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淵自顧自的朝著監(jiān)牢外面走去,沈洛音看著他的背影,眸底染上一抹焦急,而那個被捆綁在刑具上的書生,費力的抬起頭求助的看向她。
“姑娘,我真的是冤枉的,小生死不足惜,但可憐我家中苦等的盲目老娘,無人可給她送終了。”
書生看的透徹,此次大理寺之行,恐怕是兇多吉少,他也看淡了生死,只是牽掛著家中年邁的母親,無人照料。
僅一句話就讓沈洛音動了惻隱之心,若這書生真的是那綁匪,死了便死了,但他偏生是無辜的,若真的斬了他,這世間便又多了一縷冤魂。
“你還要本王等多久?”
顧辭淵不耐煩催促,沈洛音深深看了一眼書生,隨即跟著他離開了。
就在即將走出大理寺的時候,她突然扯住了顧辭淵的衣袖。
“王爺,能否帶我去見太子一面?”
她眸底滿是堅定之色,仰著頭凝視著顧辭淵深邃的眸,期待的等著他的答案。
“你這是在作死?”
顧辭淵冷冷諷刺,手上的人命案子還沒有眉目,又攬下這么個爛攤子,這不是作死是什么?
沈洛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是要她眼睜睜看著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這樣終結(jié),她做不到。
“人生而平等,是因為家族的勢力而有了三六九等,難道作為高高在上的王爺,您的命就金貴,而那些生活在低沉的百姓,他們的命就賤若螻蟻嗎?”
她一雙澄澈水眸凝視著顧辭淵的眼睛,冷冷質(zhì)問。
顧辭淵冷冷一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人生而平等的歪理。
“一屆刁民豈能與本王相提并論,沈洛音,莫不是本王給了你些許的好臉色,就讓你得意的忘了形?”
顧辭淵周身籠罩著凌厲的氣勢,一步一步朝著沈洛音靠近,那種強大的威壓讓她無所遁形,更緊張的手足無措。
是她越距了,也許是近些日子和顧辭淵接觸的久了,才漸漸地得意忘形,但她忽略了,即便是老虎收斂了脾氣,但他依舊是老虎,發(fā)起威來依舊要人命。
沈洛音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她眸底希冀之色不在,頓時籠罩上一層頹敗之色,她微微服身。
“王爺,是臣女越距了?!?p> 她面色恢復往日的疏離模樣,顧辭淵沒想到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的心思海底的針,讓人捉摸不透。
“若是沒事,臣女先行回府了?!?p> 沈洛音作勢要離開,卻不想顧辭淵突然擋住她的去路,他一步一步朝著她靠近,沈洛音慢慢地后退。
最后被他逼到角落處,沈洛音后背抵著冰涼的墻壁,她不敢看顧辭淵的眼睛,生怕會被他眸底的怒火吞噬。
“王爺,你我當保持距離。”
她說著伸手試圖要將顧辭淵推開,卻不想被他溫熱的大手扣住了手腕。
“保持距離?招惹了本王你還想全身而退,簡直做夢?!?p> 顧辭淵冷冷開口,就在這時,趙濟從外面進來,看到兩人曖昧模樣,頓時緊張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雙手捂住眼睛,一雙眼睛透過分開的指縫打量著兩人,那雙眸底迸射出壓抑的興奮神采。
“滾!”顧辭淵冷冷開口,沈洛音如得大赦,急忙要走,卻不想被顧辭淵扣住手腕。
“不是你,是他!”
沈洛音有些意外,剛剛還因為可以離開而高興,結(jié)果卻是空歡喜一場。
趙濟這才明白顧辭淵讓走的人是他,他識趣的點點頭,雖然恭敬退離,但卻始終透過指縫繼續(xù)觀察著。
他本想著在看一下,畢竟攝政王難得對女人感興趣,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奇觀,他豈有不多看幾眼的道理。
但他這個小小的愿望都難以實現(xiàn),就在他退出幾步的時候,顧辭淵突然轉(zhuǎn)頭,銳利的眸冷冷的盯著他。
只是一眼,趙濟就好似被施了法術(shù)一般,背脊僵硬的磚頭跑出去,面對活閻王誰有膽量在耗下去,那都是英雄豪杰,而他為了活命,寧愿做個狗熊。
顧辭淵滿意的看著快速離開的趙濟,轉(zhuǎn)頭在看沈洛音的時候,他胸前與墻壁之間早已空空如也。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女子輕淺的腳步聲,他轉(zhuǎn)頭就看到準備套路的沈洛音。
“去哪?”
他上前揪著她的領(lǐng)子,沈洛音非但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眸底染上一抹憤怒。
“攝政王切莫忘記自己的身份,此舉與登徒子有何區(qū)別?”
她緊緊捂著胸口,生怕被他看了去,平白被他占了便宜。
顧辭淵眸色漸暖,多年來,也唯有在她口中聽到些忤逆的言語,但也許是聽慣了奉承的話,竟然不覺得生氣。
更也許是處于發(fā)自內(nèi)心想要寵溺,才會縱容她的挖苦諷刺。
“你還想救那書生嗎?”顧辭淵冷冷開口,沈洛音清澈眸底染上一抹晶亮神采,但想到他給她好處,必然是有所算計,眸底神采漸漸暗淡下來。
“王爺有話直接明說便是,沒有必要拐彎抹角?!?p> 沈洛音喜歡將話都說明白了,畢竟要長期打交道,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彼此防備著。
顧辭淵淡然一笑,一步一步朝著她靠近,沈洛音深吸口氣,用力朝著他胸口退去。
“王爺請自重?!?p> 她眸底氤氳著輕薄怒氣,顧辭淵俯首湊到她的耳邊,冷聲提醒。
“近幾日,無論皇宮還是南寒煙找你,我希望你做好準備?!?p> 沈洛音知道和他在一起,無異于與虎謀皮,答應合作的那天起,她就做好了準備,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突然。
“我表現(xiàn)如何,王爺毋庸置疑,但眼前之事,不知王爺要如何解決?!?p> 在古代這段時間,沈洛音深切的體會到,在合格階級十分明確的時代,孤立無援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而她雖看似靠上了顧辭淵這棵大樹,但又有誰體會得到她的小心謹慎。
顧辭淵輕輕挑起她的下顎,俊朗面容滿是嘲諷笑意。
“希望沈小姐能說道做到,為表誠意,本王先幫你這一回,但能否說服太子,就看你的本事了?!?p> 他率先走出去,沈洛音平復著翻涌的情緒,剛剛緊張的心頭提到了嗓子眼,看著顧辭淵孤傲的背影,她長長出了口氣。
“幸好!”她轉(zhuǎn)頭看了眼書生牢房所在的方向,能不能幫到忙,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