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這下終于聽清了,忙不迭的搖頭辯解道:“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但公主怎么會聽?
她一個不知什么時候偷喝酒還喝醉了的人,哪兒有什么理智和邏輯可言?
沒等肖煜反應(yīng)過來,她就用力的揉搓起肖煜的臉,辣手摧花似的愣是把肖煜那精致昳麗的五官揉到變形……
肖煜心頭好笑不已,連掙扎的欲望都沒有,就這么乖乖的被她揉搓。
公主揉了一會兒又覺得沒意思,手上一頓,又瞪起了眼睛:“你怎么不求饒?為什么不求饒?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宮?!”
肖煜哭笑不得,正要開口說話,剛才還虎視眈眈的公主突然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近,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仿佛要把他唇上的肉叼走似的!
肖煜整個人都傻了……
唇瓣上的疼痛順著感官迅速蔓延到腦海,像一道閃電劈過他全身,這一刻肖煜仿佛體會到了小師叔所說的,所謂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感覺。
四肢百骸都仿佛灌滿了力量,在微微的顫抖,低鳴。
肖煜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除了雙頰上覆著的那雙柔軟微涼的手,再也感覺不到別的,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
全部的心神,都被這一雙手,緊緊的攥住。
直到外面?zhèn)鱽硎膛穆曇簦骸肮?,世子爺,奴婢可以進來嗎?醒酒茶熬好了?!?p> 肖煜腦子里轟的一下,理智迅速回籠。
“進、進來吧!”他慌亂而略帶不舍的將公主的手從自己臉上扯下來,按在她的膝蓋上,然后扭頭看向門外。
身著宮裝的侍女用托盤端著一只霽紅瓷的湯盅,眉眼低垂的走進來,仿佛生怕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似的……
這一幕,令原本就心虛不已的肖煜更加慌亂。
他倉促的從榻上下來,沒顧上放輕動作,一松開始公主就啪的一聲軟到在榻上!
肖煜嚇了一跳。
好在榻上柔軟,公主并沒有摔疼,只是睜開了眼睛,神色仿佛清明了些。
肖煜對上她的眼神,心口仿佛被燙了一下,他下意識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公主,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對侍女說:“你、你伺候公主喝、喝醒酒、醒酒茶,我、我先回房了!”
他逃離的背影太過倉皇,以至于往外走的時候竟然是同手同腳的,出門的時候人還險些撞在門框上!
“噗……”身后傳來侍女沒能忍住的輕笑聲。
肖煜更慌了,跨出門檻的時候腳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幸好他的手扶著門框沒松開,這才沒摔倒,潰不成軍的逃走。
侍女收回眼神,轉(zhuǎn)過身就對上了自家公主不解的眼神。
她被嚇了一跳,公主什么時候醒來的?
侍女不敢遲疑,忙正色問道:“醒酒茶熬好了,公主要用些嗎?”
公主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端過湯盅,仰頭豪邁的干掉了大半盅的醒酒茶,她接過帕子擦了擦嘴,公主這才清醒了些,問:“剛才怎么了?你笑什么?”
侍女一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她腦子里飛快的轉(zhuǎn)著,好在內(nèi)務(wù)府的規(guī)矩沒白學(xué),她用最短的時間做出抉擇,福身恭敬的回答:“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在公主面前失態(tài),請公主責罰?!?p> 公主板著臉擺了擺手,神色看不出喜怒來:“哦……沒事了,你下去吧。”
侍女低著頭應(yīng)是,躬身往外退出去,直到退出宴息室,才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剛才,應(yīng)該沒說錯話吧?
喝退了侍女,公主閉上眼睛,揉著發(fā)脹的額角再次躺下,腦海里如一團亂麻沒有絲毫頭緒,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很難受、卻又莫名的很奇妙。
她忍不住仔細回味這種感覺,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然后公主做了個夢,夢里,她夢見自己把肖煜按在墻角上親,像個紈绔那樣……
而肖煜仿佛被輕薄了的大家閨秀,羞紅著臉不住的掙扎。
可她仗著自己常年練功,力氣大,死死的將人抵在墻上。
不僅強吻了對方,還說他不乖,要懲罰……
然后她竟然在肖煜的唇上咬了一口!
肖煜吃痛,眼里迅速泛起了淚花,就這么濕漉漉的望著自己。
公主瞬間就被驚醒了。
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了,公主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她只是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一個夢……
冷汗都給她嚇出來了。
公主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緩過勁兒來后才察覺身上黏糊糊的不舒坦,于是揚聲喚了侍女進來:“備水,本宮要沐浴?!?p> 待她沐浴完畢,已經(jīng)到了晚膳時分。
公主做了那樣一個夢,本不好意思見肖煜,可她突然想起,今夜府中不止有肖煜,還有她堂妹李令雯在,總不好撇下誰……
于是公主只好勉強壓下心中的不適,硬著頭皮吩咐:“晚膳就擺在韶光堂吧,請大郡主和肖世子一并過來用膳?!?p> 侍女應(yīng)聲去了。
公主磨磨蹭蹭的又拖了一刻鐘,才起身往韶光堂去。
韶光堂是公主府內(nèi)院的第一進正堂,就在她住的云光堂前面,離得不遠,她便是再怎么慢,也只花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邁進了韶光堂正廳。
然而令她驚訝的是,她堂妹李令雯已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飯桌前頭了,肖煜卻不見人影。
公主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不對勁,扭頭問侍女:“肖世子人呢,怎么沒來?”
侍女忙屈膝應(yīng)道:“回稟公主,肖世子派人來說身子不適,已經(jīng)歇下了。”
身體不適???
這才剛來她府上就病了,回頭她該怎么跟鏡王妃交代?
公主擰著眉撤回了踏進正廳的一條腿,只對廳里的李令雯說:“你先用飯,不用等我。”
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肖煜身為公主府長史,自有一處單獨的院落,就在左路客院里最靠近白露堂的煙雨樓,不過距離內(nèi)院很遠,肖煜不來也算情理之中。
李令雯下意識的起身追出來,不解的問道:“大堂姐,肖世子他不來就算了吧,您為什么非要他過來呢?”
公主被這話的問的腳步一頓。
她下意識的思考李令雯的話,然后自己也迷糊了,對啊,肖煜身子不適不能過來一起用晚膳,她最應(yīng)該做的,不是派太醫(yī)過去嗎?
自己又不是太醫(yī),也不會醫(yī)術(shù),就這么急匆匆的跑過去,能有什么用?
這么想著,公主又忍不住更深的問自己,她為什么一聽見肖煜不舒服,就火急火燎的?
真的……
只是為了跟鏡王妃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