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之中,在院落的正中位置,生長著一棵棗樹,恰逢秋季,紅艷艷的棗子已經(jīng)熟透,一顆顆的掛在枝頭上,引人垂涎欲滴。
閉月與羞花合力摘了一些下來,洗過之后分給大家。
“恩,好甜呀!”
一直溫溫吞吞的沉魚都是眼睛一亮,對此贊不絕口。
棗只是普通的棗,并非用靈脈滋養(yǎng)的靈棗,但往嘴里塞上一顆,脆脆甜甜的,汁水在口腔之中流淌,意外的有種別樣的美味。
祁陸也吃了幾個,然后來回的拍了拍手。外界紛繁錦簇,院中卻幽然靜謐。
仿佛隔絕了那些紛紛擾擾,不至于采菊東籬下,卻也有些大隱隱于市的內(nèi)味兒了。
當(dāng)然,祁陸不是什么圣人,小學(xué)都沒上過的他,文化素養(yǎng)還達(dá)不到太高深的境界,自也保持著年輕人的心性。
房間被前房主掃灑的很是干凈整潔,添置些衣服床被,也就能直接入住了。
五間瓦房分于三側(cè)的位置,將整個院子給圍了起來,主廳不大,用來招待幾個知己好友卻也夠用。左側(cè)三間房子,其中有一間是灶房,右側(cè)三間房子,共有五間房子可以用來居住。
恩,非常好。
像極了魔改版的四合院。
分配房間的時候,挨著灶房的那兩間,自是給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女居住,剩余的另一側(cè)的三間,祁陸與他母親隨意的選了一間。
家里人少了,房子分配起來就是方便。
宅子也小,沒必要再額外找個管家,沉魚雖也年紀(jì)不大,但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祁陸也是知道她是個沉穩(wěn)的性子。
而且她是四人的大姐,威信是不缺的。與母親商議之后,大管家的位置,也就落在了沉魚的頭上。
恩,手底下只有三個人的大管家,就有排面。
購買日常用品自不再細(xì)說,當(dāng)他們忙碌過后,已經(jīng)夜幕降臨。
陽光自西方落下了最后一抹余暉,從門前的鋪子里看向街邊,行人漸漸稀少,士兵們分成數(shù)百縱隊,在京師的各個位置巡邏,又有修士高手在夜間一閃即逝,于暗中守護(hù)京師。
在啟國,單論防護(hù)力量,京師確實是其他城鎮(zhèn)所無法比擬的。
鋪子里的東西早已被收拾走,只余下幾個空置的貨架貼墻擺放著。
正前方有一副木質(zhì)雕花隔斷,用來遮擋來自于街邊的視線。
祁陸坐于輪椅之上,感受著雙腿日復(fù)一日的有了些許的力氣,即使非常微弱,可對他來說,這也算得上一個極好的消息了。
“雁啊。”
落雁聞聲上前,福禮道:“婢子在?!?p> “明日推我去喪葬鋪子,買些黃紙來?!?p> “黃紙?”
落雁疑惑的出聲問了一句,雖然不知道有什么用處,但還是應(yīng)聲道:“是?!?p> 祁陸也沒多解釋。
如今既然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身體還未恢復(fù),即使身處于京師這等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可說到防身用的東西,那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其實畫符的話,什么紙都可以用,但唯有黃紙制作而成的符紙,才能最大限度的激發(fā)符篆的威力。
黃色象征著仙靈之氣,同時也代表著天地正氣,是絕佳的溝通靈氣的媒介。
只是祁陸曾經(jīng)在路上詢問過龍傲天,得知在這方世界之中,并沒有‘朱砂’這種東西存在,既如此,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當(dāng)然,他想到的那個方法,是灌注靈力于符紙之上,即便能成功,也只不過是暫時使用而已。
等修為增長之后,直接引動天地靈氣,于虛無之中繪制通靈符篆,這才是最方便且威能最大的方式。
靈力凝聚于符紙之上,祁陸沒試過,但從前世的典籍中曾經(jīng)看到過,在靈氣濃郁的古時,曾有道門前輩如此做過。
而他如今身處這方世界之中,在這種情況之下,符紙自然能夠作為自保的手段之一。
他先前所遇到的鬼怪也好,還是修煉者也罷,按照龍傲天的說法,就是一群混跡在最底層的罷了。
遇見大佬之后,連放個屁都得小心翼翼的夾著、生怕壞了大佬的興致,一指頭戳死自己的內(nèi)種。
說實話,祁陸還真怕恢復(fù)傷勢的這段時間里,再遇見修為高強(qiáng)之人,或是再遇見難對付的鬼物,京師之中,可是沒那么簡單。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他對于自己的人品已經(jīng)不抱太大的期望了。
開局就成了癱瘓,若不是依仗著前世的積累勉強(qiáng)度日,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真就舉步維艱。
就像是黃氏與祁正德那等惡心的人,難道他不想殺?
實在是沒法殺。
殺了小的來了老的,對方的哥哥同樣也是修煉者,還能沒有幾個好友?到時候呼朋喚友的一來,而張氏這邊,祁陸的舅舅肯定也會驚動。
一場大戰(zhàn)能跑得了?
到時候萬一再有個死傷,以祁陸不想給人添麻煩的性子,道心必然受損,如此一來,那還修的什么道?
再者說,報仇嘛,還是親自動手來的爽快。君子報仇論十年的話有些久了,他怕祁正德與黃氏這么跳的本性,活不過十年。等他身體恢復(fù)之后,必然會著手去做這件事情。
到時還有姬無厲與龍傲天掠陣,不好好的回報黃氏兩人,祁陸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忍了這么久的時間。
……
第二日,靜心修煉了一整晚的祁陸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等四女為自己收拾完,內(nèi)心之中毫無波動,甚至都早已放棄治療。
出門買個黃紙,也不是什么大事,祁陸只是讓落雁推著輪椅,兩人出了家里,不到半個時辰,就在一處偏僻的位置找到了一家棺材鋪。
這個世界的黃紙倒是與前世沒什么不同,只是材質(zhì)更順滑一些,摸起來竟有種宛若絲綢般的質(zhì)感。
但即便再如何,這也不是絲綢,價格非常便宜,五個大錢就能買三大摞。
按照店主老大爺?shù)脑捳f就是,“平日里單獨(dú)買這玩意兒的不多,一般都是買棺材送黃紙。既然你想單買,收你個成本費(fèi)就行了?!?p> 臨走的時候大爺還挺熱情:“以后需要棺材的話來這里挑啊,到時候給你打個折扣……”
好嘛!這年代做生意是有多難啊,連賣棺材的都琢磨著拉回頭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