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姑姑準備說出沈洛音來歷不明,是混進來的奸細的時候,孫夫人的房間里傳出了一陣高聲尖叫,伴隨著一句,“不好了!夫人不見了!”的大喊,所有人都慌亂緊張了起來。
包括孫尚書和杜姑姑。
孫尚書縱然看不慣孫夫人很久了,但是失蹤事大,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蹤的,他安能淡定,想也不想的就松開了沈洛音扭頭往孫夫人的房間里沖回去。
杜姑姑是真心實意的擔(dān)心自己主子,也跟著往孫夫人的房間里沖。
一瞬間原地就剩下了孤零零的沈洛音一個人。
之前還被人看的牢牢的沈洛音,此刻像是個透明人一樣,站在兵荒馬亂的下人堆里有些寂寞。
既然沒人注意她……
那么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沈洛音邁開腳步就逆行在下人堆里往外走,直到她離開院子的時候,才聽到杜姑姑猛然響起的怒吼。
“人呢!那人一定有問題!快給我把人追回來!”
一定是看到了孫夫人失蹤以后,才想起自己還抓到了一個可疑之人。
但是她沒想到沈洛音已經(jīng)偷偷趁著她們亂作一團的時候溜走了。
沈洛音腳步不停,她現(xiàn)在顧不了不知道什么情況的蕓兒,也顧不上身上還穿著的孫府下人衣服,只想馬不停蹄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不容易跑出了孫府,卻不想這么一來她就更顯眼了。
杜姑姑帶著孫府的家丁在身后不遠處追著,這女人眼神賊好,老遠就指著沈洛音的背影道,“就是她!抓住那個丫鬟!”
沈洛音身上孫府丫鬟的衣服過于顯眼,一度讓她避無可避。
“姑姑,人好像不見了啊?!?p> 神奇的是,上一秒看著越追越近的背影,下一秒竟然完全消失了。
杜姑姑瞇了瞇眼睛,目光在街道上來回掃視著。
人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人間蒸發(fā),她們一直緊追在后面,那個叫婉婉的丫鬟絕對不可能將她甩掉,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她藏起來了!
“事關(guān)夫人安全,給我翻,哪怕是把街上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這孫尚書府上的下人,本來就一個個仗著主人仗勢欺人慣了,此刻又得到了杜姑姑的吩咐,一個二個都激動的大喊了一聲“是!”
然后紛紛擼起袖子動起手來,很快就把一條街弄得雞飛狗跳,唉聲載道。
“放肆,也不看看誰的車架就敢攔,不要命了嗎?!”
一輛看起來并不是很特別的馬車也被孫府的人攔下,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特別,就是駕車的車夫看著很年輕,很俊朗。
正是飛絮了。
飛絮一臉不耐煩,在大街上攔他們主子的馬車,好久沒看到這么急著送死的了。
“你以為你是誰,看你身上穿得這副窮酸樣也不可能有錢!告訴你吧,咱們都是孫府的,快快讓你身后馬車里的人下來,讓我們好好搜盤搜盤!”
飛絮被對方囂張的態(tài)度逗笑,重復(fù)道,“孫府?很了不起嗎?”
而且還口口聲聲的說著自己穿的窮酸?
他不過是喜歡穿黑衣服而已,怎么就窮酸了,那叫低調(diào)有品位好嗎?
“當然了不起,我們府上的老爺可是當朝尚書!別廢話了,趕緊讓你馬車里的人滾下來!”
那人說著,見飛絮遲遲不配合,干脆提著刀上前親自動手,像是要把馬車里的人揪出來驗明正身。
飛絮本來是不準備出手的,但是看到這一幕,無奈的說了兩個字。
“找死?!?p> 他不再猶豫,在孫府下人來到馬車周圍的時候,一腳踹出去將人直接踹翻在地,莫要小瞧了這一腳,包含了不少的功夫在里面,那被踹翻在地的下人趴在地上,一臉的痛苦萬分,最后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怎么回事!”
見自己帶出來的人被人傷著了,杜姑姑趕緊過來查看。
她看到馬車上坐著的飛絮,微微一愣。
杜姑姑畢竟是府上的掌事,見多識廣,旁人眼里這少年寒酸,杜姑姑卻看出來,從駕車的少年到馬車,這馬車的主人,無一不透露出一種奢華低調(diào),且有一種神秘感的感覺。
見對方管事的出現(xiàn)了,飛絮惡趣味的對身后的馬車喊道。
“王爺,孫尚書府上的下人攔咱們的路不讓走,非鬧著要見您呢!”
王爺兩個字,立刻將杜姑姑嚇得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馬車里的男人,給出的回答也很有意思,慢聲細語,略帶疑惑道,“哦?本王怎么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本王就成了那種誰想見就可以見的存在。”
聽了這個聲音,杜姑姑還有什么好疑惑的,天殺的倒霉催,她們一路上攔馬車,竟然攔到了攝政王的頭上。
雖然孫尚書在朝政上和顧辭淵多有不和。
但是即便是孫尚書本人,見了顧辭淵也是該行禮行禮,該尊重尊重,如今他府上的下人卻一個個膽子很大,嚷嚷著要搜攝政王的車架?
一只修長,白皙的大手,緩緩挑起了馬車簾子的一角。
那里面坐著的人,清貴高冷,在看清楚那人五官的那一刻,杜姑姑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顫抖道,“奴才真不知道是攝政王在此,多有打擾,還請原諒……還請原諒??!”
顧辭淵好整以暇的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還不斷在冒冷汗的杜姑姑。
“你們府上很熱鬧啊,這是在找什么呢?”
杜姑姑沒有遲疑多長時間,就全部交待了,“府上混進了可疑的人,劫走了我們夫人,小的們在找主母夫人,王爺可曾見到一個身穿丫鬟服飾的姑娘……”
“見到了啊。”
顧辭淵說著,隨手指了一個方向道,“往那邊跑了,你去追追看吧。”
杜姑姑大概沒想到攝政王這么好說話,忙不迭失的道謝,然后帶著自己的人向攝政王指著的方向沖了過去。
“我又幫了你一次,你想好要怎么謝我了嗎?”
顧辭淵轉(zhuǎn)身回到馬車里,對馬車角落里坐著的人影笑瞇瞇的道。
這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現(xiàn)在孫家沸沸揚揚在找的沈洛音。
她身上還穿著孫府丫鬟的衣服,聞言有些無奈道,“你說怎么謝,我就怎么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