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見雙方的氣氛有些緊張，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你們這個鋼琴背景音樂，不像是名家彈奏的呀。相當專業(yè)，但還沒達到頂級。是你們店里請來的鋼琴師嗎?”
女侍應(yīng)生露出了一絲回憶的表情?！斑@個呀，是我們以前的老板彈得?！?p> 沈昱有些肅然起敬，“你們老板相當了不起啊，這個水平都能進專業(yè)樂團了。”
女侍應(yīng)生臉上的笑容顯出些不屑?！皬椀煤糜秩绾危孔鲞@一行的又有幾人能成名成家，國內(nèi)幾千萬青少年都在學(xué)鋼琴，他們絕大多數(shù)人最大的舞臺，也就是在節(jié)假日的時候，被父母拎出來給親戚朋友彈上一曲。用以證明那些學(xué)費沒有白交。”
這話有些刻薄了，不過確實是實情。
沈昱還是對于這個演奏者有些執(zhí)著，“我能見見你們老板嗎？總覺得她應(yīng)該是我的熟人?！?p> 女侍應(yīng)生有些傷感的道，“你是見不到她了，她早就出國去深造了?！?p> 沈昱突然在記憶的深處想到了什么，問道，“是去腐國的皇家音樂學(xué)院嗎？”
女侍應(yīng)生順著他的話繼續(xù)道，“那個時候她還是很年輕啊，渾身上下充滿了干勁，白天給學(xué)生做私教，晚上去星級酒店當琴師。那段時間可能是她一生中最累的，也是最幸福的時光吧?！?p> 沈昱道，“后來有些可惜了。”
女侍應(yīng)生白了沈昱一眼，“你們男人啊，為什么要這么苛刻呢？”
沈昱微微點頭，“她想選一條輕松一點的路，實際上也無可厚非的?！?p> 亞麻色頭發(fā)女孩見沈昱與女侍應(yīng)生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相當默契，也實在有些無語了。干脆將手臂抱在胸前，身子往后一靠，靜靜的看起戲來。
女侍應(yīng)生見此，嫣然一笑，“你女朋友生氣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就在走廊那邊，需要什么喊我一聲就行了?！闭f完轉(zhuǎn)身就離開了，那只英短立即從沈昱的腿上跳了下來，一路跟著女孩離開了。
亞麻色頭發(fā)女孩看著沈昱的眼睛問道，“她究竟是誰？我怎么從沒見過她?”
沈昱也有些疑惑，“應(yīng)該是個熟人，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別管了，難得有機會出來一次，我們還是聊聊自己的事兒吧。”
亞麻色頭發(fā)女孩有些開心，笑嘻嘻的道，“我們自己的事嗎，我們之間有什么事啊？”
沈昱抬頭看著天花板，想了想，“關(guān)于我喜歡你的那件事情，你同意了嗎？”
亞麻色頭發(fā)女孩眼中滿是喜悅，而表情還是有些小傲嬌，“這個嘛，暫時還要觀察一段時間，不過，我已經(jīng)把你列入候補名單了?！?p> 沈昱有些無奈的撓撓頭，“你的那張名單有多長，我排在第幾位？”
亞麻色頭發(fā)女孩，笑的越發(fā)開心?！斑@就要看你表現(xiàn)了，沒準哪天你就能逆襲呢?！?p> ……
開開心心的聊了半個小時，結(jié)賬之后，兩人手拉手的離開了咖啡店。
從咖啡店出來，是一條老街，四處的墻皮都有些斑駁，老街及其狹窄，而兩旁的墻都特別的高。走在其間，光影的變化，好像是從希區(qū)柯克老電影中剪下的一段。
走著走著沈昱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亞麻色頭發(fā)女孩看他表情凝重，出言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昱點點頭，“我應(yīng)該覺察到了一點什么，可就是……隔了一層。”
女孩見沈昱表情鄭重，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那件事情對你很重要嗎？”
“我感覺……相當?shù)闹匾?，幾乎就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p> 女孩停下了腳步，“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再看看，總要弄個水落石出?！?p> 沈昱想了想，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我覺得這件事情，必須由我自己去解決。”
亞麻色頭發(fā)女孩也不堅持，對著沈昱甜甜一笑，“既然這樣的話，那你自己小心點?！?p> 看著沈昱轉(zhuǎn)身而去的背影，女孩目光微閃，有些遲疑。
沈昱沿著老街，連續(xù)轉(zhuǎn)了兩個彎。來到了那間咖啡館的后門。
見女侍應(yīng)生已經(jīng)換了一身家居服，一個人靠在墻上，一只腳站著，另一只腳底踩著墻面。手上還夾了一根細長的香煙，神情有些頹廢而落寞。
沈昱走到女孩面前，臉上帶起一絲笑容。“你果然在這兒呀?！?p> 女侍應(yīng)生看著沈昱，臉上的笑容變得特別的真摯，“哥哥，終于見到你了?！?p> 沈昱眼中的神情變得特別復(fù)雜。自顧自的說道，“那個咖啡館的女老板是我們以前的鋼琴老師吧?！?p> 蘇曉將煙放到嘴邊輕輕的吸了口，緩緩地將煙氣吐出。
“事啊，她去星級酒店彈奏，不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男友嗎?”
“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合適她?！?p> “應(yīng)該吧，至少人家也贊助她去了腐國?！?p> “總覺得老師有些可惜了，那個男人畢竟是有家室的人?！?p> “路都是自己選的，結(jié)果也必須自己承受?！?p> 沈昱的眼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你選的這條路值得嗎？”
蘇曉笑容非常明媚，“當然嘍，我從來沒有后悔過，無比的確信。”
沈昱臉上的神情連續(xù)變化了好幾次。最后幾乎用了一種哀求的口氣道，“你就是你，千萬不要為任何人而活，哪怕是我。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是我的弟弟還是妹妹，只要你開心，你要活成什么樣我都支持你?！?p> “你一直跟在我身邊，看著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完全是男孩子的生活方式，以前是我過于自私了，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感受。我有什么理由要求你活成一個女孩呢？對不起，原諒我。從今以后，活出真正的你吧?！?p> 蘇曉看著沈昱，眼中充滿溫柔，“哥哥，當妹妹是最幸福的喲。能成為你的妹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p> 沈昱的臉色有些發(fā)苦，艱難地問出了一句。“那只英短不是你的前男友吧？”
蘇曉的笑容變得瘋狂而決絕?！霸瓉砟阒懒搜?，這也沒什么的?！?p> 沈昱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它就是你呀，是你的過去啊，你希望它在這個過程中少受些苦，可是，這個蛻變的過程究竟有多痛，你比誰都清楚。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哥哥，值得嗎？”
蘇曉伸出手抹去了沈昱的淚水?！翱茨氵@么多愁善感的，怎么缺得了我這個好妹妹。我現(xiàn)在很幸福，已經(jīng)是個真正的女人了。不信，你看！”
說罷，直接將家居服的前襟拉開，將一具完美的胴體展現(xiàn)在沈昱的眼前。
一股痛徹心扉的撕裂感，籠罩了沈昱的全身。
蘇曉的身體越是完美，沈昱就越是痛苦。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幾乎是扭曲了現(xiàn)實，抹殺了自我。才完成了今天的化蝶。
突然聽到“啊”的一聲，驚慌失措的慘叫。
沈昱回頭一看，見到亞麻色頭發(fā)的少女，張大了嘴巴，驚訝的神情幾乎是刻在了臉上，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兩人。
沈昱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句，“小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