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前方,鐘聲不絕于耳,悠揚(yáng)深遠(yuǎn),慧真帶著小喬峰沒有走前門,而是從側(cè)門進(jìn)入,但還沒有進(jìn)入時,小喬峰卻在后院的雪地里,看見一跪著的小沙彌。
今天雖然天氣晴朗,陽光普照,但地上積雪依舊沒化,而跪在雪地里,又是怎樣的刺骨寒冷,小喬峰是知道的,而那還是一個小孩。
喬峰看的出來,那個小沙彌年紀(jì)比他還小,估摸的不超過五歲,卻雙手合十,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安安靜靜的跪著。
不哭,不叫,不鬧。
身上的衣服依然是灰布素衣,卻是多了許多補(bǔ)丁,低著頭,嘴里不知念著什么經(jīng)文。
小沙彌看到慧真來了,忽然喜笑顏開,“慧真師叔祖,您來了?!?p> “嗯,來了?!?p> 慧真平靜的回答,但一旁的小喬峰卻是嚇了一跳。
慧真?!
還師祖?!
開玩笑吧。
小沙彌又看向小喬峰,眼神忽然有些疑惑,歪頭思考一下,但立刻嘴角再度笑起,對小喬峰說道,“小師祖好。”
???小喬峰懵了。
小喬峰不可思議的看著慧真,“慧真大哥,為什么那個小沙彌跪在那里?還要叫你師祖???!”
慧真也是被小喬峰叫停,看向那個小沙彌,“哦!那個小孩,和你一樣,但又不一樣?!?p> 喬峰盯著慧真,有些無奈,剛剛的事情之后,小喬峰發(fā)現(xiàn)自己親近些了慧真,稱呼自然也隨意,“不要打啞謎!什么叫一樣,又不一樣?”
慧真笑嘻嘻的看著小喬峰,豎起食指,說道:“說一樣呢!是因為他和你一樣,都是昨天來到少林寺,也只要通過考驗,都能進(jìn)少林!
只不過你的考驗是戒棍,而且還沒有打完,而他的考驗,則是在那里跪一天一夜?!?p> 小喬峰看著跪著的小沙彌,有些迷惑,“不對,他明明也是和尚,同樣的光頭,頭頂同樣的戒疤,還有僧衣?!?p> 小喬峰看著慧真,“他難道是外來和尚?逃難過來的?”
“聽我說完。”,慧真又看向小沙彌,眼神似乎變的憐憫,嘆了一口氣,“哎,這小和尚也是可憐。
他那一脈本是和少林寺同根同源,但五十年前與少林分道揚(yáng)鑣!現(xiàn)已落寞,而他那里,只剩他一人?!?p> 小喬峰有些糊涂,他熟讀【天龍】,就算小事不能一一記清楚,但也會有些記憶,但卻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
慧真慢慢說道:“我?guī)熥娣ㄌ栰`門,我?guī)煾感牛崎T玄慈,玄澄,玄苦等師叔師伯,都是此一脈,靈門師祖也在十年前圓寂,方丈玄慈才繼位。
但我曾聽師父說過,靈門師祖曾有個師弟,法號靈道,曾在五十年前離開少林,另立門戶,但鮮有人知。”
慧真仿佛在回憶,也在嘆息,“哎,想我這個靈道師叔祖,也是真性情,天資聰穎,才情縱橫,拜入佛門前,本身是個道士,學(xué)通了道法,道門武學(xué)。
但自身高傲,一身的倔脾氣,于是又想挑戰(zhàn)一下佛門精粹,于是在少林寺出了家,拜了佛。
但不過十余年,又自稱學(xué)通了佛法,便離開少林寺,另立門戶,廣納門徒。
那時,他才四十九歲。”
慧真又看向小沙彌,“但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那個靈道師叔祖,出家前不愧是個道人,天性自由慣了,好清靜閑散。
徒子徒孫多了,便也懶得管,懶的約束,以致他的徒子徒孫不僅開始隨意收徒,更是開始胡作非為。
招致武林同道的記恨。
一開始仰著靈道師叔祖的名號,武林人士倒是無人敢惹,但時間長了,靈道師叔祖再也沒出現(xiàn)過,不知生死,武林中人,也自當(dāng)他死了。
而那些徒子徒孫招惹的仇家也越來越多,最終群起而攻之。
終于一年多前,靈道師叔祖的徒子徒孫,差不多全滅了?!?p> 慧真指了指小沙彌的方向,“當(dāng)我們少林寺收到消息時,已經(jīng)遲了,無可奈何,但在昨天,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和尚,帶著這個小和尚,來到少林寺,老和尚氣絕身亡,只留下這個小和尚?!?p> “哇,還有一段這樣的故事?”,小喬峰撓了撓頭。
慧真看向小喬峰:“哎,但就因為靈道師叔祖亂收徒,而他的徒子徒孫,也是亂收徒,有的甚至剛剛?cè)腴T,就開始自己收徒,導(dǎo)致徒子徒孫輩出?!?p> 慧真拍了拍小喬峰的肩膀,道:“所以,這就導(dǎo)致了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輩分,這個小和尚一來,依照他的法名排行,他的輩分著實小的可憐,見著誰,都要叫一聲師祖。”
“有趣。”小喬峰來了興致,問道:“那他的輩分到底有多???!”
慧真想了想,“嗯!我寺部分法號輩分應(yīng)是靈,玄,慧,虛,空,止,苦,心,天,無,覺,渡,空,圓,慧,法。
而這個小和尚法號覺遠(yuǎn),你自己算吧!”
小喬峰掰著手指頭,“哇!這輩分確實排的很遠(yuǎn)啊,簡直就是玄孫輩兒的玄孫?!?p> 小喬峰忽然感覺不對勁,“等一下,小沙彌叫什么來著?”
自穿越來,小喬峰第一次眼睛瞪的斗大,不可思議的看著跪在院子里的小沙彌。
“覺……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