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淵帶著沈洛音直接去了六扇門,沈洛音想到之前被六扇門的捕快攔下的畫面,就覺得不平衡。
此時,她和顧辭淵端坐在正廳,等著劉振等人的匯報。
在這古代,有權有勢才是王道,要是沒有顧辭淵,她別說是進來了,恐怕在門口徘徊都會被人驅趕。
劉振和邱陽聽聞顧辭淵來了,急忙出來,兩人恭敬行禮后,拘謹?shù)恼驹谀抢锏戎欈o淵的吩咐。
“此事牽扯甚廣,百姓人心惶惶,定要盡快破案,現(xiàn)在可有何線索了?”
初冬時節(jié),劉振緊張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硬著頭皮回答。
“王爺,此事實在過于復雜,屬下還未查明?!?p> 劉振用手肘碰了碰邱陽,示意他也說兩句,邱陽求助的看向沈洛音,示意她幫著求求情。
沈洛音看著兩人的神情,便猜到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
“另外一具尸體的身份查的怎么樣了?”
沈洛音問出重點,兇手不好查,男尸的身份會好差一些吧,畢竟整個燕京城想要排查一遍也不是將什么太難的事情。
“屬下調查了,整個燕京城消失的男子有五個人,其中三個人已經(jīng)確定在外地,生活的很好,剩下兩人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p> 劉振沉著回答著,相較于顧辭淵那樣宏觀的詢問問題,沈洛音這樣比較著重在某個點上的詢問他們更好回答一些。
“那兩人是誰?!鄙蚵逡粼儐栔瑒⒄顸c點頭回答。
“一個是兵部侍郎次子劉暢,另外一個就是尋常百姓?!?p> “這兩人的年紀分別有多大?”其實沈洛音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只是想要證實一下而已。
“劉暢剛剛弱冠,而另外一個失蹤的男子是個年逾六旬的老者?!?p> 劉振不知道沈洛音為何如此詢問,但還是耐心的給了回答。
沈洛音聽到后,已經(jīng)十分確定了。
“不用在追查了,死者是劉暢?!?p> 她確定的開口,當初她調查燒焦尸體骨盆的時候,確定對方是男性,但卻并未對他的年紀進行推測,這是她的疏忽。
劉振和邱陽雖然不解她為何如此確定,但沈洛音說過的話基本都會成真,他們斷然不會懷疑。
“要是可以安排兵部侍郎過來認領尸體吧?!?p> 沈洛音安排著,劉振點頭離去,倒是邱陽留下,他瞄了眼顧辭淵,見他并未露出惱怒的神情,隨即不恥下問。
“小姐何以確定那具男性尸體是劉暢呢?”
沈洛音淡然一笑,并未回答,反而將問題拋給邱陽。
“你在六扇門做仵作多久了?”
邱陽雖然疑惑,但卻認真回答,“屬下一家三代皆再在六扇門做仵作,雖然屬下十五歲才進入到六扇門,但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自小看著尸體長大。”
沈洛音點點頭,“那里可仔細的分辨過,男子十幾歲到幾十歲的骨盆有何區(qū)別?”
邱陽被她一問,頓時豁然開朗。
“屬下明白了,是屬下疏忽了。”
沈洛音點點頭,邱陽當真是個不錯的好苗子,很多事情稍微點撥就能夠明白了。
沒多久,劉振帶著兵部侍郎夫妻來到了六扇門,看到顧辭淵在,夫妻兩人急忙朝著他行禮。
“無需多禮?!?p> 夫妻兩人剛剛站起身,沈洛音挑眉看向邱陽,后者便明白她的意思,隨即開口詢問。
“大人,夫人,您們可還記得貴公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征?比如哪里受傷了之類的地方?”
燒焦的尸體上,腰椎骨有一處明顯的陳舊傷。
兵部侍郎劉漢卿并未言語,倒是他夫人思索一翻后,淡淡開口。
“我兒向來穩(wěn)重,從不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若要說受傷也就那么一次,他六歲時,見我家老爺騎馬十分氣派,便吵著要學騎馬,結果,結果那馬突然受驚,踹開下人便帶著他跑開了。
等我們追上去的時候,我兒已經(jīng)暈倒在地,而他后背撞到石頭上,自打那邊落下個毛病,骨頭上腫了個包,無論如何治療都不消?!?p> 沈洛音聽罷,點了點頭,現(xiàn)在可以確定,那尸體就是劉暢了,她揮揮手,示意邱陽帶著他們過去確認。
邱陽點點頭,看著劉夫人勸說到。
“夫人,不如您還是再此等候吧。”劉漢卿畢竟是男人,接受能力應該比女人高很多,邱陽不忍心劉夫人看到劉暢慘死的畫面。
“無妨,那是我兒,又豈能不見他最后一面,無論她是什么樣子,都是我兒?!?p> 劉夫人堅持著,最后邱陽沒有辦法,便帶著兩人朝著六扇門停放尸體的房間走去。
初冬時節(jié),天氣本就涼了,加上劉暢是被燒死的,身上的脂肪已經(jīng)被燃燒殆盡,根本就沒有在繼續(xù)腐爛的可能。
他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白布。
劉漢卿見狀,站在原地不動了,那是他最愛的兒子呀,怎么會這樣死了,他一副大受打擊模樣,全然沒有了平日里的英姿勃發(fā)模樣。
倒是劉夫人踟躕著走上前去,掀開白布,顧不得其他直接翻過尸體,在看到尸體脊柱上的腫大的骨節(jié)時,在也控制不住,抱著那燒焦的尸體痛苦失聲。
“我的兒呀,你怎么舍得丟下娘親就走了?!?p>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劉夫人緊緊的抱著尸體,撕心裂肺的哭著,沈洛音見狀,眸底染上溫暖濕意。
在現(xiàn)代,她看到太多這樣的畫面,但她做不到麻木,每一次都讓她控制不住情緒。
顧辭淵扳過她的身體,將她的頭按在胸口,抬手捂住她的耳朵,不讓她聽到劉夫人那痛苦地呼喊聲。
劉夫人哭了許久,最后直接暈倒在地上,曾經(jīng),她也無數(shù)次幻想過,家里一直沒有劉暢的消息,她只當他貪玩,等玩夠了就會回來。
但她左等右等,最后卻等到了他去世的消息,而且還死的那么慘。
劉漢卿帶著劉夫人回家了,沈洛音也確定在劉淵的尸體上得不到任何的線索了,和劉振說明情況后,劉振便答應了劉漢卿要將劉暢的尸體帶回去下葬的愿望。
股刺眼看著沈洛音情緒低落的模樣,挑眉看向劉振冷冷開口。
“知道該怎么做了?”
劉振急忙點頭,隨即命人去調查劉暢平日里是否與人結怨。
顧辭淵并未帶沈洛音回將軍府,而是帶著她去了郊區(qū),那些流民有序的種植小麥,在田間地里忙碌。
沈洛音看著她們,唇角揚起欣慰笑容。
“音兒,你便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