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重逢
對上調(diào)酒師的目光,藺語突然覺得那目光似曾相似,好像,好像,一股惡心的感覺從頭到腳涌來,藺語想起那個第一次帶他來酒吧的男人,滿眼猥瑣企圖,藺語心里一陣沒來由的害怕,跌跌撞撞就要往酒吧外面跑,
可是剛走了兩步腳下就是一軟身體不聽使喚的向前跌去,手扶到旁邊的桌子,竟然使不上一點(diǎn)力整個人沒有支撐撲通一下趴在地上。藺語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齊恒的樣子,滿腦子便都是他的身影,可是再也沒有第二個齊恒來救她了。
旁邊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人看了過來,藺語看著那張越來越大臉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渾身不自覺的發(fā)起抖來,調(diào)酒師把她扶起來,看了看周圍的人解釋道:“朋友,喝醉了?!碧A語使勁的從他手里掙脫,可是酒精的效力已經(jīng)越來越大,藺語開始不受控制的瞌睡起來,只能被他拖著往外面走。邊走還邊能聽到他有些得得意的說道:“小妹妹,別怪我啊,哥哥看你長得好看想疼疼你。”藺語只覺得惡心,絕望的恐懼,“放開,放開我……”
“嘻嘻,酒精過后我們誰還記得誰啊,酒喝的這么猛不就是想尋點(diǎn)刺激嗎,怕什么。你這樣的女孩我見多了?!?p> 藺語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酒癮,要不是她貪杯,要不是她管不住自己……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藺語恨不得自己現(xiàn)在就去死。身子被強(qiáng)拽著往前,藺語往后拼命的躲著,也只是無濟(jì)于事,突然手腕上幾乎都要被捏斷了的大力一松,藺語撲通一下往后摔去。前面的身影顯然也來不及接她,待藺語剛摔倒在地上就聽得突然熟悉的聲音緊張內(nèi)疚,匆匆把她扶起來摟在懷里:“軟軟,有沒有摔疼?我看看?!?p> 藺語抬頭,只看見他明亮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星光一樣璀璨,深深皺著眉頭。藺語一瞬間就哭了出來,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身放肆的哭著:“喬哥哥……”
喬堂抱著懷里哭個不停的女孩,憐愛的摸著她的頭發(fā):“好了,好了,喬哥哥在,不會再讓你受欺負(fù)了?!碧A語在喬堂的懷里哭的不能自持。喬堂此刻也沒心情理那個罪魁禍?zhǔn)?,那男人看了看喬堂,心里有些怯怯的,待喬堂抬頭,邪魅陰冷的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殺氣,那男的感覺一陣發(fā)毛,什么也沒說就灰溜溜的跑走,老遠(yuǎn)還不停的看后面有沒有人追過來,心里一陣余悸。
喬堂背著藺語覺得她比以前輕了不少,小時候她就喜歡纏著他要他背,那時候自己還喜歡嘲笑她小胖豬,可是現(xiàn)在他巴不得她重一點(diǎn),不要輕飄飄的好像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軟軟,還難受嗎?”
背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唔唔了兩聲,喬堂無奈一笑,又接著說道:“難受為什么還喝酒,喬哥哥不是教過你嗎,女孩子不能抽煙喝酒?!?p> 背上的人好像很不滿,唔唔唔的嘟噥了一聲:“那你為什么還抽煙喝酒?”
喬堂想了半天,的確他們好像從來不是她的好榜樣,因為應(yīng)酬不得不鍛煉成金剛不壞之身,于是強(qiáng)硬回絕:“嗯,對,就你不能?!笨墒潜成系娜藘翰⒉粷M意他這樣的回答,反而很委屈,趴在他的肩頭,開始哽咽:“我,我難受,才喝的?!?p> 喬堂感覺心里猛地一疼,就像從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得:“為什么難受?”
藺語搭在喬堂肩上的手不禁緊了緊,嘟嘟噥噥的哭著說:“我,我,我有好幾次很想叫她,媽媽,可是我不敢,我怕哥哥生氣,我怕哥哥不原諒我,還有齊恒,我不想讓他喜歡我,我不想讓他傷心,還有,還有……”藺語的聲音越來越小,喬堂突然覺得背上的人仿佛一瞬間很痛苦,害怕的叫著她:“軟軟,軟軟……”過了好半天,才聽得背后重新傳來聲音,弱弱的,幾不可聞:“我喜歡喬哥哥,我受不了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想讓他一直陪著我。”喬堂的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受,只一瞬間眸子里黯淡了一半,好像一輪滿月突然只剩彎彎一角?!吧笛绢^,等你真正明白了愛情,或許,或許就不會再依賴,我,了?!?p> 豪華的星級酒店,柔和的燈光下藺語感覺自己像睡在了一堆棉花糖上,好久沒有這樣舒服的感覺了。
“喬先生,小姑娘的澡洗過了,衣服也換好了,您進(jìn)去吧?!睆睦锩娣块g出來的女服務(wù)員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喬堂。喬堂很快就回過神來,站起來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p> 房間里有淡淡的香氣,是薰衣草的味道。他從前一直覺得這個味道太溫柔,可是她偏偏要他用。此刻看著藺語,靜靜的躺在干凈的被子里,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喬堂的眼神便舍不得離開。她的手腕還是紅紅的一片,喬堂小心的給她擦了藥,剛把她的手放進(jìn)被子里,小手便是不安分起來,緊緊的扒著他的胳膊,臉上又出現(xiàn)不安的表情。喬堂就那樣側(cè)身躺在她的身邊,像小時候那樣習(xí)慣的摟她入懷,抱的緊緊的,輕聲安慰著:“軟軟,不要怕,不要怕……”這于喬堂和藺語來說應(yīng)該都是難得寂靜的一夜了。
齊恒終究沒能等來藺語送他,林姿晨看著齊恒勉強(qiáng)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別忘了我們的大好前途?!饼R恒和林姿晨去了海云拍戲,那個如夢如幻的影視城,那個近在咫尺,遠(yuǎn)在天邊的名宇。
H城到海云不算近的距離卻也過的很快,齊恒剛一下飛機(jī),接觸到海云帶著暖暖濕意的空氣,便是覺得一陣窒息的難受,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這個城市了。林姿晨第一次來海云,一路上看著和H城完全不同的景色心里興奮不已:“哇,難怪人們都說有生之年不來海云就等于錯過了人間天堂,這兒真漂亮啊。”齊恒點(diǎn)了兩下頭道:“畢竟是A國的第一城,自然繁華?!?p> 林姿晨扭頭見齊恒竟然拿著劇本和她說話,有些無奈好笑:“你要不要這么認(rèn)真啊,美景在前都能專心研究劇本。”
齊恒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畢竟是臨時接的,還是把臺詞再背熟一點(diǎn)比較好。你不是說那個導(dǎo)演挺兇的嗎?!?p> 林姿晨聽他這么說覺得有些掃興,撇了撇嘴道:“嗯,是挺兇的,而且聽說組里的人都不怎么好相處?!?p> 齊恒皺了皺眉:“怎么不好相處啊?”林姿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女一女二都是名宇的人,可是這部戲不是名宇拍的,你想想他們那些人平常鼻孔朝天的樣子就知道不好相處啊。”
齊恒失笑:“那你這樣子說名宇的藝人豈不是只能拍名宇的戲了,別的導(dǎo)演請他們拍戲跟請祖宗拍戲似得怎么可能啊,這都是謠言?!绷肿顺柯犓@么說臉一沉抱怨道:“我要有名宇那么強(qiáng)的經(jīng)紀(jì)公司當(dāng)后盾,我也不怕啊??墒?,可是,頭一次跟名宇的人拍戲,我就是緊張嗎!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耍大牌啊。”
齊恒搖搖頭說:“什么第一次,你忘了和斜染一起拍戲了,他可是名宇的一線男藝人,而且,你看斜染有架子嗎!放心了?!?p> 是的,林姿晨就是和斜染拍微電影的那個女主角,而且也因為這部戲和齊恒成了要好的朋友,此刻聽見齊恒說斜染,心里便忍不住一陣蕩漾:“是呀,我要是能進(jìn)名宇變得和斜染一樣多好啊?!边M(jìn)了這個圈的人都想進(jìn)名宇,他們認(rèn)為名宇是一等一的造星工廠,林姿晨也不例外,甚至野心更大。
而名宇的總裁藺言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捂著自己的腦袋,死撐著看手上的劇本,問站在眼前的人道:“這樣的劇也能拍,拿回去給我燒掉,我要找的是有商業(yè)性,能賺錢的,能捧紅明星的,高口碑作品。”
“可是,可是,這個劇本是喬總挑的,他說雖然不能賣座但是能掙口碑,而且不算大制作,最重要的是能帶動明星轉(zhuǎn)型,長遠(yuǎn)發(fā)展……眼光要長遠(yuǎn)。”
藺言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又是這套說辭,每次看中那種文藝性極強(qiáng)一般人看不懂的劇本,喬堂都能說出花兒來讓他賠錢投資,簡直拿他當(dāng)提款機(jī),握著自己手中的劇本,藺言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道:“喬堂呢,讓他來跟我說!”
“喬總出差了。”面前的人一個哆嗦,要是喬堂在他也不會來找藺言了,都是自己的經(jīng)理太混蛋把喬堂交給他的任務(wù)硬是塞給了自己,面對藺言可比面對喬堂壓力大多了,畢竟喬堂只對經(jīng)紀(jì)人和藝人嚴(yán)格,可是藺言是對整個公司的人都很嚴(yán)格。
“出差,我怎么不知道?”藺言一愣,又想到了什么,心里竊笑“該不會在躲溫茹涵吧!”可是這個劇本他實在,看的頭疼,就跟喬堂之前用的常致遠(yuǎn)一樣,他絲毫看不出什么優(yōu)點(diǎn),但是人家偏偏紅的不要不要的?!靶行行?,先拿回去吧,等喬總回來我們開會再說?!?p> 藺言看著那人前腳剛出了門后腳就把電話打給了喬堂?!澳阍谀膬耗??”
喬堂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看著天空一架飛機(jī)劃過,聽著藺言不懷好意的關(guān)心,淡淡的道:“機(jī)場,馬上就回海云。”藺言聽得喬堂的聲音有些沙啞,嘴角一笑連忙道:“不用回來,不用回來,我懂,你放心吧,溫茹涵這次從國外拍戲回來我會幫你擋住她的?!?p> 喬堂聽得藺言此刻的嘲笑,想象著他此刻一臉賤意的樣子,很不領(lǐng)情的說道:“一會兒到,掛了?!闭媸呛眯?,他喬堂還用躲溫茹涵嗎,他們兩個從來一清二白。
演鵬解約之后溫茹涵依舊選擇留在名宇,可是那時不管是對于她還是對于喬堂來說都太尷尬了,媒體上對他們的關(guān)注度一直不降,溫茹涵和喬堂之間的事在業(yè)內(nèi)人士傳來越來越離譜,像個系列笑話,藺言決定把溫茹涵送到國外培訓(xùn)演戲,名宇在國外的資源雖說不能同國內(nèi)相比但也是不缺,好在溫茹涵這次受了教訓(xùn)之后也很是聽話,就這樣一走兩年,直到最近薇兒韓經(jīng)過藺言和喬堂的同意替溫茹涵重新接了一部國內(nèi)的片子,溫茹涵才回到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