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
突然射來一枝飛劍,打掉了劊子手手中之刀。
法場上,監(jiān)斬官收到了納蘭榮華提早行刑的旨意決定立即行刑,還好明艷一路不停歇的跑到了刑場,大喊一聲“刀下留人!”
明艷掏出背跨的圣旨,“奉天承命,皇帝詔曰:朕將親自過審平陽縣胡光正?!?p> 監(jiān)斬的官員是納蘭榮華的親信,想了想,突然大喊“把這女賊拿下,這不是真圣旨,是青毛教偽造圣旨,繼續(xù)行刑!連這女賊也一起砍了!我看誰還敢劫法場!”
于是數(shù)名衙役將措手不及的明艷綁住、也壓倒在斷頭臺前,眼看劊子手起。。。。
“皇上駕到!”
無助的明艷抬起頭,看見皇上駕馬而來,他似身披金光、踩著七色祥云而來,給她帶來了生的希望,帶來了正義之光,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威風(fēng)的男人,渾身散發(fā)這金光的皇上來了,這是她的心第一看到皇上,第一次感到了皇上的脈搏、皇上的呼吸,第一次對皇上也心動了。
皇上及時趕到,解救下了明艷和胡光正。
這時,費(fèi)揚(yáng)古也撤了平陽縣把手官兵,讓老百姓自由出行。只見一大群老百姓有的推著小車、有的背著包裹趕到刑場,跪在皇上面前,給胡光正求情:
“皇上,我們?nèi)ツ晔芰藶?zāi),是胡縣令開倉放糧解救我們,還撥給我們種田的種子,要不然我們都得餓死,我們知道他沒有經(jīng)過皇上同意私自開倉放糧犯了死罪,但我們愿意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抵給皇上,也愿意給皇上寫欠條,等到秋天豐收之后把欠皇上的糧食還給皇上,甚至愿意還兩倍、三倍,只要皇上饒胡大人不死!如果皇上現(xiàn)在執(zhí)意要收糧,我們愿意把埋進(jìn)土里的種子拋出來,只求皇上饒胡大人一命?!?p> 至此,皇上這才明白明艷說的百姓的世界,得知自己被納蘭榮華騙的多慘。皇上深吸一口氣,不入民間不知道,那些貪官到底給自己抹了多少黑,以至于自己這個皇上在老百姓眼里是多么刻薄、吝嗇、惡毒!
安撫百姓、解救下胡正光之后,胡正光立即向皇上匯報了一件大案——國庫虧空案!
胡光正稟報道,“臣曾親眼看見過納蘭榮華把國庫中的銀子成車成車的往北京的家里運(yùn),私吞國庫之銀,請皇上開庫一驗便知!”
皇上立刻親自派人去查驗國庫,但國庫里一箱一箱的銀子都滿滿當(dāng)當(dāng),排列整齊,清點(diǎn)了數(shù)量,沒有發(fā)現(xiàn)銀子短缺。國庫銀子充裕,沒有任何虧空。
然而,得知胡光正爆出了國庫虧空案,兩江全省官員紛紛請求面圣,齊刷刷地跪在了皇上面前開始狡辯:
“啟稟皇上,國庫虧空主要原因并不是貪污,而是官員的俸祿不夠開銷。一般五品八十兩,七品四十五兩,九品三十三兩。這些俸祿如果僅夠養(yǎng)家糊口,但一個縣所有的事務(wù)都由知縣一個人來承擔(dān)。農(nóng)田水利、造橋鋪路、剿匪捕盜、社會治安、征收稅負(fù)等工作必須要雇用師爺、幕僚、用人等,而且不能只請一個,司法審案方面得請一個師爺,錢糧民政方面得請一個師爺,檔案文書方面得請一個師爺,總之方方面面都得雇用幫手。通常知縣上任一般都帶著一百人左右的幕僚和用人,巡撫布政使等帶的隊伍則有五六百人之多。這些人干的是官府的公事,工資傭金卻是官員個人支付的,只能挪用國庫之銀?!?p> “不僅如此,地方一旦出現(xiàn)不時之需,如軍需、河工、災(zāi)荒、承辦差務(wù)、修衙門房屋等事情的時候,由于朝廷下?lián)艿馁Y金不能及時到位,也只能先挪用國庫之銀。”
“兩江經(jīng)常發(fā)水災(zāi),整修河道的河費(fèi),經(jīng)常超支,也造成了虧空。”
“皇上此次南巡,建立行宮,各項吃喝住宿花銷多數(shù)款項根本就不能報銷,地方官只能挪用公款,于是造成虧空?!?p> 這群官員被虛晃一槍、竟然都不打自招了,都好像驚弓之鳥嘰嘰喳喳為自己辯解,江南盛產(chǎn)才子各個口才極好,一番狡辯虧空國庫的銀子沒過反而有功勞了。
皇上看出來了,雖然納蘭榮華的省庫表面上沒有虧空,但下面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兩江所有官員都上了一條賊船,大的掏騰省部衙門,小的掏騰縣部國庫,形成了一個貪污集團(tuán),已成朋黨之勢。因不知道水有多深,皇上只能不露聲色。
這時候兩江官員又反咬胡光正誣告陷害!
為了穩(wěn)定政局,胡光正再次被扔進(jìn)了打牢。
納蘭榮華腐敗集團(tuán)當(dāng)然十分得意,當(dāng)晚就準(zhǔn)備了宴請,飯桌上熊掌、魚翅一樣都不少。可惜他們高興的太早了。
而與此同時,大清第一廉吏于成龍也風(fēng)塵仆仆的趕到了南京行宮。原來于成龍按照皇上密旨一路微行而來,有時扮做田夫、旅客、挑貨郎到村落、田間進(jìn)行暗訪,調(diào)查黃河連年決堤之事。
“稟報皇上,臣沿水路而來,沿河確實發(fā)現(xiàn)了很多問題。自宋代以來,黃河下游改道,從江蘇北部入海,在洪澤湖以東大運(yùn)河出入咽喉清口處與淮河、運(yùn)河相匯,形成了三河交匯的局面。明末清初,黃河不斷決口,黃水薈萃眾流,來自萬里,力大而勢強(qiáng);淮源近出豫州,北御黃、南資運(yùn),力貧而勢弱。黃河奪淮倒灌時有發(fā)生,小則捫塞河口,大則淤墊河身。甚至黃淮二水一起涌入運(yùn)河,沖決堤壩,泛濫成災(zāi)?!庇诔升堖B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急忙說,“天災(zāi)只是一方面,人禍更嚴(yán)重,武家墩、高家堰、高良澗閘、周家橋、翟家壩、洪澤湖全都是河工要害,但全部都是勞民傷財?shù)亩垢こ蹋渲兄芗覙蛟敬蛩闳ツ炅露巳湛⒐?,沒想到二十七日就塌了,連多等一天都等不了,翟家壩施工過程中就塌了,十一人當(dāng)場死亡;高良澗閘竣工,建了三年,開運(yùn)十八天壩體就開裂了。這些勞民傷財?shù)母瘮」こ探o當(dāng)?shù)匕傩赵斐闪撕車?yán)重的生產(chǎn)、生活災(zāi)難?!?p> “這些狗官!酒囊飯袋”康熙皇上聽到這些,氣的直接把茶杯都扔了,怒喊道,“拿著朝廷的俸祿不干人事!”
“皇上說到了重點(diǎn)!據(jù)臣所查,兩江大部分官員都是兩頭吃俸祿的,明面上是大清的官員,暗地里還拿著吳三桂的銀子,奉了吳三桂的密旨,怠慢河工!”
這話差點(diǎn)把皇上氣出內(nèi)傷來,許久才緩過勁來,下令,“把納蘭榮華叫來,朕要把他千刀萬剮!?!?p> 可一轉(zhuǎn)身,想起昨日納蘭榮華義正言辭的表達(dá)著衷心、痛哭流涕說仁義,背地里卻能干出這等只手遮天、傷天害理的壞事,實在難以相信人怎么可以兩面派成這個樣子,以后萬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于是下令,“慢著,朕要親自去壩上,朕要親自去看一看?!?p> 于是皇上親自乘坐小舟、不避水險視察了淮安黃河北岸水患情況,并親自騎馬遍閱了武家墩、高家堰、高良澗閘、周家橋、翟家壩、洪澤湖,河工要害,所見之處民不聊生,康熙皇上痛心疾首。
皇上恨死納蘭榮華做壞事都按在皇上的腦袋上,心里一陣悲哀,這就是朕親自為百姓們選派的父母官!百姓心里是怎么罵朕有眼無珠的,肯定認(rèn)為朕比這騎在百姓頭頂上的狗官還壞還無情?康熙皇上讓氣的頭暈?zāi)垦!T谧约好媲翱谌魬液影炎约喊b的比忠臣還像個忠臣,比好人更像個好人,比狗還卑微的官員竟然在百姓面前比獅子還耀武揚(yáng)威,康熙皇上苦笑著流出了眼淚,苦笑一聲,“真是大奸似忠、大偽似真啊!來人哪,兩江總督納蘭榮華犯欺君之罪,立即斬首!”
第二天一大清早,行宮門口就有一大群人吵吵嚷嚷要見皇上。
得知納蘭榮華被皇上親自下旨斬首,十幾個銀莊的老板齊刷刷的擠到了行宮門口——要錢!原來兩月前為了填充國庫,納蘭榮華向各大銀莊老板借錢。老板們還拿出了印票、單據(jù)、收帖兩千多張。這些單據(jù)中有一半蓋著官印,一半蓋著納蘭榮華的私人圖章。
皇上再次打開國庫清點(diǎn),這才發(fā)現(xiàn)國庫中銀子的箱子雖然是滿的,但是里面的銀子成色不一,果真八成的銀子都民間流通的碎銀子、雜銀子,并非官銀!虧空國庫鐵證如山!
看到銀莊老板要回了自己的銀兩,其他的官員也紛紛開始揭發(fā)納蘭榮華的罪行了。原來,這些年來納蘭榮華背地里還開了一家古玩店,借此斂財。
納蘭榮華要是看見誰們家有寶物,就打著為皇上敬供采辦貢品的旗號,以很低的價格把寶物“收購”回來,然后又借口這些東西不合適進(jìn)貢,把低價到手的寶物另外定高價,交給各州縣官員代他變賣。賣得掉的,算你運(yùn)氣好、賣不掉的,經(jīng)手的官員也不敢把寶物退回去,只好按照納蘭榮華所定的高價自己掏錢把東西買下來,納蘭榮華低進(jìn)高拋,倒買倒賣,大把賺錢。
“不僅如此,一次他到臣家中飲酒,看中了臣的愛妾,也強(qiáng)行搶了去。納蘭黑豬還恬不知恥的說,別怕頭巾染綠,須知頂子將紅?!?p> “這個納蘭榮華真是太壞了!”聽到這里,明艷拍案而起,“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強(qiáng)取豪奪,他眼里還有王法嗎?有皇上嗎?”
皇上面無表情,但是心里慌了一批,此番耳熟的言論好像前不久聽過。皇上恨死了納蘭富貴所做的所有壞事都是打著自己的名號,敗壞了自己的名聲,下令將納蘭榮華賜斬、查抄家產(chǎn)入官!不僅如此,皇上還大膽宣布撤免所有納蘭榮華親信官員,并在江寧府夫子廟貢院主持科考,親自選拔人才。
得到這個消息的江南學(xué)子興奮不已,很快靳輔、陳潢趙世顯等真正優(yōu)秀的人才就脫穎而出。
皇上又親自的鼓樓大宴當(dāng)?shù)匚奈浒俟?,并一再告誡官員,“朕向聞江南財賦之地,今觀民風(fēng)土俗、通衢市鎮(zhèn),似覺充盈,至于鄉(xiāng)村之饒、民情之樸,不及北方,皆因粉飾奢華所致。爾等身為大小有司,當(dāng)潔己愛民,奉公守法,激濁揚(yáng)清,體恤民隱,務(wù)令敦本尚實、家給人足,以不辜負(fù)朕望。老安少懷之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