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淵也看到了沈洛音,她一身水藍(lán)色襦裙,微風(fēng)輕輕吹拂著她的裙擺,衣袂翻飛間,仿若欲乘風(fēng)而去去的仙女。
南寒煙注意到了顧辭淵的眼神,眸底染上一抹凌厲。
她還要說些什么,顧辭淵卻已經(jīng)起身,他足尖輕點(diǎn)飛身朝著沈洛音所在的畫舫飛去。
沈洛音專注的看著湖面,口中的葡萄甚是美味,秋色頹敗之景仔細(xì)看來竟然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紫衣遙遙看著南寒煙的畫舫,接收到她的指示,隨即朝著沈洛音而去。
沈洛音以為是蕓兒來了,隨手將手中的葡萄遞給她。
“蕓兒,你嘗嘗這個(gè)!”
但并未有人去接,紫衣看到即將飛到的顧辭淵,眸底染上一抹焦急,隨即用力將沈洛音推下畫舫。
顧辭淵眸色微凝,催動(dòng)內(nèi)力朝她這邊飛來,卻也為時(shí)已晚,眼睜睜看著沈洛音墜入水中,水花四濺,顧辭淵眸色驟冷,飛身過去將掙扎的沈洛音納入懷中,他腳下輕點(diǎn)水面,便帶著衣衫盡濕的沈洛音上了船。
他冷眼凝視著紫衣,眸底殺意盡顯,紫衣嚇得跪倒在地。
“王爺,奴婢一時(shí)失手,才害沈小姐落入水中,求王爺饒命?!?p> 顧辭淵脫下披風(fēng)裹住瑟瑟發(fā)抖的沈洛音,轉(zhuǎn)頭冷眼看向紫衣。
“既以招認(rèn),飛絮,將她丟下去。”
顧辭淵話音剛落,飛絮便落在床上,提著不住顫抖的紫衣的領(lǐng)子將她丟進(jìn)了水中。
沈洛音沒想到他如此狠辣,她在心底哀嚎,這回算是將南寒煙得罪的徹底了。
她想要阻止飛絮的動(dòng)作,卻還是晚了一步。
紫衣在水中掙扎著,沒多久便沉了底。
沈洛音還想說什么,卻不想被顧辭淵直接堵住了嘴。
“你給我閉嘴?!闭f完,他抱起她朝著岸邊飛去,沈洛音看著南寒煙越來越黑的面色,在心底為自己默默地祈禱。
她有些不懂南寒煙邀請(qǐng)自己過來,又讓自己?jiǎn)为?dú)在一艘畫舫的目的。
在顧辭淵飛來的時(shí)候,她算是明白了,南寒煙這是在試探,結(jié)果顧辭淵飛過來找自己,簡(jiǎn)直要命。
坐進(jìn)馬車,沈洛音才反應(yīng)過來,一臉絕望地靠在角落。
顧辭淵有些看不透她,明明自己救了她,她非但不感謝,還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模樣。
“你是不是欠本王一句感謝?!?p> 沈洛音嘲諷一笑,轉(zhuǎn)頭看向他!
“王爺,因?yàn)槟?,我成功的成為了南寒煙郡主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后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謝謝您呀,讓我可以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本王若不救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投胎的路上了?!?p> 沈洛音聽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不再與他搭話,省的兩人三句話話說不同,他又威脅她。
沒多久,飛絮就帶著蕓兒趕來了,兩人架著馬車回府。
另一邊,南寒煙命人打撈上紫衣,但她卻成了冰涼的尸體,她眸底氤氳上輕薄水霧,淚水在眼眶中凝聚。
紫衣自小在她身邊伺候著,向來是得體的,今日南寒煙暗示她不要壓動(dòng)手,萬萬沒想到紫衣還是對(duì)沈洛音出手。
但讓南寒煙意外的是,顧辭淵居然為了沈洛音直接就要了紫衣的性命。
現(xiàn)在就連她也不清楚,心底壓抑的悲傷是因?yàn)槭チ俗弦?,還是因?yàn)榭辞辶祟欈o淵的心思。
淚水奪眶而出,綠衣急忙來到她身邊,哽咽著安慰。
“郡主,切莫傷了身子。”
許久之后,南寒煙才緩過勁兒來。
“綠衣,命人厚葬紫衣,給她家中送些銀兩?!?p> 綠衣點(diǎn)頭答應(yīng),南寒煙回了別院,她本想著向顧辭淵表明心意,但卻不想,還未開口就已經(jīng)看透了他的心思。
而她想要說的話,也堵在了口中。
她回到房間,不讓任何人進(jìn)入,她將房間里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爛了,但仍然無法宣泄心底的憤怒。
許久之后,她疲憊的躺在床上,淚水止不住的掉落。
“沈洛音!我不會(huì)放過你的?!?p> 另一邊
沈洛音因?yàn)槿羲鴽觯貙④姼耐局斜惆l(fā)起了發(fā)燒。
顧辭淵原本以為她累的睡著了,但見她面色異樣的潮紅,眸底染上一抹詫異。
“沈洛音!”
見沈洛音遲遲未有反應(yīng),他墨眉微蹙,抬手輕輕撫摸上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灼燙著他的掌心,他眸底染上一抹擔(dān)憂,隨即命令飛絮快些回府。
回程的距離攝政王府最近,顧辭淵直接抱著她回了王府。
“去傳大夫?!?p> 顧辭淵冷聲命令,飛絮早就通知了管家,沒多久,管家便帶著府內(nèi)的大夫過來了。
經(jīng)過檢查,沈洛音是感染了傷寒,蕓兒去熬藥,顧辭淵看著虛弱的沈洛音,眸底染上一抹無奈。
“我不想死。”
淚水順著她緊閉的雙眸滾落,顧辭淵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為她擦去淚水,他看著指尖晶瑩的淚珠,拿過濕毛巾敷在她滾燙的額頭上。
他唇角微勾,輕輕的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
她的手纖細(xì)而小巧,不似他的手那般寬厚,而她的手總是很冰涼,他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試圖給她帶來些許溫暖。
沒多久,蕓兒熬好了藥,端了過來。
“王爺,我來喂小姐吧?!?p> 顧辭淵轉(zhuǎn)頭看去,一個(gè)冰冷的眼神便將蕓兒嚇得愣在那里。
顧辭淵接過藥碗,冷冷揮手,蕓兒便識(shí)趣的離開了。
他拿起湯匙將藥吹涼,喂到沈洛音口中,但也許湯藥太苦,直接被她吐了出來。
“好苦?!?p> 她緩緩睜開眼,眸底盡是抗拒。
顧辭淵見她醒來,將眸底的擔(dān)憂遮掩,輕輕地將她攙扶起來,冷冷開口。
“是你自己喝,還是本王灌你?”
沈洛音虛弱的看向她,喉嚨里干澀的疼著,就連呼吸都好似被刀子割著一般疼痛。
“就不勞王爺動(dòng)手了?!?p> 她接過藥碗,眸底盡是抗拒,她小心翼翼挑眉看向顧辭淵,他冷著臉坐在那里,態(tài)度格外堅(jiān)決。
“慢吞吞的,還是本王灌你吧。”
他說著伸手要接過沈洛音手中的藥碗,沈洛音急忙拒絕。
“我自己來?!?p> 她吞了口口水,最后深吸口氣,將藥碗湊到唇邊,閉眼將里面苦的讓人想哭的藥喝光。
顧辭淵接過藥碗,隨即將一枚梅子肉放進(jìn)她口中,頓時(shí)緩解了她嘴里的苦澀。
沈洛音虛弱的躺下,這才發(fā)現(xiàn),她并不是在將軍府中,而是睡在顧辭淵的床上,她只感覺面頰滾燙的溫度,困意漸漸襲來,眼皮漸漸沉重,她頭一歪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