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段時間容許他住在這兒安心養(yǎng)傷。
這小子要是再不聽話。
這傷還能繼續(xù)養(yǎng)下去么?
“大人?!?p> “不許叫我大人?!?p> “您……”
“也不用叫那么生疏,有事喊我珍珍就行了?!?p> 多順口的稱呼。
在現(xiàn)代朋友兄弟直接張口直喊名字多好。
萬惡的古代王朝,三六九等總分那么清楚難道不覺得心累?
“就這樣,你下去慢慢養(yǎng)傷吧。”
氣恨恨交代完,重新倒回去閉上眼睛,整理好姿勢本想繼續(xù)睡。
“咕嚕嚕……咕嚕?!?p> 不料這張不爭氣的肚皮,沒有眼力見實在鬧騰叫囂的厲害。
“那個……我能蹭個飯不?”
可憐巴巴重新爬起來,不得不換上一張委屈巴巴的老臉別提有多可憐。
本來整整一天滴米未進,現(xiàn)在香噴噴的味道在鼻子底下繞來繞去好像更餓了。
反正橫豎左右就是睡不著。
她自己不會做,林妙言腳底抹油。
可憐的縣官大人再過一會可別不小心被餓死了。
“大……噗,可……可以?!?p> 其實他想說,這些膳食本來就是給縣官大人準備的。
可是親眼瞧見堂堂縣官也可以如此溫柔靦腆的平易近人。
向來文雅自持的男兒欲言又止也被驚笑的不輕。
“好嘞?!?p> 終于得來主人的認可,柳珍珍迫不及待抓起一旁的食器打算大塊搶奪。
可是直到她拿起美味即將送進嘴巴里,眼前的男兒一動不動也沒瞅見碰半塊食物。
“吃啊?!?p> 柳珍珍刻意示意對面空蕩蕩的位置略顯疑惑。
兩大盤子菜,她一個人就是餓死鬼投胎也吃不完。
還有他一個大活人,好像木頭樁子杵在那兒干什么?
“快吃啊!”
被人直勾勾的盯著,這飯還有原來色香味俱全的味道么?
更何況他才是這些菜的主人。
“坐下,吃飯?!?p> 抬眼看見蕭霖欲言又止、細手悄悄裝進袖中明顯不安分的扭來扭去。
不用猜,肯定就是萬惡的古代規(guī)矩使勁跳出來作怪。
“這些菜是你不辭辛勞的結(jié)果,你自然也就是它們名正言順的主人?!?p> “作為主人,你有隨意發(fā)配、處置、饋贈它們的權(quán)利。”
“本官請示過你,也明確說過只是來蹭飯的?!?p> “你倒是說說,如今你這個主人直勾勾站在那兒,我這個蹭飯的客人如何下嘴?”
這話,句句在理,聽著字字屬實。
在柳珍珍眼里,更是名正言順一字不假。
但是聽進他耳朵里。
驚笑的唇角不知不覺悄無聲息的潰散,那張溫潤如玉的俊臉,一點點呆愣僵直,魂兒糊里糊涂不知飄向何方,明顯好像從未料到,有生之年還會有人同他說這樣的話。
主人?
主人么?
一貧如洗的男兒,有朝一日也可以翻身做主人?
“銀子是大人您……帶回來的?!?p> 容許一介貧民,免跪拜之禮,直呼縣官本名好像已是天大的恩賜。
如今不止容許他直呼珍珍。
還能親口揚言說出這樣的話?
“可這些菜是你做出來的。”
還是剛剛那句話。
可是聽著聽著,不知為啥一雙眼角實在酸澀的厲害。
即使性情文雅靦腆,即使有太多太多的平靜隱忍,可是這一刻,深淵最深處,好像有什么被出乎預料的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