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夏蟲不可語冰
葉拂弦還沒坐下。
她洋洋得意地看了莊微微一眼。
后者不置可否的神情在她看來則是有恃無恐,再一次刺激到了她。
楚凜話音剛落,她急急忙忙地接口到:“對,我也覺得莊小姐的資歷無法勝任我們公司的首席法務(wù)官一職。”
她說完后,用討好的眼神看向陰影中那位研究部第一人,試圖得到些同仇敵愾的支持。
誰知道楚凜把手里的文件夾往桌面上一扔:“哪個不識字的傻缺提出的申訴?!浪費大家時間,我之前邀請莊微微過來做的是首席運營官,什么首席法務(wù)官?”
葉拂弦的笑容凝固了。
“首……首席運營官?”
這可和她八竿子打不著。
但不是時總親自在京城律協(xié)的晚會上面宣布的首席法務(wù)官嗎?
周冉也說了的呀,還是自己剛剛聽錯了……
“對不起,楚總……總工?!比~拂弦試圖舉了一下手,“我們討論的是首席法務(wù)官,不是首席運營官?!?p> 但下一秒,她覺得很是尷尬。
所有人都用一種參觀動物園的表情看著她。
時銘更是轉(zhuǎn)過頭來,維持著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遲帥扶了扶額,心想著這惡人果然還是得自己做,出言打破了會議室中的沉默:“葉總,今天的議題討論的是莊微微女士出任首席運營官的相關(guān)事宜……那個……您沒有看文件嗎?”
葉拂弦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一直沒發(fā)話的設(shè)計部總監(jiān)在旁邊補了一刀:“好像葉總的密級還不夠資格看文件。”
“都特么有病啊,有這個時間不給我們搞搞科研,來開這種無聊的會?”楚凜更是毫無顧忌地帶上了情緒:“旁聽席那個葉什么誰?你是申訴人?”
葉拂弦向來是天之驕女,很少被如此對待,但即使?jié)q紅了臉,在楚凜面前,她也只有點點頭的份。
“你沒事不多做做業(yè)務(wù),哪怕出去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鍍鍍金也行,一天到晚就關(guān)心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楚凜冷笑。
葉拂弦終于忍不了了,即使她不屬于時蔚的核心,怎么也是京城葉氏的旁支,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來欺辱的:“楚總工,您這是什么意思?這件事我跟你溝通過,公司這次有人要空降,于情于理都不符合規(guī)定。如果有人任人唯親,視公司的制度為無物,那我們這些老員工為什么要為公司賣命?”
她轉(zhuǎn)向在座其他人:“各位,請問我們賣命工作的意義是什么呢?”
三個女人一臺戲,就算還有一個沒說話,氣氛已經(jīng)劍拔弩張了。
在座的各位男士眼觀鼻鼻觀心,沒人回答葉拂弦的問題。
畢竟從職位上,楚凜比葉拂弦高上一個級別,從對公司的作用層面,兩者不可同日耳語,而從爭論的事情看來,莊微微的事情完全沒有討論的必要。
只要葉拂弦看過她提交的那份材料,就不會鬧這種笑話。
見沒人搭腔,她有些憤恨,“還是說,我們公司是憑著人脈或者美貌就可以橫行了?”
全場鴉雀無聲。
莊微微覺得這戲看得有些累了,換了個靠著椅子的姿勢。
椅子腿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引得眾人齊齊把目光轉(zhuǎn)向她。
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個狀況,她公式化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請你們繼續(xù)?!?p> 葉拂弦更生氣了:“你沒有什么好辯解的嗎?”
莊微微扭頭,第一次給了她一個正眼,五秒鐘后,朱唇輕啟:“是你們公司請我來的,然后又讓我來辯解,不覺得很矛盾嗎?”
“呵呵,誰請你了,時總嗎?”葉拂弦臉上掛著一絲譏諷,她終于忍不住了,“且不說請你擔(dān)任首席法務(wù)官這件事在公司內(nèi)部沒有公示過,即使有,這公司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沒有了議會的庇護,時蔚能發(fā)展成這樣?”
她葉家可是有一名最高評議會議員的,在與時蔚的合作計劃上也出了不少力,她可真就不相信,憑借這樣的后臺,自己連個圓桌的席位都得不到。
作為葉家的旁支,她紆尊降貴來了這種誰也說不清的獨角獸企業(yè)工作,公司能發(fā)展到現(xiàn)在,難道時銘不應(yīng)該直接來巴結(jié)自己?
說完,她挺起胸脯,向時銘看過去。
只見那男人用一種懶洋洋的目光看著自己,沒開口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玻璃桌面,有韻律的聲音回響在會議室里。
“是我請的?!?p> 這葉拂弦囂張得太過,楚凜終于怒了,推開椅子走到葉拂弦面前,把文件夾中的一張紙撕出來,直接扔到她臉上,“你看清楚了,去年就在高管系統(tǒng)內(nèi)公示過?!?p> 楚凜是北方人,長得比踩著高跟鞋的葉拂弦還要高些。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輕蔑地說了一句:“哦,我忘了,去年十月法務(wù)部總監(jiān)還是童河?!?p> 輕飄飄的一張紙,把葉拂弦的自尊擊得粉碎,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份文件的蓋章日期,正是前一年的十月。
內(nèi)容是邀請來自M國物理學(xué)界的專家,莊女士來時蔚集團,擔(dān)任首席運營官,而沒有最終成事的原因是經(jīng)過圓桌會議一致通過,在發(fā)出邀請之后,對方拒絕了。
“這不可能!”葉拂弦難以置信地看著手里的紙:“她不是法學(xué)博士么?怎么,怎么又是物理學(xué)家了?”
白洛然的事情之后,H大校友名錄上的杜蔚就被更改成了莊微微。
葉拂弦看到的資料也是如此。
物理學(xué),法學(xué)?文理科都不一樣還特么博士?騙誰呢?
“開什么國際玩笑?!”
莊微微被她吵得有些頭疼,懶洋洋地把頭扭到另一邊,剛好對上時銘一雙探究的眸子,直直的翻了一個白眼。
遲帥在一旁捕捉到二人的眉來眼去,氣得想要吐血。
兩位老大,這種場合眉來眼去,當(dāng)其他人都是死的嗎?
他想多了,其他人都沒看到。
楚凜把那張紙抓回來,重重地拍到桌子上:“你不能,別人就不能?嚴(yán)格一點來算的話,莊微微女士可算得上是我的師姐?!?p> “師姐?”不僅是葉拂弦,所有人都被這兩個字震驚了。
楚凜是誰,當(dāng)年唯一被邀請參加國際重要光學(xué)會議的華人女學(xué)者,師從物理學(xué)獎得主,女科學(xué)家中首屈一指的存在,她還能有師姐?
葉拂弦不肯相信,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地說:“不可能?!?p> 莊微微被時銘逗得有些心煩,不得不又把頭轉(zhuǎn)回來,憐憫的眼神再次回到葉拂弦身上,搖搖頭道:“夏蟲不可語冰?!?
一只小肥鵝
高鐵上完成的…… 排版有問題的話,請多擔(dān)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