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涼兩只腳互相搓了搓,腳底沾了點淤泥,腳背白嫩白嫩的,靠在后座,無聊的打著哈欠。
撕開薯片,面無表情的嚼,小說的世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看,和現(xiàn)實世界差不多,這里有好多地方她像是來過,又記不起什么時候來過,每一處地方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去到鞋店,服務(wù)的店員認識她,一個勁的給她介紹各式各樣的平底鞋,時涼都不喜歡,最后挑了雙黑色的高跟鞋穿上。
許銘川付賬,領(lǐng)著她走出店內(nèi),等他們消失在店內(nèi),其中一個服務(wù)員說:“這位女士不是最愛平底鞋了嗎?怎么今天換風格了?”
“別人的事就不要管這么多了,免得客人不高興。”
店長小聲斥責服務(wù)員,她自己也不解,平時見她文靜平淡,如今卻變了個樣,明明是同一個人,但今天這個變了,變得更美了,更自信,更與眾不同。
“要你付錢不好意思,等我有錢還你。”
時涼踩著細高跟,每走一步都有許多人回頭矚目,身上的灰色長裙雖然不是很合身,穿在她身上卻毫無違和感,反而更美艷。
“這么多年朋友了,你還不了解我嗎?”許銘川打趣說道。
時涼低頭一笑,抬眸看向他:“等你哪天沒鞋穿了我也送你個細高跟?!?p> “……這樣??!不如你殺了我吧?!?p> 時涼父母的家住在一個小區(qū)內(nèi)有著一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別公寓,一百多平米左右,她是獨生女。
“老頭……”時涼進門就喊了一聲,喊完她就后悔了,這是小說世界,在現(xiàn)實世界喊慣了,就很難改了。
時表摘掉老花鏡,望著進來的人,嚴厲的目光盯著她,嚴肅道:“給我站好,看看你像個什么樣!”
她像什么樣,她覺得挺好的,就是衣裳不整,頭發(fā)有些亂,臉上是素顏和滿臉油光而已。
坐在沙發(fā)上,桌上有水果,她摸了個蘋果在衣裳上擦干凈,啃了一大口蘋果肉。
劉蕓璃從房間里出來,見到女兒,內(nèi)心自然欣喜。
“小涼吃飯了嗎?沒吃媽去給你下碗面?!?p> 時涼肚子餓的咕咕叫,聽到有人肯給她做吃的,歡喜道:“沒吃沒吃,我要吃牛肉面,給我下……三碗?!?p> “三碗,吃的完嗎?”劉蕓璃這樣說著,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拿了三碗面的量。
“吃的完,吃的完,這許景川不也吃嘛!”
時涼又在桌子上拿起一個雪梨,在衣裳上擦了擦,扔給許景川。
時表卷起手中的報紙,重重的拍在時涼的頭上,不疼,有點癢,伸手撓了撓。
“爸,你干嘛!”
時涼吃蘋果鼓著嘴,滿嘴蘋果肉,眼里寫滿了不開心。
“人家許醫(yī)生很愛干凈的,你這樣擦,叫別人……”怎么吃,話語未落,許銘川啃了一口時涼扔到手中的梨,笑道:“很脆,香甜可口?!?p> “看看,人家這不是吃了嘛!瞧你那樣兒?!?p> 時涼現(xiàn)實生活中就愛與老爸拌嘴,抓著把柄都不會放過,會狠狠地回諷他一頓,來到小說世界,這性格自然也不會改變。
可這都有個度,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是養(yǎng)父,只是適當?shù)恼{(diào)侃,并不會太過。
時表又拿起報紙重重的拍向時涼的頭,一點也不疼,輕飄飄的,像是棉花砸一樣。
“干啥!打傻了你養(yǎng)我。”
“我養(yǎng)你二十多年了,要是傻了大不了養(yǎng)你一輩子?!?p> 時表說的也是氣話,想不到下一秒?yún)s著了她的道。
時涼微愣了一會,嘴角上揚露出邪魅的弧度,狡猾的目光盯著眼前的時表,她就等他這句話。
掏出兜里的離婚證,扔在桌子上:“我離婚了,你說養(yǎng)我的?!?p> 他趕緊拿起桌面上的離婚證,戴上眼鏡,仔細閱覽著。
時表捂著胸口,驚訝的目瞪口呆:“真……的離了?”
“離了,真離了?!睍r涼又啃了一口蘋果:“不信你問他?!彼钢S景川說道。
時表看向許銘川,專心啃雪梨的許銘川被雪梨塞滿了嘴,說不了話,只能點頭承認時涼說的話。
劉蕓璃捧著面走出,面放到另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小本本,神色有些激動,抱住時涼道:“我苦命的女兒,終于離了。”
時表也偷偷轉(zhuǎn)頭擦眼淚,嘴里叨叨著:“離了就好,那種人,以后也不要來往了?!?p> 時涼一臉懵,不應(yīng)該來一場家庭大戰(zhàn)之類的嗎?怎么是這個樣子的。
這為什么和她看的小說情節(jié)有些不太一樣,但有些地方又一樣。
原小說對于時父時母沒有過多的提及,一筆帶過,本來就簡略看,自然也沒看到這一小段的大概。
時父和時母實則很不喜歡何肆,人又兇,對時涼也不好,礙于自己女兒裝裝樣子。
早就想叫她離了,她不肯,現(xiàn)在離了,兩個老人心里舒坦極了。
屋外,雨下的很大,時不時還傳來狗吠和貓叫的聲音。
時涼推了一碗面給許銘川:“你只能吃一碗,剩下的兩碗是我的。”
她像小狗護食一樣用手攔住眼前的兩碗面,模樣甚是可愛,分了一筷子面給許銘川,夾了他碗里的三筷子牛肉。
許銘川看著碗里只剩下肉沫的牛肉面,也不介意,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
時涼吃的快,吃完一碗又一碗,最后連湯都不剩。
摸摸肚皮,打了個飽嗝,時表說她沒女孩子相。
她笑道:“你說你要養(yǎng)我的,再沒女孩子相也是你閨女?!?p> 劉蕓璃收拾碗筷,望向窗外,道:“許醫(yī)生,都這么晚了,還下大雨,不如就在這將就一晚吧?!?p> “不了,阿姨,家里還有事?!?p> 劉蕓璃也不強留,叮囑他開車小心路。
許銘川下樓,在門前見到不遠處撐著雨傘,穿著黑色西裝的何肆。
他向許銘川走來,面色陰沉,依舊是冷淡的口吻:“你為什么會在我妻子家?”
許銘川諷刺的笑道:“何先生腦子有問題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前妻了?!?p> 何肆也不惱:“我扔的爛拖鞋你就這么喜歡撿?”
許銘川掄起拳頭猛的砸在何肆那俊美的臉上,一向溫柔的許景川臉上充滿了怒氣,渾身散發(fā)著暴戾的氣息。
真不知道這種人渣是怎么得到時涼的愛的,他又何德何能配的上這種愛。
何肆也不是乖乖挨打的人,掄起拳頭也回了許景川一拳,兩人在雨中扭打了起來。
下樓送傘的時涼見到這樣一副場景,有好戲看,打開傘擋雨,蹲在地上,托著腮,掏出剛剛在茶幾臺上抓的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
過了一會,兩人都注意到了蹲在地上的時涼,停了手,她見兩人停手了,拍掉手中的瓜子殼,上前給了何肆一巴掌。
啪一聲,巴掌聲在雨中是如此的響亮。
完全不像剛剛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她滿眼恨意的望著何肆,不解恨,又來了一巴掌。
何肆陰郁的臉上布滿了黑線,眉頭緊皺,她居然幫許景川?她不是喜歡自己嗎?
“你不是喜歡我嗎?現(xiàn)在呢?不喜歡了?”何肆話中有些焦急,像是失去了什么東西。
“喜歡不代表我就要給你折磨,就算我喜歡你又怎么樣,你呢?喜歡我嗎?”
何肆還沒來得及回答,時涼繼續(xù)冷笑著道:“不喜歡對不對,既然離婚了沒什么好談的了,滾吧,圓潤的離開我的視線?!?p> 時涼轉(zhuǎn)身揪著許銘川的衣裳走進屋內(nèi),留下在雨中發(fā)呆的何肆。
他從未聽過時涼說過這些話,她怎么會說這些話,是誰教她的。
雨中的他有些可憐,不過對比他剛才的囂張,完全不值得人同情,如果以現(xiàn)在的時涼的性格,聽到他說的那句話,就不會只有兩個巴掌這么簡單了。
“我給你找了件我爸的襯衫和褲子,不嫌棄的話,你將就一下吧?!?p> 許銘川二話不說,換上了襯衫和褲子,褲子和襯衫都有些短,他身高一米八九,這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像大人偷了小孩子的衣服穿。
時涼坐在床上,盤起腿,托腮,盯著許銘川:“告訴我為什么打架?”
許銘川別過臉,不想說。
時涼嘆息:“不想說就算了?!?p> 許銘川怕說那些話會傷害到時涼,他不想看她失望的樣子,只想她快樂,不過剛剛那兩巴掌屬實驚到他了。
“我是偷偷帶你上來的,今晚你睡地板,我睡床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