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雯出來的很快,但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也不怎么和善:“你來干什么?”
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心里的感情是很復(fù)雜的。
一來,她從小到大所有的苦難,都是出自于對方的母親,在她即將成年之際,對方更是喪心病狂的要把自己嫁給……
然而李靖陽和他母妃又不太相同。
不知道為什么,他特別粘自己,自打李靖陽會認起就和自己特別親近,第一次開口叫人喊得也是姐姐,李令雯有時候都懷疑,王妃是不是因此才特別的討厭自己?
她也曾試著疏遠李靖陽,可半大不小的李靖陽根本不在意這些,依舊跟在她后面跑。
就連王妃每次欺負自己,也是李靖陽幫著解圍。
甚至于去年她借著大堂姐開府之際跑出來求出路,也是李靖陽幫的忙,否則她早就被王妃困在府里,這會兒都被塞上花轎嫁出去了……
念及此,李令雯又忍不住多加了一句:“我在這里過的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我,也別來找我,不然讓王妃知道了,你又要挨打?!?p> “回去吧,沒事別來了。”
說完她就要走,卻被李靖陽一把扯住了袖子。
“姐!”李靖陽小聲叫,“我有事!??!你救救我啊,我要死了!”
李令雯眉頭一跳,下意識斥責(zé)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這樣說話?也不怕不吉利么!”
李靖陽嚎得更厲害了:“是真的啊,真的快要被人害死了!”
“母妃讓人把我騙回家,居然跟我說,朝堂上有人建議皇伯父立我為太子!姐,我的好姐姐,你可救救我,我不想當(dāng)太子,也不敢跟大堂姐爭儲君之位!”
“你不是大堂姐身邊的紅人嗎?”
“姐你幫我跟大堂姐說說,我絕對沒有不軌之心!我就想安安分分的當(dāng)我的世子,將來等父王死了好繼承王位,當(dāng)一輩子閑散王爺,我絕對沒有非分之想的??!”
“姐姐姐,你幫幫我吧!”
李令雯聽得直皺眉。
她想了想,一把握住李靖陽的手,嚴肅道:“你跟我來?!?p> 然后便把人拽進了太子府,直接領(lǐng)到了李令雨面前:“大堂姐,這是我弟弟李靖陽,他有些話想跟您說?!?p> 李令雨聞言,抬眼將李靖陽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的笑起來:“想來,這位就是有賢士之風(fēng)、堪當(dāng)大任的……淮安王世子咯?”
被她這么喊的淮安王世子李靖陽,撲通一聲滑到了地上,苦著臉欲哭無淚:“大堂姐!饒了我吧!”
李令雯撫額,不忍直視的撇開了臉。
李令雨笑得更歡實了:“你這是做什么?我手里也沒刀,不會切了你的,怎么還嚇成這樣了?”
“趕緊起來吧,再怎么說你也是我弟弟,對不對?”
李靖陽渾身抖如篩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令雯踢了他一腳,小聲催:“快起來吧!別丟人現(xiàn)眼,大堂姐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李靖陽扭頭看他姐,悲傷的眨了眨眼:“起不來……我腿軟……”
這下連李令雯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靖陽只好跟著笑,一臉蠢樣。
李令雨面上雖然笑著,心里卻不住的搖頭,不管李靖陽是真的蠢,還是只在她面前裝蠢,但他的態(tài)度,足以說明他并沒有爭奪之心。
既然如此,她也不會抓著不放。
李家的人丁本來就不算興旺,她又不是真的喪心病狂,干嘛要趕盡殺絕?
如果當(dāng)初她那么擠兌李朝陽,對方能夠理解她的苦心并且堅定的不被淮南王蠱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李令雯姐弟兩在一旁看著她的臉色逐漸沉下來,頓時都笑不出來了。
李靖陽給他姐使眼色:“怎么回事?大堂姐生氣了?”
李令雯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心里琢磨著,大堂姐應(yīng)該不至于生氣……就算要生氣,那也是生那些御史的氣才對。
她給弟弟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讓他暫時別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李令雨自己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李靖陽還在地上坐著,不禁納悶,她看向李令雯,無聲的問:“你這弟弟,膽子這么???”
不是說是繼王妃生的兒子?
繼王妃那么兇,生個兒子這么膽?。?p> 她想不通。
但李令雯懂了她的意思,伸手一拽將李靖陽拎起來,才道:“大堂姐,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李令雨想了想,又看了李靖陽一眼,跟他確認:“你真不想做儲君?不怕你父王母妃生氣?”
李靖陽還沒傻到底,聞言直搖頭:“我父王母妃也不想!我們都是堅決擁護和支持大堂姐您的!”
李令雨便笑了笑,道:“那行吧,既然你這樣說,你的好意我接受了。這樣,你先留下來住幾日,跟你姐姐好生學(xué)一學(xué)規(guī)矩,等過些日子,我再給你安排個差事?!?p> “你這年紀也不小了,眼看著便要成家,總得有點上進的樣子,不然怎么娶媳婦?”
李靖陽頓時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激動的。
李令雨也沒較真,只讓李令雯帶他去安頓。
……
淮安王府。
淮安王妃等到天黑,也沒等到她的寶貝兒子回家來,這才琢磨著不對味兒了——這孩子,再興奮也不至于連家都不回吧?
難道是在外頭被人絆住了腳?
還是……有人眼紅要害他?!
淮安王府越想越坐不住,不顧嬤嬤侍女的勸阻,悶頭就沖到了前院,驚天動地的叫嚷起來:“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咱們兒子不見了!”
淮安王正喝著酒,今日朝堂上發(fā)生的事,他雖然沒有親眼見著,但也聽說的七七八八了,此刻心里正美著。
冷不丁被他王妃這么一嗓子,嚇得他一口酒嗆住,險些把肺都咳出來!
“嚷什么嚷,你號喪呢?!”淮安王沒好氣的罵,臉色十分不好。
淮安王妃可不怕他,掐著腰跺腳道:“你還有心思喝酒,你兒子都不見了你還喝!咱們兒子,那是要當(dāng)太子的人,金尊玉貴,也不能有半分閃失!”
“你趕緊派人去找呀!”
“這都天黑了,萬一在外頭出了什么事,豈不是便宜了老四家?!”
淮安王一聽這話,頓覺得有理,也顧不上跟他王妃吵吵了,起身就晃著腳步往外走:“來、來人!快,快去把世子給本王找回來!”
沒等下人跑出去,外面又進來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封信:“王爺,太子殿下命人給您送了一封信來。”
淮安王的酒立刻就被嚇醒了。
沈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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