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司玨轉(zhuǎn)身看過去，瞳孔瞬間收緊。
原本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猛地站起來，舉槍對準了蘇千殷，腳底踩著一本破舊的書。
周圍的人掉頭就跑，只剩兩個護士躲在接待臺的桌子下。
蘇千殷面無表情地站著，槍口已經(jīng)逼近她的額頭，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是的，她不能動。
不然槍口就會對準其他人。
得等那些人都逃出去，她才能想辦法脫身。
畢司玨當場失去理智，掏出付良澄給他的槍，就要沖出去，身后的毒蘋果連忙把他抓住。
“......唔！”
他被她強行捂著嘴，往后面拽去，舉起的槍口也被她用手緊緊擋著，導致他開不了槍。
老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看向走廊的拐角處，唇角微微勾起。
“為什么我們每次見面，你都能這么冷靜？”
他微瞇著眼，嗓音清沉。
蘇千殷眉頭一蹙：“是你？”
這個聲音跟花店的兇手一模一樣。
“看來你沒有忘記我?！?p> “老人”伸手摘下假發(fā)，丟到地上，再粗暴地撕開布滿皺紋的假面，露出那張干凈白皙具有欺騙性的臉。
他笑得很冷，那雙眼瞳如死寂般的黑夜，冰森而可怕。
不過奇怪的是，每當看向她時，他的眼神都會多出幾分自然。
“上次見面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
他用槍堵著蘇千殷的額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我叫沈斯?jié)桑芨吲d認識你。”
“認識你我并不高興?！?p> 蘇千殷沉聲道，“我想，你應該是故意把紋身露出來的吧？”
她舉著雙手，斜目看向沈斯?jié)砂欛薜囊滦?，露出的手腕上有著wer這幾個紫色字母，剩余的都被衣袖遮住了。
昨晚解開暗號后，付良澄在開車的路上，已經(jīng)跟她說了很多關于犯罪組織的信息。
其中就包括組織的成員都有紋身這件事。
而她剛剛就是在他翻書時，看見他手腕上露出的紋身，才會察覺到他是組織成員的。
“不故意怎么把你引過來？”
沈斯?jié)煞€(wěn)穩(wěn)地拿著槍，語調(diào)有點懶，“你確實讓我很驚喜，我雖然事先想到會有人來找我，但卻沒想到來找我的不是警察而是你?！?p> 蘇千殷眸子微斂，表情沒什么變化：“既然我給你帶來了驚喜，也麻煩你回贈我個驚喜?！?p> 沈斯?jié)梢膊恢膩淼哪托?，認真地問了她一句：“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告訴我，炸彈是否就在你的輪椅下？”
......
啪！
毒蘋果猛地踹開門，拽著畢司玨闖進一個陌生的病房里。
剛從床上驚醒的患者，就被她投過來的毒針扎暈了。
緊接著畢司玨被她甩到床上，整個人倒在患者旁邊，還沒來得及起身，膝蓋就被她坐住了。
“沒收?！?p> 她迅速把他手里的槍奪走。
“還給我?！?p> 畢司玨雙眸發(fā)紅，伸手想要搶回來，卻被毒蘋果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那把槍則是被她的后腳跟踢到床尾。
“誰說是你的？”
她輕笑了一聲，“明明是那個警察送我的，小朋友玩槍可不好?！?p> “你放開我！”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根本就掙脫不開這雙如鐵鉗般的手，“她會死的！她會死的啊......”
毒蘋果笑容一沉。
“羊皮，你給我聽好了。”
她低下頭，目光顫了顫，“我這人壞得很明確，除了你以外的人我都不想管，那個小姑娘最后會不會被一槍爆頭，與我無關，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只想在爆炸前帶你出去?！?p> 畢司玨神情緊繃，不管不顧地說：“她要是死了，你就算把我?guī)С鋈ィ乙膊粫罱o你看......”
“你夠了！”
毒蘋果手上的力度一緊，臉色突然扭曲。
“你以為地獄是那么好進的嗎？！”
她高聲質(zhì)問，雙腿死死地壓著他不斷動彈的膝蓋。
“你的命就這么值得被你輕視嗎？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誰給你的本事！”
她是真的怒了。
“我跟那個警察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都是為了保護你！你現(xiàn)在說出這么不負責任的話給誰聽？”
毒蘋果看著一臉茫然的他，怒吼聲已經(jīng)失去掌控，“我當年為了活著誰都可以殺！連陪伴我很久的那兩只狗，都是我親手把毒塞進它嘴里的！”
她越說越壓制不住體內(nèi)的暴戾，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畢司玨下意識閉住眼睛，但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來，毒蘋果那一拳砸中了他旁邊的床鋪。
“我現(xiàn)在又沒有要求你殺人！我只是想讓你活著！”
她喊到最后，竟然哽咽了。
“活著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