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無生間’眾人離去以后,剛剛還廝殺慘叫聲一片的武林大會,瞬間便安靜下來。
當(dāng)濃煙散去,一片寂靜,場中難剩下一個活人,只是這濃稠的血腥與恐怖的景象,如同地獄復(fù)生。
一開始被關(guān)在四周籠子里的洪七公,黃蓉,郭靖,還有那些江湖人士,他們幸免于難了,而他們之后也在共同見證一件事,這從華山上流下的溪水,四年往后,未減其紅。
此刻場中,一個人影慢慢顯現(xiàn),就是喬峰,此刻的他一身爆裂霸道的八九真氣已散盡,體內(nèi)由于使用八九真氣所積攢的毒火,更是達到的駭然地步,與之前根本同日而語。
而喬峰自己早已是油盡燈枯,強忍最后一口氣,不愿意倒下,模糊的視線中看了看四周。
“都……走了嗎?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喬峰說完,低頭,忽然看見穆念慈,靜靜的躺在地上,雖然喬峰的最后一絲意識之下,她所在的地域沒有受到一絲損害,地板完好,但其本人已早無生息。
“念慈……”喬峰說完,千萬的情愫與愧疚涌上心頭,再也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砰!便重重的砸在地上倒地昏死過去,知道自己再難以活下去,要和念慈一起離開了。
垂死昏迷之際,喬峰最后一絲意識,忽然看見一個俏麗身影出現(xiàn)在華山頂峰,急切跑到自己身旁。
早已聽不清來者說的是什么,但迷迷糊糊中……
“師傅……師傅,你這么了?
傷的……這么嚴重?
幸好,幸好,……師祖婆婆讓我為您帶來冰心丸……
師父,您快服下……”
喬峰聽著一個人斷斷續(xù)續(xù)說完,自己嘴里便被喂了一粒丹藥,一股寒氣入體,消去許多火毒,便不省人事……
……
時光剎那之間,華山那等血色奇觀之后,已過去兩天,華山之上早已寧靜,天空早已一片大白,偶爾下雪,大多數(shù)露出刺眼的太陽。
“結(jié)束了嗎?”
在老遠觀望的江湖散人看著,得出自己的結(jié)論,但真實情況如何,卻無一人敢去探明情況,因為那一日的血色巨蓮,實在是太過恐怖,現(xiàn)在想起來,胃里都是一陣翻江倒海。
……
而現(xiàn)在華山腳下,雖然樹葉巖石皆是被鮮血覆蓋,但偶爾露出的地方,仍能發(fā)現(xiàn)血跡,可這點血跡已經(jīng)不似兩天之前恐怖。
偶爾吹過的寒風(fēng)雖然冷,卻已經(jīng)沒有刺骨的血腥與煞氣,空空的,只有一個人坐在華山腳下,守在這上華山的唯一大路之下。
這人就是喬峰,此刻的喬峰坐在一把脫漆的椅子之上,身形枯槁,身受重傷卻依然沒有死,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空曠的雪地之上,獨自一人守著上山的唯一道路。
“師父——?。煾浮?,藥來了——??!”
忽然從華山的山路上,傳下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隨即便看到一個俏麗身影,穿著紅衣,外面是貂絨小甲,一身干練俠女裝扮的馬尾女子,急匆匆的從華山之上跑了下來。
這姑娘的手里還端著一碗湯藥,雖然從山上一路跑下來,但碗中的藥絲毫沒灑,看得出輕功了得,而且內(nèi)力也是不錯,雖然華山陡峭,但跑下來之后氣息不亂,只是白皙的臉上有些凍得通紅。
這英氣女子急匆匆來到喬峰面前,將自己手里湯藥遞到喬峰面前,一閃一閃的大眼睛看著喬峰,一副恭敬模樣道。
“師父,喝吧,這是師祖婆婆告訴我的方子,對于抑制火毒,有些功效?!?p> 喬峰臉色發(fā)白枯槁的面龐看向女子,望了一會兒道:“沒想到你真的能到縹緲峰,還能得到童姥的認可?!?p> 女子聽到喬峰夸贊自己,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悅,露出春光般的笑容,但又馬上皺起眉頭,說道:“師父,您還是趕緊喝藥吧,不然就涼了?!?p> 這女子便是喬峰剛剛出關(guān)之時,護送那群千金小姐的途中,收的女弟子——孟江紅。
其中對于喬峰來說,也不算女弟子,因為當(dāng)時喬峰的意思,便是將孟江紅哄去天山童姥那里,讓童姥收為弟子。
可誰知這孟江紅到了靈鷲宮以后,雖然得到童姥認可,并且由童姥傳授了八荒六合神功和天山六陽掌,但她卻認死理,只是認喬峰為師,尊童姥為師祖婆婆。
之后習(xí)了幾個月的時光,她便被派了下來,來找喬峰。
“師祖婆婆知道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極易出岔子,而您出冰窟之時,又有融合兩種真氣的跡象,知道您肯定要出問題,便派我下山,給了我些丹藥與方子,抑制您的火毒?!?p> 孟江紅看著喬峰喝藥,一說完,纖手立馬拿出自己懷里的手絹,給喬峰拍去身上的積雪,又認真的擦了擦喬峰的臟臉,臟手。
做完這一切,又是替喬峰捏腿捶背的,喬峰面對一個女子如此對自己,本也不好意思。
但自己醒來以后,呆在山下的這幾天,孟江紅都是如此做法,先是熬好一副湯藥,一個人從華山上送下來,然后就開始調(diào)理喬峰身體。
一來二去,喬峰就當(dāng)她是自己徒弟,就習(xí)慣了,另一方面也是喬峰身體疲累,卻又不能真正休息,這種情況下,更需要有人照顧調(diào)理。
孟江紅一邊為喬峰捏著肩,一邊在指尖緩緩流出真氣,調(diào)理喬峰身體,臉上不解疑惑道。
“師父,您身體這么差,實在沒必要一個人呆在這里受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才是您的要務(wù)。
要不我們現(xiàn)在上山,您去休息?”
喬峰喝完藥,聽著孟江紅所說,搖搖頭,聲音虛弱道:“如今師父,念慈生死不明,靖子,全真教各位還有江湖各路掌門都身受重傷,武林同盟正是最虛弱,需要調(diào)理的時候。
所以這幾日,若山下沒有我把守,那‘無生間’眾人又反殺回來,誰又能來阻擋?”
“可……可師父您才是傷的最重,最需要休息的一個呀!”孟江紅柳葉眉微豎,怒道,替喬峰不忿。
這幾日山上的情況,孟江紅也是十分清楚,除了仍然昏迷的汪劍通與穆念慈外,其余人都已經(jīng)醒過來,雖然傷的不輕,但仍算一個完整活人。
那像自己師父半個死人,雖然師父之前昏死,但只睡了一晚上后立馬醒來,之后下山,一直替所有人守在山下,未曾離開,未曾休息。
孟江紅怎么勸,喬峰的心思也未曾說動半分。
喬峰聽著孟江紅抱怨,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此刻起將她真正當(dāng)做自己徒弟,問道。
“你在童姥那里,都學(xué)的怎么樣?
師父可曾為難你?”
“沒有!”孟江紅聽著喬峰關(guān)心自己,本來與喬峰同齡的她,卻罕見的露出稚氣模樣,開心說道。
“師祖婆婆待我極好,剛上山的時候,知道我是您徒弟以后,便哈哈哈大笑三聲。
之后便傳我功法,又給了我許多靈芝雪蓮,助我快速修行。
還有靈鷲宮的許多姐姐婆婆們也都待我極好,生活上給予多方照顧?!?