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路川死后的第三天。
也是他穿越到這個陌生的異世界的第三天。
伴著呼嘯的風(fēng)聲,大雨下了一整天。
位于平市市郊的金川商業(yè)街因為地理位置欠佳,再加上相關(guān)設(shè)施老舊,原本就顧客稀少,遇上今天這種不宜出行的惡劣天氣,更是冷清的整條街都看不到一個活人。
一些不愿白白苦守的商戶干脆早早就鎖了門,回家睡大覺去了。
而位于金川商業(yè)街盡頭的那幾家小店。
因為地理位置屬于欠佳中的欠佳。
五家已經(jīng)倒閉了三家。
僅剩的兩家相鄰的小店,一家是奶茶店,另一家是冥店。
此時,路川正坐在冥店的收銀臺內(nèi),右手隨意把玩著一副外觀有些特別的撲克牌,視線虛望著位于正前方的玻璃門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三天前,當(dāng)他從“死透”狀態(tài)再次復(fù)活時已經(jīng)躺在這家店二樓臥室的床上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用撲克牌壓著的黑色紙條。
紙條上燙印著一行金字。
“請牌主耐心等待,解惑者將于三日后到來”。
在他看完這行字后,黑紙便自燃了,最終在空中化為一縷灰煙消失。
而那副差點被他忽視掉的撲克牌,突然在桌子上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像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當(dāng)然,它如愿了。
所以,現(xiàn)在它在路川的手中。
這副牌一共有55張。
牌盒通體金色,磨砂質(zhì)感。
其中有54張牌的外觀為一面純黑,一面純白。
剩下那張比較特殊,兩面都是純黑色的。
與其說這是一副牌,不如說它們是55張奇怪的卡片更貼切。
出于好奇和直覺,路川這幾天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不過,它再也沒有顫動過。
這兩天安靜的就像……一副死牌。
直到,遠(yuǎn)處昏暗的雨幕中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模糊的紅色。
路川突然感覺到‘死’牌再次劇烈跳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感受到了一波強(qiáng)烈的電流。
這是……在提醒我那位解惑者來了?
路川坐直了身子,屏住呼吸看著門外那團(tuán)從水霧中漸漸逼近的紅色……
十幾秒后,那抹紅色停在門外,緊接著,一張似曾相識的慘白小臉便湊到了蒙著水霧的玻璃門上。
空洞無神的大眼睛,灰白色的嘴唇,濕漉漉的發(fā)絲凌亂的貼在臉上……
即使路川也當(dāng)過死人,但這種天氣看到這種死人臉,還是讓他后背泛起一絲涼意。
他緊了緊領(lǐng)口,慢悠悠站起了身子。
門外,那張臉看到他后,眨了眨眼,后退了兩步,然后伸出細(xì)藕般的胳膊緩緩拉開了門。
一個渾身濕漉漉,穿著紅色過膝連衣裙的年輕女孩閃身進(jìn)門。
她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長發(fā)及腰。
雨夜、紅衣、長發(fā)、濕身……
即使她還沒有開口,也已經(jīng)傳遞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怨氣息。
路川突然想過很早之前看過的一本漫畫。
眼前這個女孩,眉眼之間很像漫畫里那個叫富江的女孩,難怪剛才會覺得她似曾相識。
黑色紙條說解惑者三日后出現(xiàn)。
今天就是第三日。
而且她出現(xiàn)時卡牌特意提醒了自己。
也就是說......她很可能就是那位解惑者?
幾秒的對視后,路川走出收銀臺,朝這位神似富江的姑娘禮貌一笑:“你好,請問你……”。
“主人,我想先洗個澡”,紅衣女生依然用那雙無神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他,臉上不帶一點笑意。
主人?
她稱呼我為……主人?
“???”路川。
幾秒后,在本能的驅(qū)使下,他抬起右手,指向二樓……
……………………
十幾分鐘后。
路川正面對著玻璃門用拖把拖地上的水漬,突然感覺到一陣涼風(fēng)從背后快速襲來。
下一秒,他手握拖把的位置上方已經(jīng)多出一只女人的小白手。
頭皮一麻,脖子一僵,路川下意識的回頭望去。
這一望,正對上半米之外那張蒼白的小臉。
剛才還濕漉漉的紅衣姑娘此時已經(jīng)烘干了衣服,也吹干了頭發(fā)。
原本灰白色的嘴唇也涂上了殷紅的顏色。
此時,她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路川。
拖把上那只小白手,就是她的。
“主人,我叫花二,以后店里這些粗活交給我,你不必動手。”
她的聲音比她那張臉更沒有溫度。
猶豫了兩秒,路川松開拖把,指了指掛壽衣那面墻下的待客沙發(fā):“先坐下聊幾句,”
花二聽話的朝沙發(fā)走去,坐下后眨了眨眼神空洞的雙眼,雙手放在雙膝上,歪著頭模樣十分呆萌。
“你是誰?為什么叫我主人?誰讓你來這里的?”,路川走到飲水機(jī)旁,趁著拿一次性杯子的空檔回頭向她發(fā)出“靈魂三連問”。
花二低下頭,好像在努力回憶什么似的。
十幾秒后,她有些喪氣的晃了晃腦袋,回道:“我是花二,我是來幫助主人完成任務(wù)的,其它的花二不知道”。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倒像是失去了部分記憶。
路川用一次性杯子接了兩杯熱水,放在了沙發(fā)前的茶幾上:“什么任務(wù)?”
“嚇人”。
“嚇人?你是說我要完成的任務(wù)是嚇人?”。
花二點頭。
路川皺眉:“嚇誰?”。
花二搖頭:“花二只知道,花二是來幫助主人嚇人的,至于要嚇誰,花二不知道”。
說完,她伸手拿過面前的水杯,無視水杯上方騰騰的熱氣,一飲而盡。
然后,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在路川震驚的眼神中說了聲毫不走心的‘謝謝主人’。
飲水機(jī)里的熱水就算沒有一百度,八九十度也總是有的吧!
她竟然……一口氣兒就給干了?!
“你……不怕燙?!”,路川伸手觸了觸自己那杯水,很燙。
之所以沒有給她接適口的溫水,而是接的純熱水,是因為剛才瞥見她指甲發(fā)紫,想讓她捧著水杯暖暖手來著。
沒想到她竟然咕咚咕咚就把這杯熱水喝沒了?
如果是普通人,這樣的溫度別說一口氣兒喝完,入口就得齜牙咧嘴的把喝進(jìn)去的再吐出來。
真要是像她這么一股腦灌進(jìn)肚里,被燙傷是必然的。
但她喝的時候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深秋暴雨天氣,怕冷的都裹了棉衣,她卻依然薄裙一件。
難道是被凍的失去了知覺?
花二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主人,花二不怕冷,也不怕燙”。
“這樣啊……”,路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拿過她的空杯子,朝飲水機(jī)走去:“你剛才說你是來幫助我完成嚇人任務(wù)的?那你除了不怕冷也不怕燙,還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技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