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路川準(zhǔn)備碎成沙流順著門縫溜進去探探情況時,屋子里傳出一陣雜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
聽上去像是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在從樓上往下跑。
最后。
腳步聲停在了門后。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很明顯的酒氣,以及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
四個小時之前。
通元胡同18號。
二樓。
一個年輕男人衣衫不整的癱坐在床尾,醉眼朦朧的沖天花板張著大嘴呼著嘴里的酒氣。
他的頭發(fā)長及肩部,劉海凌亂的糊在臉上,整個人看上去又頹又臟。
但他的面容卻十分俊朗,高鼻梁,厚嘴唇,臉頰瘦削有棱角。
雖然眼睛沒有完全睜開,濃密而卷翹的長睫毛就已經(jīng)能說明他的眼睛也不會難看。
此時,一個大概十八九歲,身穿米色寬松毛衣和咖啡色格子短裙的女孩子跪坐在他面前。
她手里小心翼翼的端著一杯溫水,試探著想要送到他的嘴邊。
“羅老師~羅老師你還好嗎?羅老師你還是喝口溫水吧?”。
她長得很可愛,皮膚又白又嫩,眼睛又大又亮。
微翹的嘴唇上涂著亮晶晶的粉色唇彩,再加上一頭燙染過的栗子色蓬松卷發(fā),像極了一個洋娃娃。
聽到她的聲音,年輕男人臉上浮現(xiàn)出非常不耐煩的神色。
下一秒他便怒氣沖沖的睜開眼,一把奪過女孩手中的水杯,‘嘭!’的一聲砸到了幾米外的門框上。
“滾!我說了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滾出去!滾!??!”。
水杯炸裂,玻璃渣和水花同時四濺。
女孩下意識的直起身子擋在年輕男人面前。
“汪小涵你特嗎就是只欠C的臭母G!勞資讓你滾你聽不懂嗎?!滾!?。 ?。
年輕男人抬起搖搖晃晃的腿,對著女孩腹部就是狠狠一腳。
汪小涵被踹的身子后仰,一屁、股跌坐在了一地的碎玻璃渣上。
因為落地時本能的用手去撐地,所以兩個手掌瞬間便沾滿玻璃渣。
鮮血眨眼間便染紅了她的兩個手掌。
但她只是咬著嘴唇發(fā)出了一聲悶哼,然后便默默起身,朝衛(wèi)生間走去。
她裙子后方掛著玻璃渣的部位,也開始漸漸變紅。
在衛(wèi)生間用包包里的眉夾把手掌上的玻璃渣清理完之后,她又拿出隨身攜帶的那瓶酒精,沖了沖手,貼了幾個創(chuàng)可貼。
最后,又對著鏡子簡單處理了下臀、部的傷口。
還好是深秋,她穿的打底褲和裙子都挺厚,那些玻璃渣雖然能隔著衣物刺破皮膚,但卻沒辦法沒入皮膚。
處理好所有傷口,汪小涵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了好幾次,然后開門,若無其事的走出去,拿著掃帚開始打掃臥室的那片狼藉。
而這時候,年輕男人已經(jīng)爬上了床,睡得宛若一條死狗。
收拾完地上的玻璃渣,汪小涵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頭,拉上窗簾,好讓年輕男人睡覺時可以不被刺目的陽光一直照著。
然后,她又往床頭的桌子上放了一杯溫水。
做完這些后就拎著包包去給年輕男人買飯了。
半個小時后。
等汪小涵拎著海鮮粥和兩盒蝦餃匆匆趕回來時,年輕男人正在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睡覺。
地上、馬桶邊緣、男人的臉上、衣服上,全部是令人作嘔的嘔吐物。
他的頭發(fā)一部分也泡在馬桶里的嘔吐物中。
“羅老師!羅老師你怎么樣!”,汪小涵將手里的餐盒放在洗漱臺上,俯身去拽年輕男人。
手上的傷口一用力疼的她倒吸涼氣。
“你怎么又特么來了?!滾,勞資最后再跟你說一遍,滾!”。
被她吵醒后,年輕男人用力甩開她的胳膊,雙手撐著馬桶邊緣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走到浴缸旁,穿著鞋子躺了進去,隨手又打開了冷水閥門。
冰冷的水柱頃刻而出,沖擊著他感覺得快要燃燒的肉體。
“羅非,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別這么傷害自己……你這樣真的會生病的……”。
汪小涵沖到浴缸旁,邊哭邊往外拽浴缸里的人。
但是被冷水刺激的逐漸清醒的羅非又一次用力甩開了她的胳膊。
他把頭緩緩沒入刺骨的冷水中,感受著那種腦神經(jīng)緊繃著的痛感。
汪小涵無力的癱坐在浴缸旁,哭著哀求他別這樣。
十幾秒后,羅非的腦袋猛然從水中躥出,緊接著從水中躥出的是他的右手。
那雙筋骨分明的大手一把揪住了汪小涵纖細(xì)的脖頸,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把她的頭摁入了冰冷的水中。
“汪小涵,我已經(jīng)給了你很多次遠(yuǎn)離我的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你以為你那些毫無意義的正能量雞湯能幫助我,救贖我?
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嗎!
像你這種生來衣食無憂,住別墅,有傭人的千金大小姐,根本就不可能體會我的痛苦!
根本就不能!
是你非要賴著不走的!
你該為你的天真可笑付出一些代價!”。
在一個瘋狂的成年男人的力量面前,汪小涵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勞。
很快,她的雙手便無力的垂下,腦袋也不再掙扎。
覺得還沒發(fā)泄盡興的羅非把濕透的她拽進了臥室,用腳狠踢了她的腹部幾下。
暈厥過去的汪小涵被來自腹部的劇痛刺激醒,本能的蜷縮起身子,嘴巴里嘔出幾口冷水。
稍微清醒一些后,她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著地板勉強坐起來,看著眼前那個正居高臨下的用蔑視眼神望著他的男人勉強擠出絲一絲笑意。
“羅非……洗漱臺上有粥,你快去吃吧,吃冷粥對胃不好……”。
羅非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的看了她幾秒后,轉(zhuǎn)身快步走進衛(wèi)生間把那幾個餐盒拎了出來。
然后蹲在汪小涵面前,打開粥蓋,看了一眼后,毫不留情的澆在了她的頭上。
濃稠的白米粥夾雜著蝦仁、蟹腿、魷魚卷、青豆,順著濕漉漉的長發(fā)緩緩下滑。
“你是覺得我離了你就吃不上海鮮粥是嗎?”,羅非盯著汪小涵已經(jīng)泛紅的雙眼質(zhì)問。
汪小涵緊抿著嘴巴搖了搖頭。
“還有這是……哦,蟹黃燒麥?zhǔn)前??一品樓的蟹黃燒麥,不就298一屜嗎?我羅非吃不起?”。
說話間,羅非將餐盒里的燒麥一個個用力砸在了汪小涵的臉上。
“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么想的……我只是想讓你吃的好點……”。
汪小涵低著頭,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似的砸在她的格子裙上。
“想讓我吃好點?你的意思是沒有你我就吃不了這么好的東西是不是?!”。
羅非用力把空餐盒砸到汪小涵的臉上,語氣中透著寒意。
“不是,不是……”,汪小涵一臉委屈的不停的搖頭,抹了抹臉上的粥和眼淚,嘗試著想要站起來:“我,我先回家了,明天再來看你……”。
“我讓你走了嗎?”,羅非抬頭冷冷的看著已經(jīng)晃晃悠悠站起來的汪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