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蒙古帝國時期(元朝廷是大蒙古帝國的一部分),沙俄還是蒙古欽察汗國(由成吉思汗孫子建立)的一個屬國。1547年,莫斯科公國大公伊凡四世加冕為沙皇,俄羅斯國家誕生,俄羅斯從國家建立之日起便開始了侵略擴展,原來的疆界在烏拉爾山以西,和中國遠不接壤。十六世紀末,俄軍越過烏拉爾山東侵。在葉尼塞河中游建立葉尼塞斯克,掠奪當?shù)鼐用?,向勒拿河推進建立維庫次克。從此,俄國人才與中國相鄰。也就是中國對黑龍江流域已經行使有效的主權將近一千年之后,俄國人才第一次來到了黑龍江。黑龍江土地肥沃,為俄國人所垂涎。
康熙繼位之后,俄國向中國進行了新的侵路擴張活動。一是南下,和噶爾丹勾結妄圖侵占我喀爾喀蒙古管轄的楚庫柏興(即色楞格斯克),一是東進,妄圖侵略東北,霸占了尼布楚、雅克薩、楚庫柏興建立了三個最重要的據(jù)點外,他們還在黑龍江中下游地區(qū)建立了一些較小的侵略據(jù)點。他們修筑工事,鞏固堡壘,開辟道路,保持和后方聯(lián)絡暢通;從據(jù)點派兵四出推進,再建新?lián)c。雖然中國軍民拚力抗擊,但未能最后阻止俄軍的侵略活動。這樣俄侵略軍在中國,從貝加爾湖到黑龍江流域,建立了它的殖民統(tǒng)治。
康熙皇帝深深地意識到,這是一大禍患。此患不除,邊疆不固,祖宗發(fā)祥地不安,而且侵略強盜得寸進尺,如不加制止,后果不堪設想。東北地區(qū)是清朝的老基地,向來關內有事,從關外調兵,若危機不解除,便很難發(fā)揮這種機動作用。
康熙已然明白,不經一戰(zhàn),問題不能解決。他說:“白山黑水是清朝龍興之地。羅剎國人長期侵擾,既威脅著清朝祖宗發(fā)祥的地方,多年來羅剎無故犯邊,收我逃逋(指根特木爾),后漸越界而來,擾害索倫、赫哲、飛牙喀、奇勒爾(均為黑龍江流域少數(shù)民族)諸地,不遑寧處,剽劫人口,搶擄村莊,攘奪貂皮,肆惡多端。是以屢遣人宣諭,復移文來使,羅剎竟不報命,反深入赫哲、飛牙喀一帶,擾害益甚。朕因此深感不安,決心剪除這種威脅?!睕Q定進行收復中國領土的雅克薩之戰(zhàn)。
這不失為一項英明的戰(zhàn)略決策,卻遭到了朝廷來自兩方面的反對:一部分部分高級官員養(yǎng)尊處優(yōu),貪生怕死,以地勢最遠、運餉最難而不愿前往;另一部分官員出于畏難情緒,認為俄國人狡詐會出現(xiàn)‘我進敵退,我退敵進,用兵不已,邊民不寧’的情況,反對戰(zhàn)爭。
康熙思索能否一戰(zhàn)而勝,要親自北巡、實地考察。于是,康熙親自率領文武大臣從京城出發(fā),前往盛京(今遼寧沈陽)告祭祖陵,以告平定三藩成功,并“巡視邊疆”,視察吉林水師戰(zhàn)艦整備情況。
剛至行宮,康熙就聽見一陣馬鳴蹄沸聲,只見一個身穿藍色戰(zhàn)袍,頭戴紅纓藍色色戰(zhàn)盔的年輕將軍騎著一匹黑駿馬率領著三百騎兵奔騰而來,身后戰(zhàn)旗上寫著“寧古塔將軍”這對人馬從穿梭河灣,激濺浪花一片。藍衣將軍跨馬馳騁,仿佛一片祥云乘風而來,飛揚的少年最動人心,從九尺高的駿馬上一躍而下,拜倒在皇上面前,宏亮威猛道,“寧古塔守將,烏雅明啟,拜見皇上!”
皇上都難以相信眼前英俊威武、神清氣爽的將軍就是烏雅明啟,只見他,難以想象他還曾在朕的面前哭鼻子訴說受眾人欺負,活著生不如死、左右為難的樣子還近在眼前。轉眼就蛻變成一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fā)的青年將領,弱不經風霜蹂躪,松柏不見得比蒿草高!皇上的心里更感覺爽極了,因為這是他親自培養(yǎng)出來的棟梁。
皇上扶起明啟,皇上心情愉悅不由的端詳起了明啟的樣貌他,經過艱苦的鍛煉,短短五年就蛻化成了一個威風凌凌的將軍模樣在沒有半分柔懦的影子,很是滿意。不論明艷還是明啟,這姐弟倆都生的太漂亮了,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姐弟倆身上都有一種清澈、不染的高貴氣質。
明啟干脆利落的為皇上講訴了本地區(qū)及瓦爾喀、虎爾哈等少數(shù)民族的風俗情形,并請皇上登舟泛于松花江上進行閱兵。明啟指揮大小數(shù)百船只和精銳官兵全部集中,排列陣式,供皇帝檢閱??滴醯娗宄旱乃苫ń喜ü怍贼裕瑑砂渡酱ㄐ沱?,江上水師船隊浩浩蕩蕩??滴跖e目四望,觸景生情,揮筆作《松花江放船歌》:
松花江,江水清,
夜來雨過春濤生,
浪花疊錦繡穀明。
彩帆畫鶴隨風輕,
蕭韶小奏中流鳴,
蒼巖翠壁兩岸橫。
浮云耀日何晶晶,
乘流直下蛟龍驚,
連檣接艦屯江城。
貔貅健甲皆銳精,
旌旄映水翻朱纓,
我來問俗非觀兵。
松花江,江水清,
浩浩瀚瀚沖波行,
云霞萬里開澄泓。
經過實地檢閱,康熙皇上深感欣慰,認為大戰(zhàn)之機已成熟!為了講抗擊沙俄侵略和鞏固邊疆,康熙皇帝決定永戍黑龍江,建立軍事基地,駐軍屯田,并任命烏雅明啟為首任黑龍江將軍,承襲威武將軍一等功名爵,指示要“當?shù)弦越袒保ㄗ龊脠F結當?shù)鼐用竦墓ぷ鳎粡娬{“羅剎尤當慎防”,命令烏雅明啟訓練兵馬,整備器械,警惕沙俄入侵?!敖浡远砹_斯之事,悉以委焉,以靖邊疆。”命理藩院官員從戶部支取白銀四萬兩以作軍費,還命令靠近黑龍江的科爾沁十旗,將應進貢牛羊諸物就近送到黑龍江軍前,不必運往京城,仍按數(shù)“照進貢例賞賚”。
箭在弦上,雅克薩之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雅克薩位于今漠河以東呼瑪西北黑龍江北岸,與額木爾村隔江相望。滿語雅克薩是河流沖刷的河灣。當時是我國達斡爾頭人阿爾巴西的住地。雅克薩是黑龍江上的交通樞紐,從貝加爾湖方向和雅庫次克方向進入黑龍江,都必須經過雅克薩。順治七年(1650年),俄侵略軍在哈巴羅夫率領下進攻雅克薩,阿爾巴西領導居民進行了英勇抗擊,終因寡不敵眾,美麗的雅克薩被俄軍占領。哈巴羅夫在雅克薩建城堡,名阿爾巴金,以此為進一步侵華的跳板。后俄軍被清軍擊敗,其在雅克薩、黑龍江中下游的侵略勢力被肅清??滴跛哪?1665年),俄侵略軍復占雅克薩,雅克薩又成為俄侵略軍在黑龍江上的重要據(jù)點。
永戌黑龍江的成功,使收復雅克薩的時機業(yè)已成熟??滴跆岢鲆晕淞κ諒脱趴怂_的基本方針。
黑龍江將軍烏雅明啟率領由滿、漢、蒙古、達斡爾等族組成的3000人馬,自璦琿出發(fā),分水陸兩路,進取雅克薩。此前天降暴雨,江水泛濫,狂風逆舟,船不得行,出征之日,天晴水落,忽然轉為順風,水軍揚帆溯流直上,三天的路程一天就走完了。這期間,陸軍恰逢士兵肉食匱乏,忽然有數(shù)萬頭鹿從山上狂奔下來,軍中頓時歡聲雷動,騎兵馳射,步兵挺擊,群鹿亂作一團,慌不擇路,紛紛落谷中摔亡,陸軍捕捉到5000多頭鹿。出征途中遇到這兩個好兆頭,清軍將士個個喜不自勝、士氣高昂。
很快清水陸兩軍會師就抵達雅克薩城下,向俄軍發(fā)出用滿、俄、拉丁文字書寫的國書,內容給雅克薩俄國督軍托爾布津的戰(zhàn)書,闡明興師的理由,令其交還逃人,撤回雅庫。
托爾布津自恃擁有充足的火炮火器、糧餉彈藥,以及堅固的城防工事,對清軍的警告置若罔聞,甚至頻繁出擊,不讓清軍的炮位和攻城器械逼近雅克薩。但清軍士氣高昂,又有當?shù)匕傩罩鷳?zhàn)。
黎明時分,攻城戰(zhàn)斗開始了。清軍炮火齊發(fā),炮火所及,硝煙彌漫,烈焰熊熊,片混亂。羅剎指揮官托爾布津指出,俄軍死守雅克薩,必待援軍到來,結冰期即將到來,船艦的收藏、馬匹的糧草、敵人來援后的抵御等都將成為問題,清軍會在流冰時撤走。
黑龍江將軍明啟根據(jù)敵我情勢決定停止強攻,采取長期圍困的方法來扼死俄軍。他下令在城三面掘壕筑壘,緣外設置木樁、鹿角,分汛防御;在雅克薩城對面的古城島上筑起指揮所和過冬營塞,炮位對準雅克薩,封鎖江面;東西兩岸駐扎水師,嚴防敵人從江上逃走;在離城六七里的上游港灣內,藏伏戰(zhàn)船,以堵截俄援軍的道路。
在清軍的重重包圍之下,俄軍困守孤城,飲水匱乏,柴薪短缺,彈盡糧絕,饑寒交迫,城內還流行起壞血病,大部分俄兵戰(zhàn)死、病死,完全喪失了抵抗的能力。此時清軍在雅克薩城北、城南兩處筑起高臺,架上大炮,準備攻城。
沙皇得知消意后,連忙從尼布楚派去援兵,不料卻被半路埋伏的清軍擊潰,當場擊斃三百多人,其余人等倉皇而逃。
勝利的捷報經由驛站飛速傳到紫禁城,康熙聞報非常高興,對大臣們說:“羅剎侵擾我國黑龍江、松花江一帶三十多年,占據(jù)之地離我朝發(fā)祥地非常近,如不盡快消滅,邊境居民將不得安寧。今蒙天恩,收復雅克薩,朕非常高興?!?p> 失利的戰(zhàn)報傳到莫斯科的沙皇彼得大吃一驚,為使雅克薩俄軍免遭覆滅的厄運及避免喪失多年來在黑龍江所掠得的權益,他不得不接受清廷一再提出的和平建議。沙皇派信使魏牛高等持國書來到京城,希望能舉行邊界談判,請求清軍撤雅克薩之圍。
康熙皇上威嚴的說:“羅剎國長期威脅我國的統(tǒng)一,在東北擾我黑龍江、松花江一帶三十余年,其所竊據(jù)距我朝發(fā)祥之地甚近。在北部喀爾喀蒙古地區(qū),由于土謝圖汗與禮薩克圖汗不和,局勢動蕩,而沙皇羅剎國勢力也在向這里伸展。在西北,厄魯特蒙古的準噶爾部多次與羅剎勾結,搞民族分裂。羅剎國人長期侵擾,既威脅著清朝祖宗發(fā)祥之地,又使邊境居民不得安寧。不解決這些問題,不僅大清王朝的基業(yè)不能鞏固,而且國家有分裂的危險。因此,朕也希望通過交涉,和平解決兩國爭端。現(xiàn)在羅剎國人能自己主動提出和談,愿意撤離侵占的中國領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p> 康熙根據(jù)漠西蒙古的新形勢,預見到與噶爾丹的戰(zhàn)爭也迫在眉睫,為了避免將來兩面作戰(zhàn)的不利局面,粉碎噶爾丹與沙俄聯(lián)盟的陰謀,康熙接受了俄方的要求,當即派人向黑龍江將軍烏雅明啟宣諭,清軍主動后撤二十里,完全停止了對雅克薩的封鎖。同時致書沙皇:“朕一面派人傳令停圍雅克薩城,面等候來使議定邊界,停止征伐,共修和好。”
康熙皇上任命領侍衛(wèi)內大臣索額圖為欽差大臣、中國使團的首席代表,成員有理藩院尚書阿爾尼等。都統(tǒng)郎坦率兵千人為使團警衛(wèi),傳教士徐日升(葡萄牙人)、張誠(法國人)仍任譯員前往談判。
康熙指示使團:“朕以為尼布楚、雅克薩、黑龍江上下,及通此江之一河一溪,皆我所屬之地,不可棄之俄羅斯,堅持維護中國領土不容侵占。由于喀爾喀形勢劇變,噶爾丹氣焰囂張,朕在西北和北部又面臨著嚴重的挑戰(zhàn),國家統(tǒng)一與分裂的矛盾日益尖銳,又一場戰(zhàn)爭迫在眉睫,而噶爾丹背后又有俄國支持,因此決定在領土上作一定的讓步,實現(xiàn)與俄國政府劃定地界,簽訂條約。這樣,既可集中力量對付噶爾丹,同時也可以用條約約束俄國人不致明目張膽地支持噶爾丹??滴跽f:“今以尼布楚為界,則俄羅斯遭使貿易,無所棲托之所,勢難相通。爾等(索額圖等)初議時,仍當以尼布楚為界,彼使者若是求尼布楚,可即以額爾古納河為界?!?p> 沙皇政府任命費奧多羅,阿列克謝耶維奇,戈洛文為全權大使,率領龐大的使團和軍隊與中國政府談判。
七月初八日(陽歷八月二十二日),中俄雙方開始第一次談判。戈洛文本來奉有雅克薩應歸中國的沙皇訓令,但他提出以黑龍江為界,江以北劃歸俄國。中國使團提出了第一個方案,以勒拿河與貝加爾湖作為中俄國界。雙方唇槍舌劍,激烈交鋒,沒有達成任何協(xié)議。中國使團由于缺乏外交談判經驗,更不了解俄國人的談判策略,在第二天的會議上,便將康熙放棄尼布楚的方案提出,從貝加爾湖大步后退。這是戈洛文所料不及的,他欣喜若狂,卻又故作矜持,聲明堅決不同意,企圖迫使中國使團再次讓步。中國使團商量了很久,索額圖等已無路可退,聲明自己只能遵照皇帝上諭辦事,如果俄方堅持自己的主張,只有散會。七月初十休會,雙方轉人會下磋商。索額圖等舉行了一天會議,決定恪遵上諭,派翻譯張誠、徐日升向俄方傳達,要求雙方寫出散會聲明。戈洛文卻提出再舉行會議,并派信使到中國使團駐地刺探消息,堅持雅克薩劃歸俄國。索額圖等感到憤怒、沮喪和絕望,指出俄國人的種種欺詐行為,要求俄方寫出散會聲明。戈洛文鑒于欺詐無法得逞,才派員通知中國使團:“大君主沙皇陛下為了與汗殿下(指康熙)建立牢不可破的友誼與親善,同意按汗殿下的旨意,在阿爾巴津城(雅克薩)之地劃分邊界?!?p> 在與清朝代表討價還價的同時,戈洛文暗中收買擔任譯員的耶穌會傳教士徐日升、張誠等。他派人秘密與徐日升、張誠聯(lián)系,“允諾給予大君主的恩典和賞賜”?!耙d會教士欣然同意為了賄賂而為俄羅斯效勞”,表示“將在傳遞信件時報告必要的消息”。在談判基本達成協(xié)議后,戈洛文又秘密向傳教士賄賂貂皮、黑狐皮和銀鼠皮等,要求他們在交換文本中寫上清廷不得在雅克薩建造任何房舍,而“不必通知(清朝)使團,因為大清官員也不會知道他們在條約文本中用拉丁文寫了些什么”。
就是這兩位深受康熙帝信任的西方老師卻是兩面三刀,表面上恭順小心,甚至臨行前還跟康熙帝說:“皇帝,余畢生為陛下效勞,死而無憾?!笨擅鎸Χ韲疱X誘惑當即表示“樂意竭盡所能,為沙皇效勞”,破口大罵康熙帝是一個“變幻無常的人”,罵中國是一個“野蠻民族”。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十四日,在距尼布楚城50俄丈的一個帳篷里,雙方代表經過長時間的往返交涉,中俄終于達成協(xié)議,簽訂中俄《尼布楚條約》。條約共有六款,大意如下:
一、以格爾必齊河、額爾古納河、外興安嶺為兩國東段邊界,以南歸中國,以北歸俄國。中段邊界暫行有效,留待以后再議。
二、俄人應拆除在雅克薩所建城堡,俄國居民攜帶其所用之的理入俄國境內,兩國獵戶人等不得擅越邊界。
三、互不收納逃人,如有逃人進入,雙方均應“械系遣還”。
四、已在中俄兩國定居的雙方居民,“悉聽如舊”。
五、自和約簽訂之日起,雙方居民持有往來文票(護照)者,可以過界往來,并可以貿易互市。
六、雙方均應嚴守條約,避免爭端。
條約最后載明:此條約將以滿文、俄文、拉丁文在石上刊刻,置于兩國邊界,作為永久界碑。
《尼布楚條約》的締結,使俄國取得了尼布楚周圍及其以西原屬于清廷的領土,鞏固了自己在這一地區(qū)的殖民統(tǒng)治,并打開了與清廷通商的門戶,在以后的對華貿易中獲得了重大利益。清廷在領土方面做了很大讓步,但也收復了雅克薩等長期被俄國霸占的領士,并以法律形式用確了雙方東部國界,結束了戰(zhàn)爭,使東北邊疆得以安定,這樣康熙皇帝就可以集中全部力量打擊漠北野狼噶爾丹,進一步實現(xiàn)國家的統(tǒng)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