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倒塌了一半,還好廟中的人躲避及時,才沒有被埋在里邊。
至于祁陸……都是吃了身體不方便移動的虧啊!
于木屑紛飛中,身體被壓在了下邊動彈不得。萬幸的是,在倒地的時候,輪椅翻轉(zhuǎn)著扣在了身上,雖然受到擠壓變形,但起碼也多了一層保護(hù)。
虎妖那兩只前爪斷掉之后,灑出來的血就跟高壓水龍頭似的,滋了他滿頭滿臉,腥臭的氣息彌漫在身上,幾欲作嘔。
整一個難民,就一點(diǎn)都沒有勝利者的瀟灑樣子。
可在場的眾人,卻沒有一人嘲笑他。先前那一閃而逝的劍光,仍舊散發(fā)著凌厲氣息的道蘊(yùn),讓所有人都產(chǎn)生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七手八腳的將祁陸從廢墟中拉出來,四女忙前忙后的打來了清水,為祁陸擦拭著臉。
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戰(zhàn)斗的龍傲天,此時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沒事吧?”
先前被虎妖輕易的騙過,不得不說是他太過大意了,這件事情,主要責(zé)任還是在他。
“無礙?!?p> 祁陸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看似衣衫凌亂渾身是血,實(shí)際上那血都是虎妖的。
這時候,林乘風(fēng)遲疑著來到這邊,滿臉慚愧的低頭道:“今日若非諸位前輩在場,我們的下場定是無比凄慘。前輩的大恩大德,晚輩沒齒難忘。”
他身后的杜艷菲與芳姐,還有那身形瘦削的男子此時也是依次向前,真心實(shí)意的道謝。
“嗤!”
龍傲天雙手環(huán)胸,嗤笑了一聲,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不必道謝,”
祁陸倒是語態(tài)溫和有禮,幾人那尷尬的臉色剛剛恢復(fù)一些,卻又聽他繼續(xù)道:“反正也不是為了幫你們。”
祁陸需要他們的感激嗎?
不需要。
因此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直接實(shí)話實(shí)說了。
這些人里面,也就那個小白臉林乘風(fēng)還不錯,兄弟死后,那悲傷的情緒根本做不得假。
反觀另外的兩女一男,呵呵……
每個人都是獨(dú)立的個體,有著不同的想法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铌懖⒉幌雽Υ硕嘧鲈u價。
“前輩可是看不起人?”
一道憤憤的質(zhì)問聲傳來,卻見那杜艷菲小臉漲的通紅,就像是受到羞辱之后的不甘。
祁陸愣了一下,看著這個女人,滿臉認(rèn)真的點(diǎn)頭道:“是啊,我就是看不起你啊?!?p> 這還用問嗎?如果看得起你,我會說話那么直白嗎?你以為咱倆是愛到深處自然黑呢?
一天天的腦子里都想啥呢!
只不過話說回來,這好像是自己穿越以來,所遇到的第一個腦殘啊……
想想還有點(diǎn)小激動是怎么回事?
“我們……”
杜艷菲還未開口,就見落雁身形一閃,來到了她的面前,隨即抬手、下抽……
‘啪!’的一聲,
耳光響亮。
“兩位公子救了你們,聽你的語氣,還要反過來安慰你不成?你算什么東西?”
她這一巴掌下去,所有人都有點(diǎn)懵。
“臥槽!這姑娘真性情啊……”
落雁打完,轉(zhuǎn)身翩然而歸,在祁陸的身邊立馬又變成了小丫鬟的姿態(tài),低眉順眼的攪動著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人討厭得很,婢子有些忍不住……”
在這個世界里,女子想要活下去,可是要比男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進(jìn)祁府之前,他們姐妹四人可不是好相與的,周邊十里八鄉(xiāng)的百姓,誰不知道這四個有名的小辣椒??!
正因?yàn)橹浪齻儾缓萌牵咳盏纳钪?,才少了那些地痞流氓的騷擾。若不然的話,她們現(xiàn)在的命運(yùn)定然凄慘。
在杜艷菲她們進(jìn)了山神廟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對方那充滿妒意的目光,只是當(dāng)時覺得沒必要與她們一般見識罷了。
如今因?yàn)檐嚪蚺6凝}齪事,在加上方才的一番大戰(zhàn)中,就杜艷菲最能咋呼,落雁早就有些忍不住了。
“無事無事?!?p> 祁陸差點(diǎn)樂出聲來,“就算你不打她,沒見某位皇親國戚也要忍不住了?”
“總感覺你在諷刺我?我龍傲天從來不打女人!”
他的一番話,讓祁陸肅然起敬,然而這敬意還未保持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見他淡淡的開口道:“我都是用殺的?!?p> 這嗶……裝的有境界?。?p> 祁陸都想給他鼓掌了。
只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同樣不待見那種干啥啥不行,一張小嘴叭叭的就沒有比她還能的女人了。
就跟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樣。
說句不好聽的,我又不想當(dāng)你的備胎,也不是那種見了女人就拔不動眼的猥瑣男,為什么要慣著你的臭毛???
杜艷菲的大小姐脾氣,在祁陸與龍傲天面前,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還白白挨了落雁一巴掌,頓時委屈的哭了起來。
祁陸覺得自己先前對她的評價有些草率了。心地善良跟令人生厭,這兩個性格并不沖突啊……
而這一次,那瘦削男子也不耐煩了,大吼一聲:“別哭了,整天就知道哭哭哭!你哭喪呢!”
“嗚嗚嗚……就連你也欺負(fù)我!乘風(fēng)大哥,你也不管他?”
老金的死,其他同伴的冷眼觀看,讓林乘風(fēng)的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突然之間,一種疲累的感覺襲上心頭。
推開對方抓著自己袖擺的手,“我累了,想一個人靜靜。”
說著,看都不看呆滯在原地的杜艷菲,蹲下身子抱起老金,走出了山神廟。
一個人默默地搭建著木堆,瘦削男子走上前去想要幫忙,卻被林乘風(fēng)推了一把,踉蹌著向后退了幾步。
“風(fēng)哥?”
林乘風(fēng)拳頭緊握,但想了想,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聲音嘶啞的搖頭道:“我自己可以?!?p> 芳姐站在他們身后,有些遲疑的問:“風(fēng)哥你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問我怎么了?老金死了!你們瞎啊?!!!”
“我們……風(fēng)哥你不要這樣,我們其實(shí)也很傷心……”
“去你娘的傷心!滾!”
林乘風(fēng)文文弱弱的樣子,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大口喘息過后,冷笑的看著那三人:“我看你們可是平靜得很啊。”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尤其是我等江湖兒女,難道不更是……”
‘噌!’的一聲,長劍出鞘,劍尖直指芳姐:“慶芳,你再多說半個字,我要你血濺當(dāng)場!”
一旁看戲的祁陸,不由得在心里呱唧呱唧的拍著小巴掌。
沒想到這小白臉,還挺血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