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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綜藝之神眷顧的蘇點子

哭不是為了解決問題

被綜藝之神眷顧的蘇點子 是Zian啊 3472 2020-11-20 19:30:00

  第五章

  “你還在害怕嗎?”

  “嗯?!?p>  “你還在緊張?”

  “嗯?!?p>  “說都說完了,不管他們怎么決定,你已經努力過了?!?p>  蘇點子大腦一片空白,手里緊緊攥著秦禹的報名表,她在剛剛短短的五分鐘里,盡她最大的努力去說服擁有決策權的老師們。

  阿霖在會議室門口等廣哥,她順手去倒了杯溫水塞進蘇點子手里,“喝點水,深呼吸?!?p>  蘇點子笑得比哭還難看,喝了一大口水,那種恐懼和緊張的感覺仍舊揮散不去,她真的不擅長在所有人面前說出自己的看法。

  翻攪個沒完沒了的胃部涌出一團氣體,她打了個滑稽的嗝兒。她害怕因為她的失誤導致秦禹錯過了這次機會,也擔心決定替她召集老師們開緊急會議的貝拉挨罵。

  而且......她更擔心她自己,如果這件事被打回來了,那么她是不是還會繼續(xù)呆在觀眾組,這一個節(jié)目、下一個節(jié)目、再往后更多的節(jié)目......

  阿霖拍了拍蘇點子顫抖的手,“等下姐請你吃盒飯,雙份肉的?!?p>  會議室里門打開了,貝拉從里面出來,表情上看不出絲毫波瀾,讓蘇點子進去。

  阿霖捏捏蘇點子的肩膀,“去吧。”

  會議室里坐了四個人:

  現場秀導的統(tǒng)籌金夕,選管的廣哥,執(zhí)行導演大白。

  最當中的是總策劃溫寧,身邊坐著胡蕤蕤。

  蘇點子重新站回了剛剛做簡報的位置,溫寧投給她的目光沒有帶著一絲暖意。

  剛剛簡報會上的一幕幕又重現于她的眼前。

  “秦禹,前蕉星娛樂練習生,選手霍率曾經最好的...隊友。韓國訓練時遭遇車禍,左腿嚴重受傷,沒辦法繼續(xù)高強度的舞蹈訓練,抱憾回國。現在他想......到公演現場來當觀眾,我覺得......可以讓他重返舞臺一次。”

  是秀導金夕的聲音,“你怎么知道他想重新回到舞臺,而且確保他能參加公演前高強度的訓練?!?p>  蘇點子的聲音在發(fā)抖,“我看了他的微博和其他平臺,他還在跳舞和唱歌,而且狀態(tài)維持得很好。腿傷對他來說是噩夢,如果沒有強大的精神支持,首先他直視不了這個傷病,也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再來面對他渴望的舞臺?!?p>  廣哥抬了抬手,示意他有問題。

  “我跟霍率接觸過,他也是我們選管組很關注的一個學員。他性格是比較外向熱血的,你準備怎么處理他和秦禹之間的關系?!?p>  蘇點子梗了一下,“我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他,以免他產生抵觸的情緒?!?p>  “那舞臺效果和劇情你要怎么處理?”

  “告訴霍率那組的其余學員有個特殊嘉賓......”

  溫寧雖然還沒到四十歲,但頭發(fā)花白,她不容置喙地打斷了蘇點子解釋的話。

  “我只有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產生讓秦禹再回一次舞臺的想法?!?p>  蘇點子下意識地摳掉了她手指旁的死皮,痛得她一皺眉。

  “我不否認.....我是有依靠秦禹的來做話題的想法,但是他渴望返回舞臺那份真誠也會打動觀眾,同時賦予了偶像這個定位更深層次的內涵?!?p>  “你認為的偶像深層次的內涵是真誠和堅持嗎?”

  “......”

  “我沒什么想問的了。我們討論一下?

  蘇點子緊緊抓著報名表的手指都在顫抖,她猛得睜開眼,又回到了這間小小的會議室。

  面前坐的還是溫寧,她摘下了眼鏡,輕輕地放在桌上。

  “不行?!?p>  “我們最終討論的結果是不行。他可以到現場來,但是不能上舞臺。”

  現場執(zhí)行導演大白知道開機前她被溫寧罵的事情,所以還是很溫柔地打著圓場,向她解釋,“不過你的工作還是非常認真負責的,提供的信息很有價值,希望你可以繼續(xù)用這樣的方式工作下去。我們商量下來,會換另一種方式來運作這件事?!?p>  蘇點子僵硬地點點頭。

  廣哥點點頭,“選管這邊考慮了霍率的情況,雖然是個比較成熟的練習生,但他比較沖動,不可控性很大。雖然公演不是直播,一旦出現很大的紕漏,后期也是沒有辦法彌補的?!?p>  胡蕤蕤看了一眼蘇點子,她側過身跟大白溝通:

  “秦禹的故事性很強,但是很容易落入俗套。但是我們也會去接觸這位觀眾,在他身上挖掘除了重返舞臺實現夢想以外的其他閃光點。還要麻煩大白哥多多幫忙啦?!?p>  蘇點子似乎被晾在了一邊。

  她感覺有無數看不見的手,爭先恐后地撲上來,掐緊她的脖子,揪住她的頭發(fā),把她狠狠地塞回了那個不見天日的殼子里。

  溫寧老師掃了眼胡蕤蕤,她的鋼筆端輕輕敲擊了兩下桌面,“不過你可以作為觀眾組的負責人來參與這件事后續(xù)的策劃和推進,和貝拉聯(lián)系吧。”

  “謝謝大家抽出時間來開這個會。”

  溫寧站起來率先走了,反而是胡蕤蕤在出門的時候橫了一眼蘇點子。

  廣哥喊上一步三回頭的阿霖去看看給選手準備的晚餐。

  大白在和貝拉溝通低位學員的賽后補采的提綱。

  只有溫寧,深深地看了蘇點子一眼。

  大家三三兩兩得與蘇點子擦肩而過。

  等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完,等待她的,只有空無一人的走廊。

  點子靠著墻坐下了,埋在手里那張潮漉漉的報名表深處,淚水浸透了那張薄薄的紙。

  她在溫寧的眼神里讀懂了自己。

  溫寧問她:

  你到底是在為秦禹努力還是為自己爭一口氣?

  你真的理解我們希望展現在觀眾面前的偶像到底是什么樣的嗎?

  你知道你還差得很遠嗎?遠到不足以讓你的想法落地成真。

  點子單薄的脊背抽動著,竭力抑制著她自己徹底的崩潰和哭泣。

  她下意識保護著自己的殼,被這些人一錘一錘鑿得粉碎。

  相比較會議室區(qū)域的寂靜,宿舍區(qū)一片人仰馬翻。

  林之至花了十分鐘,從兵荒馬亂的宿舍這頭走到那頭。

  他看著導演組一言不發(fā)進場就架機拍攝的豪橫舉動,看著學員瘋了一樣地把限量款的球鞋、襪子和飾品往床底塞。

  林之至搓了搓鼻底。

  那些粉絲在屏幕前為學員宿舍大披露狂笑之余,肯定沒想到,現場嗅覺的沖擊遠遠超過視覺的沖擊。其他的他都看不懂,也不了解為什么要搞這樣的一個突擊拍攝,不過攝制組的專業(yè)性和執(zhí)行力的確非常高。

  林之至看到兩個在全透明的練習室里跳到滿身大汗的學員,其中有一個低著頭眼睛血紅,好像剛剛哭過。另一個表情嚴肅,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看了看門口吊著的掛牌,上面寫著使用者的名字——霍率、周爾。

  嗯,學員還是挺認真的。

  瑞意做工精良的工牌懸掛在身前晃動,身后跟著打扮入流Amy和小顧。

  這無形之中告訴了所有人,這個就是出品方來的金主爸爸。

  所以林之至才在宿舍里轉了兩圈,覺得渾身發(fā)毛,像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樣。

  四周亮起了很多冒著綠光的眼睛。

  那是一個個不想努力的練習生。

  所以林之至在第十五分鐘的時候,在某些學員的包圍下,落荒而逃。

  “臭弟弟,給我安排了個什么活兒?!?p>  林之至輕出一口氣,走到大樓另一頭會議室的地方,好像聽到隱隱約約有人在哭。

  很快,小小的啜泣聲很快就變成劇烈的倒氣和嗚咽。

  他回頭想問小顧是不是也聽見了,結果發(fā)現身后空無一人。

  這是從一個偶像養(yǎng)成經營類轉場變成了恐怖冒險RPG嗎?

  此時,小顧在大樓的那一頭。

  他正彬彬有禮地告訴團隊和Amy所有現場的問題,告訴她這是林之極的意思。

  他老板已經了解節(jié)目所有的進程和團隊的情況,平臺會盡量滿足所有資金方面的需求。

  作為回報,制作團隊必須全力以赴。

  小顧還在節(jié)目組提供給他們的選手名單里劃出了五六個名字,希望在出道位或是總決賽上看不見這些投機取巧的學員。

  瑞意不需要這樣的人為他們工作,也是提前規(guī)避掉他們帶來的不必要的風險。

  大樓這一頭。

  林之至隨手摘下工牌,三下五除二塞進褲子口袋,尋著隱隱約約的哭聲,走過轉角,看到了在地上抱膝團坐成小小一個球,痛苦忍耐哭聲的蘇點子。

  蘇點子在與自己眼淚抗爭的途中,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似乎是個男的。

  她慌亂地抬起頭,褐色的頭發(fā)左支右絀,通紅的鼻尖還沾著斑駁的淚水,用手背胡亂抹掉臉頰上的淚痕,肩膀還在不受控制地抖動。

  林之至心口砰得一跳,耳膜嗡嗡作響,是快速上涌的血液沖擊耳膜的聲音。

  他不由自主地單膝跪倒在地,伸手把蘇點子摟進了他火燙的懷抱里。

  陌生男人的靠近讓蘇點子呼吸更加急促,她想問他是誰,為什么隨隨便便抱她。

  劇烈的倒氣讓她根本說不出一句話,胸腔劇烈地擠壓,尖銳的哨聲從她的喉頭艱難地壓出。

  林之至解釋道:“那個,我不是壞人?!?p>  林之至雙手捧著她濕潤的臉頰,抵住她的額頭。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樣做,面對蘇點子他的一切舉動都是身體自發(fā)的。

  “看著我的眼睛,小口小口地吐氣吸氣。你沒事,有點通氣過度,這樣下去會暈倒的?!?p>  他的手掌試探性地撫摸上蘇點子的頭發(fā)。

  渾身都在發(fā)抖的蘇點子沒有抗拒,她望著林之至黝黑的眼睛,里面倒映著狼狽的她。

  林之至的手一下一下堅定地撫摸點子的頭發(fā)、感受著她的氣息,感受著她的心跳。

  “再慢一點,想象一下你面前有個袋子來調整你的呼吸,對,做得很棒?!?p>  蘇點子臉頰緊緊貼在林之至的溫熱的掌心,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為什么讓她無條件可以信任。

  她小口小口地換氣,像一團渾身濕透的雛鳥在他懷里虛弱地抖著翅膀。

  林之至拍著了蘇點子的后背,一點點擊碎了她牢牢圈住恐懼、焦慮和不安的屏障,心中的酸澀直沖天靈蓋,眼眶發(fā)燙鼻頭發(fā)酸。

  蘇點子抓著林之至的衣襟,滾燙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很快打濕了林之至為她揩去淚水的手指。

  她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她在一個自己感到安全的地方徹底宣泄情緒,肆無忌憚地向生活說Fucking。有時候淚水并非是示弱和崩潰,而是允許內心的小怪獸偶爾的張牙舞爪。

  一直哭到林之至身上的衣服皺得像團浸透了水的咸菜,哭到林之至扶著她肩膀的手都發(fā)酸了,蘇點子的手機瘋狂震動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她勉強睜開腫腫的眼睛看清屏幕上的號碼,她哽咽著說出了一句林之至永遠想不到的話:

  “攝像老師......你能幫我去食堂拿個飯嗎?”

  林之至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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