然沒人應(yīng)聲。又跳到了她手邊,用力蹭了蹭,還是沒有回應(yīng),不由有些生氣,對著穆林月的手指便是一口。
“雪球?!”阿哲老人不知穆林月的氣息正在急速銳減,還以為這小寵物發(fā)了野,讓她再次中了毒。忙松開了凌九上前去查探。
“奇怪,太奇怪了?!边@個脈像怎么會這么怪。
“奇怪什么,丫頭喝了藥,了斷了?!崩锨剡€以為他是察覺今個的與昨個的差太多,才覺得奇怪。
“不對?!卑⒄芾先说氖譀]有離開,立馬否定了老秦頭的說法?!斑@脈像竟比昨天的好,而且越來越穩(wěn)定?!苯?jīng)過一刻鐘的觀察,得出了結(jié)論。
“什么?”老秦頭不信,他剛把過,明明是快斷氣了,摸了一把臉,將淚水與鼻涕胡亂得擦在身上,上前去搭脈。
一刻鐘后,“哈,哈,哈?!辈挥纱笮ζ饋?,這個動靜,終驚得凌九回了神。
“她這是去了嗎?”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
“你才去了呢!”老秦頭沒好氣,根本不知道這個傻女婿剛才真的差點就去了。
阿哲老人明白,忙出聲解釋。“她的病情在好轉(zhuǎn)?!?p> “什么?”凌九皺眉,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明明剛才……再次打量起床上的人兒,她胸口的起伏確實比剛才有力了許多。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發(fā)現(xiàn)了她手指上的新傷口。
“這是……”雪球剛才動口,他沒瞧見。
“雪球咬的?!卑⒄芾先酥匦麓蛄恳雅吭谀铝衷抡磉厹蕚淙胨难┣颉K嘈爬嫌褎偛诺呐袛?,也確信昨天自己的判斷,而推翻這一切的,便是這個小東西了。莫非剛才它是為了救她?
雪球搖了一下小短尾,蹭了蹭穆林月的臉,閉上了眼。
凌九復(fù)活了,這個小東西與小林兒的聯(lián)系不比自己的淺,能讓它還能如此安心得入睡,就是說明林兒真的是暫時沒什么問題了。
“你是說,雪球的毒能中合林兒的毒?”人活過來了,大腦也開始高速運轉(zhuǎn)起來,明顯的答案還是要確認一次。
“不能這樣說?!卑⒄芾先水惓乐敚戳丝茨铝衷碌膫??!皯?yīng)該說,林月剛吃下的藥,被它的毒中合了。”脈搏的表現(xiàn)只停留在比昨天好一點點的基礎(chǔ)上。若真有用,那就不止些了。
“那她會醒嗎?”凌九有些期待。
“不會。”老秦頭也診斷完了。“她會保持這種狀態(tài)半個月左右?!?p> “半個月后呢?”凌九的表面很是平靜,經(jīng)歷了剛才的大悲和后來的大喜,已沒什么不能接受了。
“半個月后,神仙也無醫(yī)?!卑⒄芾先瞬挥X得自己殘忍,剛才凌九的行為估計只有他一個人看見,如此深情,又果敢的男子,沒什么不能說的,早點告訴他,不如早點做打算。
“半個月內(nèi)解了這毒不正好。”老秦頭哭了一場,喜了一場,人反倒放松了些。
“解?”阿哲老人皺眉,他們的方子沒錯,可就差那味不知名的藥引。
“對,解,丫頭已把藥引告訴我了?!边@臭丫頭真有一手,到這時還能幫上忙。
“是什么?”阿哲老人雙眼閃亮。
“第一宿主的血?!绷杈乓惨庾R到,穆林月這個答案的準確性。
“對啊,應(yīng)該就是這個沒錯了。”阿哲老人同樣高興?!安贿^……”想到另一件事,又皺起了眉頭。
“什么啊?不過?”老秦頭還沒回過味來?!耙运F(xiàn)在的身體狀況,若保持不變,是受得住藥效的?!甭犃诉@句話,凌九才恍然大悟,為什么小林兒在找到答案后,還是選擇離開。因為她的身體再惡化下去,連解藥都會無有用武之地了。到了那時才是真正的悲哀。
緩步走到床邊,單膝跪了下來,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澳愫奎c就好了?!钡吐曒p喃了一句。
“我說的不是這個。”兩個老人還在討論。
“那是什么?”老秦頭有時也犯迷糊。
“我們的原料不夠了。”阿哲老人輕嘆,試驗太多次了,那只噬心蠱又太小,哪還夠得了解藥的數(shù)量。
“我們還有小貝?!崩锨仡^愣了一下,想起一另外一只。
“小貝的第一宿主是誰?”不同的蠱,不同的藥引。
老秦頭這才意識到嚴重性,藥有了,方子有了,藥引也知道了,可人卻不知道,這是天要絕丫頭嗎?
“我。”凌九這次沒有走神,看著穆林月的同時,也在留意他們的對話。
“啥?”兩個老人都沒反映過來。
“別以為你是墨門的掌門,找個人就容易了,半個月內(nèi)找得到嗎?找到了他不配合怎么辦?”老秦頭已有些不抗壓了,天知道他有多討厭那個什么小貝的第一宿主,丫頭那次差點就沒挺過來,再說已過去十幾年了,哪來那么多奇跡。
“小貝的第一宿主就是我。”林兒,這就是命中注定對嗎?
“原來是你臭小子。”老秦抬手想揍他,可他的白發(fā)卻讓他有些下不去手。這也是個苦孩子。“臭丫頭好了,我再收拾你?!眮G下了一句狠話。
“好,等她好了,我任您處置。”凌九很老實。
“切,我還不知道,等她好了,她又該護著你了?!崩锨仡^撇嘴?!翱粗銈儌z就眼疼?!?p> 扯著阿哲老人便走了,他哪是眼疼,是心疼,心疼這兩個苦命的孩子。
“林兒,聽到了嗎?你可要護著我,要不你師傅會打死我的?!辈还苓@次的成功率有多大,人總是要抱有希望的不是嗎?哪怕失敗又有何懼呢,他剛才又不是沒有嘗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