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野雞怎能是鳳凰
白靈沒有告訴他,他腰間所配的劍其實(shí)也是假的。抬手輕彈劍柄,利劍便如煙般消散。
她向來怕疼,又怎可能讓他真的傷到自己,不過是圖一樂罷了。
寧宇承身為本家的大幕僚,直屬于原主白冷的親爹。一個下屬敢動手殺主子的女兒,真相已經(jīng)很明了了,背后的真相恐怕就是那個好爹爹。
不難知道,從前的白冷過的極好,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極萬千寵愛于一身也不為過,而之后也不知怎么了,竟受到了所有人的冷落。
一個嫡女不受寵,直接的原因便是不受一家之主的待見,這才讓這群底下的小卒膽大包天。
至于這個原因,只有當(dāng)白靈回到本家才能知曉。不過很明確的是,不論其中緣由到底有多離奇,她都不會放過那些害死白冷的人。
只是這名字取的也太隨意了,一個姑娘家叫什么白冷,預(yù)示一生凄冷嗎?這就無人得知了。
隨手一揮,畫面一轉(zhuǎn),又回到了白府大堂中。
大堂中,一名男子身上莫名著火,而男子就那樣躺在地上,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直到被燒焦。
親眼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燒死,空氣中還彌漫著毛發(fā)被燒焦的味道,以及皮肉被燒熟的味道。
有人將隔夜飯嘔了出來,也有人被嚇得當(dāng)場暈了過去,場面不可謂不精彩。
就連白紹華都被嚇得滿臉血色全無,只有被奪了神智的藍(lán)翠碧依舊呆愣在原地,她什么也看不到。
當(dāng)中有一女子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邊叫邊要瘋跑出去。
只聽嘭的一聲,大堂的所有門窗都被關(guān)上了,女子見狀,不斷的敲門,砸門,甚至要想要徒手掰開。
可哪怕將指甲掰斷,大門連個縫隙都沒有。
此女正是白柔,她向來愛護(hù)自己的指甲,日日修剪,花了不少錢在上面,最喜牡丹般大紅的顏色,可現(xiàn)在,她的指甲面目全非。
上面的血跟蔻丹的顏色混在一起,分也分不清。
白靈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而白柔也不掰門了,她回過身,憤恨的瞪著白靈。
喲,這小妮子還挺有脾氣。
“說說她吧?!卑嘴`對藍(lán)翠碧下了指令。
后者一股腦將所知的一切說了出來,不外乎就是這個白柔也瞧不上白冷,藍(lán)翠碧是明面上瞧不起,她卻是背地里瞧不起。
甚至哄騙單純的白冷,將后者從本家?guī)淼氖罪楀X財撈到自己手里,還分給了藍(lán)翠碧,美其名曰,白冷不會打扮,留著也是無用。
甚至還在背地里使絆子,沒少戲弄。
本以為是閨閣女子的下作把戲,沒想到此女竟是當(dāng)初將白冷羞辱至死的人。
“柔姐兒當(dāng)時來問我,什么藥能讓馬兒痛不欲生,又能沒那么快死去,我心下生疑,就跟了過去,原來那藥不是給馬兒吃的,是給您吃的......”
白靈抬手打斷,“行了,不用說了。”
藍(lán)翠碧立馬乖巧的閉上了嘴。之后的事,白靈無比清楚。
先是寧宇承命人暗殺白冷,再是被白柔截胡,換了個屈辱的死法罷了。
藍(lán)翠碧閉了嘴,再次如死了般垂著頭,而白柔除了剛剛的尖叫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仿佛藍(lán)翠碧說的是別人而不是她。
白靈被提起了興致,看著不遠(yuǎn)處的白柔,說道:“你就沒什么話可說嗎?”
白柔緊抿著下唇,一副柴米不進(jìn)的樣子,“我有什么好說的?做了就是做了,你以為我會向你這個廢物跪下認(rèn)錯嗎?呵,你休想!若是再來一次,我也絕不會放過你,大不了就是一死,有種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 ?p> 她恨面前的女子,生來就比她高貴,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還能嫁給王公貴族。
白柔小時候見過白冷,那是她第一次去上京,去參加她的百日宴,一個被抱著襁褓里的嬰孩,精致像個禮品,被眾人圍觀著,愛不釋手。連新登基的皇帝都有賞賜下來,若不是不合規(guī)矩,就差沒給個封號了。
她的降生就像是一個天賜,誰見了都要心生憐愛??伤兹崞?,她覺得白冷憑什么擁有這一切!
后來她終于等到了,生來命好的人不一定會一直好下去。白冷從金窩銀窩里被趕出來,一趕就是四年,再也沒能回去。
鳳凰被拔了毛,比野雞還難看。
可就在前一個月,寧大人來了,給了白冷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
白柔慌了,以為鳳凰又要一飛沖天了。要不是偷聽到不可告人的東西,她都快要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白冷要被接回去了。
實(shí)則是,寧大人要白冷死,而她白柔,才是那個飛上枝頭的鳳凰。
就算曾經(jīng)是野雞又如何,她只要最后的結(jié)果。
可天不遂人愿!她明明親眼看著白冷咽氣才走的!人死怎能復(fù)生?!定是惡鬼來索命!
寧宇承以為白靈是妖,白柔卻以為白靈是鬼。
既然是鬼,死了也是要見面的,有何所懼?是以,白柔依舊昂著她高傲的頭,不愿向白靈低頭。
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突然爬起來,擋在白柔面前,這人,正是白柔的生母,也是白家主母。
“柔兒別怕,娘護(hù)著你,要死,也是娘先死!”說罷,又對著白靈厲聲道:“妖女!你休要得意,你敢殘害凡人,定會遭到報應(yīng),國師不會放過你的!”
“娘,你讓開,反正都要死,不必和她廢話!”
白靈無所謂的笑了笑,“想死?當(dāng)然要成全你了。只不過,可沒那么簡單哦。”
呵,希望到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xiàn)在這般不屈服。
白柔聞言,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她本就為了激怒白靈,想要個痛快的死法,因?yàn)樗呀?jīng)猜到,恐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逃不掉。
與其像寧宇承那樣被痛苦的燒死,不如一刀斃命的好。
白柔突然沖向一處,那些下人們見狀,連忙逃散開來。
白靈卻淡淡的說道:“她若是輕易死了,你們就會體驗(yàn)她的死法,那可是比燒死還要有趣哦......”
眾人一聽,哪里還敢逃開,連忙去攔著白柔,甚至將她摁在地上,又怕她咬舌自盡,還往她嘴里塞布。
白夫人哭的凄慘可憐,想要攔住他們,卻被推到一旁,撞到了桌角。
白柔不停的在地上掙扎,發(fā)出痛苦而絕望的哼哼聲,她怒視著白靈,恨不得用眼神殺人。
場面一片混亂,白靈瞧著這一幕,心覺有趣,不禁鼓起了掌。
一雙好看的手在輕輕拍動,似是一個看官,對這荒唐的一出好戲甚是滿意。
黑境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安靜的守護(hù)者,任她怎么鬧,他陪著就是。
白靈瞧著天色,正是午時,游戲是時候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