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嗯......”沈漾忽的睜開眼:“嗯?”
顧淮看她睜開眼睛,一陣低笑:“我對于你來說,很有安全感么?說睡就睡了?!?p> “不怕我真把你吃了?”
沈漾撐著身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笑了一下:“弱雞有什么好防備的?”
顧淮:“......”
......
沈漾從休息室走出去,整個(gè)腦子里有點(diǎn)兒恍恍惚惚的,她向來防備心很強(qiáng),居然在那房間里有了些困意。
聽著他的聲音居然能安心的睡。
顧淮這男人,是真的太能叭叭了。
這天的物理競賽除了沈忠遠(yuǎn)之外,無波瀾的結(jié)束了。
而沈漾跟著沈承回了沈家。
沈忠遠(yuǎn)自然是早早的就在家里等著了,一進(jìn)門,他那臉色就十分的難看。
沈漾讓沈承先上樓去做作業(yè)。
隨即,眼神淡淡的看向了沈忠遠(yuǎn):“不要擺著這副你媽死了的表情,看了臟眼睛。”
她說著,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說吧,你又要說些什么沒營養(yǎng)的話。”
“沈漾,你的眼里還有沒有尊卑,有沒有長輩?”
“沒有?!鄙蜓鬼鎯褐约旱氖?,忽的懶洋洋的抬頭看著沈忠遠(yuǎn),“現(xiàn)在我眼里只有那么一垃圾。”
沈忠遠(yuǎn)咬牙切齒。
沈漾現(xiàn)在,是真的管不住,也束縛不住。
他壓下自己的脾氣:“行了,今天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以后都可以不找你要錢,你跟沈家,從此斷了關(guān)系,沈承你也不要再聯(lián)系他。”
“哦?”沈漾挑眉,偏頭笑了一下:“成啊。”
她不聯(lián)系沈承,那沈承可以聯(lián)系她。
沈忠遠(yuǎn):“還是之前那個(gè)賬號,給我一個(gè)億,以后你和沈家都沒有關(guān)系了?!?p> 有了這個(gè)可以隨時(shí)能取用的錢,他還怕找不到給沈承輸血的人么?
只不過因?yàn)樯蜓难鼉?yōu)質(zhì)一些而已。
“行?!鄙蜓α诵Γ酒饋?,很灑脫:“過兩天到賬。走了。”
外面已是黃昏,太陽像一顆火球,燃燒著茫茫的天際,可卻把這天越燒越暗,光明好像就是幻滅的夢境。
遠(yuǎn)處天際一片昏黃,她走在鋪滿落葉的街道上,腳步很輕,身上有一股能夠渲染一切的寂靜美、落寞美。
忽然她背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沈漾一轉(zhuǎn)頭,小小的少年逆著黃昏的光,朝著她跑過來。
看不清楚臉,只有那急促又慌亂的腳步,單薄瘦弱的少年猛地沖過去一把撲進(jìn)了沈漾的懷里。
“姐姐?!彼穆曇衾铮瑤е耷?。
她被這沖擊力弄的退后了兩步。
他把她抱得緊緊的,不肯松手。
而沈漾又不能暴力的推開他:“沈承,怎么了?”
少年仰起頭:“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他的眼睛里是濕潤的,澄澈的。
剛剛她和爸爸的對話,他聽到了。姐姐說,以后都不跟他聯(lián)系了。
他覺得是今天的競賽上,他們的矛盾更加激化了,是他錯(cuò)了,他不應(yīng)該喜歡物理這種東西。
沈承急忙的看著沈漾解釋:“我和爸爸說,我不玩兒物理了,你不要答應(yīng)他的要求可以嗎?”
“我以后一定好好聽他的,他讓我學(xué)什么,我就學(xué)什么?!?p> “或者,你等等我,我長大后能掙好多錢,那樣爸爸就不會找你一直要錢,我也會好好鍛煉身體,爭取不讓姐姐給我輸血?!?p> 這些話,出自這么小小的一個(gè)少年。
沈漾喉嚨一澀,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一樣,說不出來話。
在沈忠遠(yuǎn)的教育下,能有幾個(gè)幸福的孩子,或許就只有沈雯。
沈雯都不一定是幸福的。
“承承,你回去,這些事兒姐姐有安排?!彼鬼粗哪槪骸暗綍r(shí)候,你再做選擇好嗎?”
在姐姐和爸爸之間,做選擇。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對沈承來說很過分,但是這也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她不可能被沈家絆住一輩子。
而沈承,自己選擇了自己的路后,那就證明他自己心甘情愿,她不會再插手。
沈承望著沈漾:“什么選擇?”
“以后那就知道了?!鄙蜓α诵Γ骸盎厝タ磿?,明天競賽不是還有第二輪筆試么?”
沈承心底一陣失落和恍惚,他不敢再繼續(xù)去看那些書,好像現(xiàn)在他做什么都是錯(cuò)的。
他的手顫顫的松開了沈漾,心里這些話,也沒有說出來。
只是垂著頭,肉眼可見的心情低落。
“好?!彼麗瀽灥恼f了這么一個(gè)字。
為什么他只是一個(gè)小孩子,一個(gè)什么事兒都不能遂自己愿的小孩子?
這一刻,是他長這么大,第一強(qiáng)烈的想成為大人,恨自己怎么這么小。
沈漾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行了,我那些話說來逗他的,你別當(dāng)真。”
“嗯?!?p> 他還是悶悶的。
因?yàn)樗?,那些話,一定是真的?p> “回去吧。”
她最終看著沈承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里,才轉(zhuǎn)身離開。
以后,可能就真的見不到這個(gè)小男孩兒了。
一切看命吧。
這就是沈漾不喜歡不斷建立關(guān)系的原因。
她討厭這種分別的惆悵和不舒服感。
天下沒不散的宴席,那這個(gè)宴席,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聚。
她怕受傷,怕被丟棄。所以她拒絕一切可能受傷以及被丟棄的事情。
在沈漾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沈承又悄悄的跑回來。
看著姐姐上了車,才蹲在了剛亮起的路燈下,像是被遺棄的孩子,眼神望著車來車往,看著霓虹亮起。
來往的車燈光照在他臉上,明了又暗。
少年忽的抱著自己的膝蓋,頭埋進(jìn)了自己的腿里,天邊是黑夜與白晝在交替,夕陽那微弱的光線,變得越來越微弱,一直到天黑沉下來。
這是一場異常漫長的日落,它似乎在宣告著什么東西在悄然落幕。
路燈是代替太陽暫時(shí)照亮黑夜的工具。
這工具下的少年,肩膀顫顫的抖動(dòng),抽噎的聲音不斷隨著風(fēng)消逝,又隨著風(fēng)起來。
來來回回?cái)?shù)十次,眼睛紅腫。
他知道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到姐姐的身影。
心里冥冥中有些感應(yīng)。
冷風(fēng)中的少年,顫顫巍巍的回了家。
“什么?要我給沈承輸血?憑什么?我不要!”沈雯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在發(fā)著脾氣:“他那要死不活的身體,也就沈漾那個(gè)蠢貨喜歡救著、吊著。他早點(diǎn)去死了好了,為什么要來禍害我?”
“你自己生不出身體好的兒子,就不要來拖累我,我不可能給他輸血?!?p> 沈忠遠(yuǎn)皺眉:“雯雯,你聽爸爸說.....”
她冷笑:“我不聽,從小你就逼著我優(yōu)秀,你是不打我,疼我,寵我,但你給我心理施的壓力一分沒少過,我只能沒日沒夜的學(xué)習(xí),好累,真的好累!你還總覺得我處處不如沈承。我現(xiàn)在要熬出來了?!?p> “我謝謝你讓我變得今天這樣,有我這樣的成績,我才遇得見顧半紓,以后我就是顧家的夫人,我希望你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p> 沈承站在門口,聽著這些,突然,他沒有抬腳回家的勇氣了,腿突然變得千斤重,也抬不起來了……
好像,哪里都不是他應(yīng)該待的地方。他待在哪里,都是錯(cuò),他做什么,都是錯(cuò)。
朝思暮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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