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到地獄走了一趟?
洛鄞并不覺得這是在說笑,面色逐漸發(fā)僵,蒼白的色澤隱約可見,嘴唇翕動了半天,無奈擠不出半個字眼。
他腳下像是灌了鉛一樣僵直不得,眼睜睜地看著付恩柒拎起大白貓,光明正大的跨進(jìn)警局大門。
“師......師姐!等等我?!?p> 洛鄞的理智終究還是戰(zhàn)勝了恐懼,掉頭跟在她后面,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案子最重要。
“付隊需要你審訊一個人,就是這起案子的嫌疑人許惠。”
洛鄞緊隨著她爬上樓,腳步仿佛被拴在她鞋跟上半寸不離。
他邊爬樓梯邊說話,也不見得喘不過氣,畢竟當(dāng)警察的體質(zhì)不是蓋的。
付恩柒徑直走到審訊室門口,眼里浮現(xiàn)出淡淡的疑惑:“不應(yīng)該是許顏尋嗎?怎么會是許惠,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師姐,你聽我跟你講?!?p> 洛鄞這才爬完樓梯,就快步追上了她,一腔的言語從未間斷過。
“付隊今天早上聽了你給她的錄音筆后,發(fā)現(xiàn)許顏尋的證詞有破綻,付隊立刻上樓去審問許顏尋,但是沒想到許惠突然自首了......”
“自首?”
付恩柒眉頭不展,透過單向玻璃注視著里頭的許惠,眼神越來越深沉。
“這時間掐的可真準(zhǔn),許顏尋前腳剛露出破綻,許惠后腳就主動自首,真是感人的母女情深啊?!?p> 她把那只大白貓放到桌子上,再回過頭直面審訊室,“審訊的進(jìn)度怎么樣了?付良澄又去哪了?”
“付隊有事出去了?!?p> 洛鄞如是說道,審訊室的重心則被轉(zhuǎn)移到付恩柒身上,“我們中午審訊過許惠,可是沒什么進(jìn)展,許惠半個字不提,飯也不吃水也不喝?!?p> 付恩柒思忖良久,眉頭意外的舒展開來:“許惠做了十六年保姆對吧?”
洛鄞頷首道:“是的,許顏尋是單親家庭,全靠許惠一人把她拉扯大,為此許惠除了保姆的工作,偶爾還會騰出時間去做兼職?!?p> “那應(yīng)該會比別人更珍惜錢吧?!?p> 付恩柒輕聲嘀咕了句,撇過頭吩咐洛鄞,“你現(xiàn)在進(jìn)去按我說的做,把許惠沒動過的那碗飯端出來,順便告訴她——”
她微微降下身軀,附到洛鄞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導(dǎo)致后者的眼里充滿震驚。
“可是我們警局......”
洛鄞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到底,付恩柒就按住了他的肩膀,語氣從容的不可置否,“你以為審訊是什么簡單的事情嗎?”
“兵不厭詐,不是說警察就不能忽悠人?!?p> 她按著他肩膀的那只手往下一探,熟練的幫他理好了警服的衣領(lǐng),隨手扯緊他的扣子。
“你要學(xué)的東西還有很多,就當(dāng)你今天是上了一堂課,去吧?!?p> 付恩柒松開他的警服,洛鄞當(dāng)著她的面遲疑幾秒,擺正了臉色,毅然轉(zhuǎn)過身推開審訊室的門,大步走進(jìn)去。
“很好?!?p> 付恩柒舒了口氣,眼睛盯著審訊室的單向玻璃,手卻不自覺沿著桌面過去,抓了一把軟乎乎的白毛。
大白貓頓時豎起渾身的白毛,咋乎著說:“人類,你還要摸多久?”
付恩柒忍不住收回視線,把大片注意力傾倒在大白貓身上,一抹弧度攀上嘴角,連聲音都隨著這她的笑軟化了。
“別動,小白要乖乖的哦,你的毛摸起來真的可以溫暖我的手?!?p> “我的毛是你這個人類可以隨隨便便摸的嗎?還有我不叫小白!”
大白貓竄起的怒火快要把自己的毛給燒了。
它不禁覺得,只有當(dāng)初蘇千殷在巷子里給它取的“大白白”才算合格。
“小白”簡直是在侮辱它。
它小了嗎?它哪里小了?它分明很大只的好嗎!
大白貓現(xiàn)在特后悔為什么要多管閑事,把這個女人從亡魂堆里救出來......
反而給自己招來麻煩,昂貴的皮毛也都被這女人糟蹋了。
失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