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逐漸樹立的決心和逐漸偏離的世界軌道
“非凡哥哥？”
“嗯？”
“非凡哥哥？”
“我在呢，怎么了？”
“非凡哥哥，我這道題不會?！?p> “這道題做個輔助線就出來了，很簡單的?！?p> “非凡哥哥，我晚上睡不著?！?p>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p> “非凡哥哥我好困?！?p> “在上課呢，堅持住，乖。”
“非凡哥哥……”
“嗯？”
“非凡哥哥你在哪……”
“你快來陪我好不好……”
“好冷……好疼……我好想你……”
葉非凡驚出了一身冷汗，歌瑞亞被摔得血肉模糊的場景又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努力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是昨天的事情了。
事實上，當那種熟悉的寂靜感突然出現(xiàn)的時候，葉非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顯然，比起之前的那種強迫式的陷阱，這次對方足足準備了一個多月，才借著這個時候讓他回答：我愿意。
整整一個多月的甜蜜生活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著他的同時嫉妒著他。這么大的手筆，只是為了自己一個同意？
他感覺這一切都太好笑了。
什么心動，什么感情，開什么玩笑。
自己什么時候饑渴到對男生都有想法了？
還有才認識一個多月，就能表白了？
著實搞笑。
所以在看到他衣服上出現(xiàn)：“你愿意成為其他世界的救世主嗎？”這樣的問題時，他果斷的回答了：“我不愿意?！?p> 而后在衣服上繼續(xù)出現(xiàn)“你愿意成為神在世間的代言人嗎？”的問題下同樣回答了“我不愿意。”
這，就是他兩次回答我不愿意的真正原因。
看著歌瑞亞微紅著眼睛，含淚未哭的模樣，他也只能硬著心腸說一聲抱歉。
反正就算他同意了，也會到另一個世界拼死拼活，也沒法和她在一起。
這么一想，自己的做法也算是比較理智的吧……
隨后，他聽到了一聲驚呼，還有人高聲喊：“有人墜樓了！”
他想到了還在天臺上的歌瑞亞，腦袋嗡的一聲，心里開始慌了。
他沖過去，趁著人群還沒有聚集起來，成為了第二個目擊現(xiàn)場的人。
血還在流，雙腿以一個不太正常的角度扭曲著，斷裂的骨茬從皮膚表面刺出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是雙腿先著地的，之后才躺倒在地上。
“歌……瑞亞……”
只見他睜開了眼睛，用純潔無瑕，一如既往的眼神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渴望，依戀和愛慕：“你愿意成為主角嗎？愿意的話，我就沒事了哦。”
葉非凡看著他在血泊中微笑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我不愿意?！?p> 跑！
跑！
跑！
雖然他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事故地點，但歌瑞亞微笑著問他的模樣和那甜美的聲音卻一直在他耳邊回蕩不休。
他甚至回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鼓起勇氣說不愿意的。想到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腿一軟跪倒在地，扶著地面嘔吐起來。
“那個大哥哥怎么了？”
“應該是喝醉了吧。你以后不能喝酒，不然就會像他一樣，知道嗎？”
“嗯嗯，我明白了，不過他看起來好可憐啊，我們要打120嗎？”
“傻孩子，120管的是傷病，喝醉了不是傷也不是病，120管不了的?！?p> 對，要用120，還可以搶救一下……
“先生，您說的情況剛剛已經(jīng)有人撥打過了，我們的救護車正在路上，感謝您提供的信息?！?p> 是啊，自己跑了多久了來著，120顯然是已經(jīng)被撥打過了的……
再看自己的手機，里面全是未接電話。大多數(shù)是……墨子儀？
“葉非凡，歌瑞亞的事情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p> “我……”
“根據(jù)那個信封來看，他本來是準備向你表白的，結果看這樣子……你拒絕他了？你之前的表現(xiàn)，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嗎？”不知為何，墨子儀的聲音顯得尤為憤怒。
“我這邊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小白楊也跟我說你有些不對勁。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百萬以下的債務，市級以下的黑白糾紛，我都能幫你解決，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問題？為什么我什么都查不到？”
“這……這不是你能解決的問題。”
他很清楚，如果他說了事實，只會被當做神經(jīng)病關押起來。
“你真的什么都不說？”
“……抱歉?！?p> “那好吧，祝你好運?！?p> 墨子儀單方面切斷了電話。
等等，剛剛的聲音應該是……墨子依？
為什么和他打電話，還要用墨子依的聲音？
班主任也給他打了電話：
“歌瑞亞跳……他失足墜落的事情，我們明天打算派個代表過去看看，具體情況我已經(jīng)從……那邊聽說了，由于一直以來你和他關系……咳咳，畢竟位置比較接近，那就你代表我們去醫(yī)院探望他吧?！?p> “我不去?！?p> 看著手機上突然出現(xiàn)的：“你想去真正的世界里看看嗎？”，葉非凡回答道。他已經(jīng)明白了這次對方出現(xiàn)的形式，只要涉及同不同意的問題，他都拒絕，就不可能踏入坑中。
這或許也是一種規(guī)則吧，無論如何，只有他同意了，那個不知名的存在才能對他有所作為。
只不過，持續(xù)的拒絕，會讓他現(xiàn)實的生活變得千瘡百孔而已。
他掛斷了班主任的電話。
我寧愿走在自己的泥濘土路上，也不要走在你給我安排的大道上像個木偶一樣被擺布！歌瑞亞的事情猶如一把火點燃了他的憤怒，不管是誰，這樣肆無忌憚的破壞別人的幸福，操縱無辜的人，他都不可能妥協(xié)！
如果妥協(xié)的話，自己之前的糾結，歌瑞亞的付出，又算什么？
我，絕不愿意做別人的木偶，哪怕……哪怕……
他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因為作息不規(guī)律，母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不禁松了口氣。
至少……在家里，不用擔心這么多，還可以好好睡一覺。
“歌瑞亞……”
他無意識地呢喃著，然后突然醒悟，今晚——乃至以后的每個晚上——她都不會再給自己打電話了。
“對不起?！彼卣f?！暗俏覄e無選擇。”
別無選擇啊。
無論是同意，還是拒絕，都無法留在你的身邊。只不過，或許我應該扛過它的折磨，給你一個回復或者編一個解釋，而不是就這么把你丟在那里。
這些天，謝謝你。
今天，對不起。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他便躺倒在床上，很快陷入了夢鄉(xiāng)。
“非凡！”
“媽媽？”
葉非凡愣愣地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母親，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非凡，快跑！那是個怪物！我已經(jīng)死了！她是假的！她是假的！”
“假的？什么是假的？”
“那個躺在我的房間里，裝成我的樣子的，是個怪物！它吃了我，變成我的樣子！你快跑！快跑??！快醒來！快跑！”
“等等——”
葉非凡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床邊坐了個人。
那是他的母親，正在憐愛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