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兩袋糙米的巨債
蘇若水剛從主屋走出來時(shí),朱鰥夫?qū)λ菨M意的。
那秀麗的眉眼,婀娜的身段,好好的拾掇打扮一番,也是個(gè)美人。
然,那迷離的目光,憨傻的聲音,笨拙的動(dòng)作,讓他的怒火直躥腦門。
傻子拿來能干嘛?
“娘的”朱鰥夫又是一腳躥在蘇景山的肚子上:“你不是說這傻子的腦袋好了嗎?一個(gè)傻子你就想要換兩袋大米,老子的糧食就這么的好拿?”
蘇景山痛苦的捂著肚子,吐出一口血水,艱難道:“朱哥...我沒想騙你,傻丫昨日明明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今兒個(gè)是怎么回事!”
朱鰥夫很憤怒,一怒蘇家人誆騙他,二怒蘇若水一好好的美人坯子,被蘇家人養(yǎng)成了傻子。
雙重憤怒的加持之下,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出的粗氣一鼓一張,他騎在蘇景山的身上,抬起大巴掌就要繼續(xù)狠狠的教訓(xùn)。
蘇老太又急又心疼,她的寶貝兒子日后可是要當(dāng)官老爺?shù)?,怎能受此屈辱,哀求道:“別打了,在寬限個(gè)幾日,定將糙米還給你。”
“呸,老子給你多少時(shí)日了,還有碧蓮讓老子再寬限幾日”朱鰥夫一口唾沫吐在蘇景山的臉上,擼起袖子就左右開弓。
“娘,救我?!北惠喎Z炸的大嘴巴子招呼在臉上,蘇景山腦袋嗡嗡的,神識(shí)都混亂了。
蘇老太一咬牙一跺腳:“你將翠芬?guī)ё甙伞!?p> 霎時(shí),朱鰥夫停下了手。
翠芬他是有印象的,雖然眉眼不如蘇若水細(xì)致,但至少是個(gè)正常人,那些事兒都學(xué)的會(huì),兩則之間很容易做出選擇。
于是停下了手,又回到了長(zhǎng)凳上落座:“那就這么定了,我將翠芬?guī)ё撸硗庠俳o老子兩袋糙米,這事情就算了,否則我一把火燒了這里?!?p> “不行?!蔽蓍苤拢蚪蛴形犊礋狒[的蘇王氏,怎么也沒料到戰(zhàn)火會(huì)牽扯到她這兒來,“娘,咱們不是說好的讓傻丫嫁給朱哥,你怎么能變卦?!?p> 蘇老太暗覷了一眼蘇若水,見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幅度,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旁人看來,或許會(huì)覺得蘇若水又在犯傻,而在她的心中,這詭異的笑容,猶如催命符一般,懸掛在她的頭頂。
那敢再提半個(gè)和蘇若水有關(guān)的字眼,強(qiáng)忍下心頭的悸動(dòng),看似關(guān)切道:“王氏,翠芬是跟著朱鰥夫去...享福的,有什么不好,你應(yīng)該為芬丫頭感到開心吶。”
“別磨磨唧唧了,快將人交給我?!敝祧姺蛟谠簝?nèi)沒有看見翠芬,已然沒有了耐心。
而翠芬和大壯方才在院角玩老鼠,見朱鰥夫帶人兇神惡煞沖進(jìn)來的時(shí)候,二人便麻溜的躲在了昔日的雞圈里。
然,卻沒能逃脫蘇若水的眼睛。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雞圈旁,欣喜道:“妹,帶你去吃肉肉...出來,吃肉肉咯?!?p> “藏在雞圈?”朱鰥夫頗為嫌棄的走過去,果真看見了翠芬藏著頭,卻沒有藏住屁股。
像拎小雞似的抓了出來:“娘的,老子兩袋大米就換這么個(gè)貨色,怎么想都虧的慌?!?p> 嘴上硬,臉上卻有難以掩飾的笑容,末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翠芬向來懼怕朱鰥夫,更別提現(xiàn)在雞仔似的被他抓在手中,空中撲騰四肢,撕心裂肺的求救:“我不走,奶,我要一輩子守在你的身邊孝順你,我不走,你讓傻丫嫁給朱叔吧,求你了?!?p> “誰(shuí)要那傻丫頭?!敝祧姺蛞话驼婆脑诖浞业钠ü缮希俸偈幮?。
“芬丫頭,你...好好的跟著小朱,今兒個(gè)起你就是朱家的人了。”
蘇老太沒有什么心理壓力的說完這番話,在寶貝兒子遭到痛毆與遲早會(huì)嫁人的賠錢貨之間,她同樣的很容易就做出了選擇。
“娘,你怎么能...”蘇王氏絕望了,這一刻已是孤立無援,最終咬牙走到了朱鰥夫的面前,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羞紅:“朱哥,翠芬還小,你就放過她吧,要不......我跟你走,我來伺候你。”
“你?”朱鰥夫“哈哈”大笑了兩聲,嗤笑道:“你個(gè)糙老娘們,老子要你做什么?快滾開,否則老子連女人也打?!?p> 蘇王氏怔了怔,又是羞怒又是絕望。
聽見不斷傳入耳中,女兒那撕心裂肺的求助聲,她腿下一軟跪在地上:“朱哥,求求你,放過翠芬吧,我什么都聽你的,讓我做什么都行,我定將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朱鰥夫一腳將她躥倒:“也不看看自己是個(gè)什么貨色,給臉不要臉,滾開?!?p> 母女倆的哭鬧聲,嘶喊聲,將周遭閑暇的鄰里引了過來,但都只是遠(yuǎn)觀,沒有一人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朱鰥夫拎著翠芬走到院門口,又停下腳步,冷笑回頭:“別忘了,還要賠老子兩袋糙米的損失?!?p> 蘇景山疼的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壯著膽子道:“人都被你帶走了,還要什么糙米?”
兩袋糙米賠了家中一個(gè)人,另外兩袋糙米用什么還?
“娘的,事到如今還敢在老子的面前裝蒜?!敝祧姺蛴只仡^看著自己的兄弟,“把蘇景山給老子按死了?!?p> “你要干嘛,大家伙都看著呢,別動(dòng)我?!?p> 蘇景山被幾個(gè)漢子死死的按在地上,眼中充滿了驚恐,已然成了待宰羔羊。
朱鰥夫的手中多了一把砍柴刀,瞄準(zhǔn)了蘇景山的手臂;“老子在問你一句,兩袋大米賠還是不賠?”
朱鰥夫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潑皮,更何況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誰(shuí)敢對(duì)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
“賠,賠,賠?!碧K景山傻豬似的聲音急切響起,“放過我吧,朱哥?!?p> “現(xiàn)在晚了?!敝祧姺蛟捯袈湎碌耐瑫r(shí),砍柴刀也跟隨著落下。
“不......”驚叫一身的蘇景山昏死了過去,還伴隨著大小便失禁。
自始至終,他也不明白為何又多了兩袋糙米的巨債。
“娘的,這么不禁嚇。”朱鰥夫?qū)⒖巢竦兑蝗?,盯著蘇老太,“過幾日將兩袋糙米送到我家來,否則...”
目光在院中掃視一圈,落在了還提著老鼠尾巴,嚇傻了的大壯身上。
“否則到時(shí)候別怪老子不客氣。”
語(yǔ)畢,將撕心裂肺哭喊的翠芬拎在手中,揚(yáng)長(zhǎng)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